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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主教谋杀案(3)

帕第死后的一个星期,班斯时时刻刻都处在一种警惕的状态,就好像预知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一样。四月二十五日晚上,马卡姆传话给班斯说,下午的时候迪拉特教授给他打了电话,希望能够在今晚见他一面,比较奇怪的是,迪拉特教授特别强调今晚亚尔逊不在家,说这是个不容错过、稍纵即逝的机会。

八点半,我们在书房里见到教授。教授满脸苦恼的神色,很多话语都显得莫名其妙,他说:“亚尔逊今晚去看易卜生的《觊觎王位》,这是他最喜欢的喜剧。我感到非常不安,所以将蓓儿送走了。”告辞的时候,教授又三番五次地表示了对我们的挽留。“亚尔逊去看《觊觎王位》了,应该快要回来了。他看到你们,一定会很开心的。”

但是,马卡姆执意要离去。几分钟之后,我们告别了教授,走在大街上。班斯说:“马卡姆,教授一直在进行挽留,他一定是在暗示我们一些事情。亚尔逊去看易卜生的歌剧了,不必担心他会中途回来——也许易卜生就是秘密的关键!教授希望我们去一趟!”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班斯立刻找来一辆出租车,吩咐司机尽快送我们回家。

回到书房,班斯在书架上翻出一本易卜生的作品,在《觊觎王位》里面,他开始查阅主要的登场人物。他指着书页说:“看看这里吧,尼古拉斯·亚尔逊——奥斯陆主教,亚尔逊喜欢的歌剧里面的出场人物。”马卡姆突然感到一阵绝望:“可是,我们一点法律上的证据都没有,这该如何是好?难道只能强行逼供?”

第二天上午九点,又一起案件在河岸公园发生了:头天下午五点半左右,五岁的小女孩玛蒂·摩法特神秘失踪了。失踪之前,她还和其他孩子一起在公园玩耍。最后的目击证人是两个小孩,他们看到她和一个男子讲话,却无法描述那个男人的长相。

这对班斯的打击很大,他一直念叨着“玛蒂,玛蒂……”,反反复复,“我见过这个可爱的小女孩,头发是金色的,卷发,在葬礼那天给阿尔道夫送过一束花……但是,和一位不明身份、不明来历的男子讲话后,她便莫名失踪了……易卜生的戏剧里,最后一幕也是‘可爱的玛法朵姑娘’,虽然是不同的名字,可是事情多么类似啊。那个不明男子一定是引诱小女孩到草坪上,后来却吓跑了她……”他焦急地抓住马卡姆的手腕,“小女孩不见了,我们快走吧,不能再耽误了!”我们的车疾速行驶,很快便到达迪拉特家。车刚一停稳,班斯便立刻下车疯狂地按门铃,只有管家派因急急忙忙地跑来开门,其他的人都出去了。班斯的语气非常急切:“派因,请帮忙带路,我们需要搜查这所房子。”

我们搜查了房子的所有角落,包括书房以及亚尔逊的房间,但是,一点可疑的线索都没有发现。最后,我们来到上面的走道,那里只有一间顶楼的小房间,门是锁着的。

班斯用命令的语气对派因说道:“打开!”管家在钥匙串中翻检了许久,最后困惑地说道:“钥匙好像不见了,它本来应该在这里的……”班斯开始猛地撞向门板,却没有成功。马卡姆大叫:“你疯了吗!你怎么可以不遵守法律?”班斯的脸上又挂起了那种讥讽的表情,“法律?我们所面临的对手一直在玩弄着法律。不管这么干的后果是什么,会不会为此一辈子关在监狱,我还是执意于此。组长,开门!”西斯随之也加入了撞门的阵势,终于,门被撞开了。

我们爬进小房子,在一个旅行箱中,找到了一台古老的打印机,还夹着一张打了一半的纸,依旧是淡蓝色的字迹:

可爱的玛法朵姑娘,

坐在草坪上。

后面的部分还没有打完,也许是被其他事情耽误了。在旅行箱的底部,有一本红色的活页笔记本。班斯把它交给了马卡姆,说道:“德拉卡的量子说计算公式。”接着,我们又在一个老旧的化妆台里找到了一个防毒面具,以及长颈瓶、酒精灯、电容器、一个玻璃制作的圆容器等物品。

对于这些发现,马卡姆表示非常满意,但一种坐立不安的感觉一直困扰着班斯,他焦躁地说:“太迟了……我的推理完全落空了……”正说着,他突然停滞下来,若有所思,“还来得及!我之前怎么没有考虑到这些呢!”他迅速往外走,“快,去德拉卡家!”

正如班斯意料中的一样,我们来到了德拉卡家,门居然没有锁,搜查全屋之后,我们在三楼的一个房间里发现了那个女孩,她被关在壁橱里,脸色苍白,可爱的金发显得乱糟糟的,处于一种昏迷不醒的状态。班斯立刻将女孩送到了医院。二十分钟之后,我们又回到了迪拉特家的客厅。

“一开始,你认为我们找到那孩子的时候她会是活着的么?”马卡姆问班斯。“是的,因为童谣中说,她没有死,只是被吓跑了。倘若我们再晚一点的话,她有可能真的会窒息而死。”

西斯问道:“可是,思维缜密、处事谨慎的主教为什么会犯下忘记锁门这样粗心的错误呢?”

“他是为了方便我们找到小女孩而故意这样做的。他相信,我们最终一定会找到小女孩,但是,在他的计划中,我们明天才会发现,他未曾料想到我们会捷足先登。”班斯回答。

马卡姆站了起来,有些愤怒:“如果明天才发现的话,小女孩就死了,他就不用担心会被指认了。等亚尔逊一回来,我们就逮捕他。”

班斯冷静地阻止了马卡姆:“请不要做愚蠢的事情!你没有事实上的证据可以逮捕他,只凭打字机、笔记本这些是不够的。就算小姑娘能够指认他,法庭也不会把一个受到惊吓的五岁小女孩所说的话当做证言。再退一步讲,即便这样的证言被认定是真实的,我们也只能告他诱拐未遂的罪名——毕竟小姑娘是安全的。”

班斯来回走动着,说:“也许,我们可以请迪拉特教授帮忙,一起来设一个陷阱,让那个家伙自己坦白真相。”

几分钟之后,教授回来了。班斯告诉他我们的发现,并且希望能够得到他的帮助。“我不希望成为揭露那孩子罪行的道具,”教授有些犹豫地说,他的表情非常沉重和无奈,“但是,我会竭力协助你们的。”

亚尔逊回来后,冲着我们点点头,然后坐了下来。

“亚尔逊先生,”班斯望向他的眼睛说,“我们找到了可爱的玛法朵姑娘!她就在德拉卡家的壁橱里面。”亚尔逊的脸上现出了一丝嘲讽,他皱了皱眉,又迅速恢复常态说:“真是了不起啊!那你们接下来有何打算?”

“我们还有一些其他的发现。在顶楼的房间里,我们找到了打字机,还有德拉卡被盗走的活页笔记本。”

“侵入民宅!哈哈。”亚尔逊嘲笑道,“打字机并不是衣服,并非必须属于某一个人,而德拉卡的笔记本也许是被人塞进那里去的,单单凭这些,你们不能判定谁有罪。”

“可是,”班斯继续说,“或许我们可以弄清楚凶手选择‘主教’这一绰号的原因,而且可爱的玛法朵姑娘也快要康复了。”

亚尔逊陷入了沉默,停滞了一会儿,接着说道:“如果你认为主教就是我的话,我绝对不会承认。在主教把西洋棋子拿到德拉卡夫人家的时候,我一直和蓓儿在一起,直到十二点半才回家。”

“是你看着自己的时间告诉蓓儿的!”

听到这句话之后,亚尔逊笑了起来:“那又怎样呢?班斯先生,不要再打哑谜了,如果你已经知道了主教的真实身份,就直接说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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