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茗就是刚才被刘晓他们打扰了看书的那位，一脸不情愿地站起来，拖着拖鞋去开门。
“这是谁带来的狗啊，放在院子里黑布隆冬的，吓人一跳。”小院里传来了男声的抱怨，“怎么都不叫唤的。”
“是藏獒！”另一稍远的男声透露出惊喜。
藏獒低吼了一声。
“不许靠近它。”原本乖乖地坐着的莉莉快速地窜出了门，挡在了小狗的面前。
“现在的变异者都成大白菜了？”年轻的男子有点诧异地看着突然挡在眼前的小女孩，“这小孩也是变异者？”说着还顺手扔了个火球。
刘晓大惊，土盾，土盾还没有成形，一汪水壁挡住了火球，刘晓冲了过来挡在了莉莉的前面。
稍远的男子面带着轻佻，笑道：“还有两个异能者，你们家可真是藏龙卧虎。”。
“王栎，你怎么朝一个小孩扔火球！”袁朗面带怒容地快步走了出来。
“我这不是和她闹着玩。”王栎满不在乎。
“我看今天不方便，我先走了。”轻佻的男子笑了笑，朝王栎挥了挥手，转身消失在夜幕里。
“这火球能随便闹着玩？你是异能者！”袁朗更怒了，“还有那是异能中心的杨庆吧，你怎么和他混在了一块。”
“我又不是你手下的兵，用不着拿你那套来教育我。是杨庆怎么了？你队里还不是有异能中心的人，”王栎不耐烦地扫了一眼，看到了人群中的张谦。“你还不是把人往家里领，我就让人搭了个便车，碍你什么了！”
“好了好了，这都是小事，栎栎都累了一天了，”袁丽娟貌似出来打圆场，“栎栎，饿了吧，快进来吃饭，大家都等你呢。”
“别叫我栎栎，都跟你说几遍了。”王栎皱着眉头往里走。
袁阿姨瞥了一眼袁丽娟，站在门口问王栎：“王栎，你舅舅呢？”
“还在开会。”王栎踢掉了鞋子换拖鞋。
袁阿姨皱起了眉：“那你怎么把车先开回来了？”
“我先回来吃饭，待会儿再开车去接。”王栎压根就没有回头，找了个位子，直接坐下来开吃。
袁丽娟忙笑着对袁阿姨说：“你说我哥也是的，只有一个警卫员，再怎么节俭，也得配个司机吧，我们家王栎白天工作辛苦，晚上也是要休息的，这样接来接去的也不是个办法。”
“哼，”袁阿姨冷笑，“以后袁朗也调回来了，既然嫌辛苦就把车钥匙交给袁朗吧。”
“呃，嫂子你看你这话说的，”袁丽娟讪讪地笑，“袁朗你调回来了？怎么没听说啊。”
“刚接到消息，还没下任命书，不一定。”袁朗淡淡地回答，回头招呼，“都进来吃饭吧。”
刘晓抱起莉莉，上下检查了一下，质问：“刚刚你怎么不躲？”
“我躲了小狗怎么办？”莉莉反问，刘晓无语，狗能和你比吗？这娃咋就这么缺心眼呢。
经过苏茉的时候，刘晓低声说了一声谢谢，苏茉扭头说，不是她。不是她？那是谁？刘晓困惑了。
一顿晚饭不欢而散，袁朗送苏茉，刘晓跟着张谦，大家道了一声再见。刘晓的行李就剩下身上的大包，所以领着莉莉牵着狗，直接和张谦一起去宿舍。一路上，刘晓一直闷闷不乐，觉得心里像是憋着一口气。
“袁队人不错，”张谦沉闷了一会儿，开了口，“只是他们家久居高位，骨子里透着高傲，他们不会想到，也根本不会，为了这件事让王栎给莉莉道歉的。”
“我知道，他们是不可能平等地对待我们的，我只是被表相迷惑了，所以觉得特别的憋屈，他只能和我们共患难，不能同富贵。”刘晓叹了口气，闷闷地说，“我被人轻视，连带着莉莉也被人轻视，我……”
他愧疚地看向莉莉，正好看见莉莉边吃边喂狗，忙得不亦乐乎，心里的一口气“腾”地上来，又“腾”地消失了，“还是小孩子好，不会为世俗而牵累。”又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组织语言，“我不仅仅为这个，我们为了拿点汽油，死了四个人，他们拿着汽油开车上下班、接人送人，这是拿人命换来的！”
“那你准备让他们怎么用这汽油？”张谦几乎想失笑。
“那也不能这么糟蹋！”刘晓知道自己很傻，很天真，但是又觉得不甘心。
“这是交换，我们拿物资换他们手里的食物，只是现在是末世，让这种交换看起来那么直接，那么赤裸裸，以致你才会觉得我们的一条命那么得不值钱，你上学的时候没学过别针换别墅吗？”
“你是政治老师？”刘晓大惊。
张谦笑：“不，我是个医生，不过读书的时候政治经济学还学得不错。”
刘晓又叹了一口气，“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笑的好，”刘晓慎重地建议，“杀伤力太大了。”
张谦无语。
异能中心的宿舍是一个小区改造的，门口设了个门卫，进出却没有什么限制，也不知道弄个门卫起什么作用。
张谦住在一幢小高层的三楼，经过一楼时，里面传来了少儿不宜的声音，刘晓抱着莉莉显得有点尴尬，张谦倒是很平静地介绍：“现在晚上就这点娱乐了，这家是原始户，开了个店，靠此为生，兼营一些杂货，你有多余的东西也可以来这里换。”刘晓一抬头，果然在昏暗中看到了一张大字招牌，上面写着靓妹发廊，兼营洗脚、按摩、杂货。
张谦的宿舍不大，两室一厅，里面打扫地很干净，装修和家具都保存得很好。张谦熄灭了手上的火球，打开便携式充电台灯，从次卧的柜子里抱出一床被褥递给刘晓，“这是原先这屋主人的，干净的，我都晒过了。”接着领着刘晓去了主卧，把自己的东西拿了出来，“主卧和次卧都是大床，你和莉莉今晚先住着，明天去看看有没有儿童床。”
“这里每天晚上的七点到八点，来电来水来煤气，要做好准备而且这里不提供免费的食物，还有就是每人每月要交一张20斤米的粮票。”
“那我不吃不喝地也只能住一个月。”刘晓手里拽着今天刚拿的两张粮票哭。
“我还没说完，变异者和异能者免费，十岁以下的小孩半价。”
张谦是心很细的那种人，搞得刘晓特别不好意思，却又跟着他后面转，“藏獒就住阳台，正好防止别人从阳台进来行窃。还有那边的高层要注意点，刚刚清理出来的，不要让莉莉靠近，可能有丧尸。”
刘晓顺着看过去，那是几幢大约二十多层的高层，黑黑乎乎的，一到三楼竟有星星点点的灯火，“有丧尸，还有人住？”
张谦轻笑：“你没发现现在能住上房子的人，不是有实权的，就是性子狠、胆子大、敢玩命的。”
刘晓汗，原来他也算这种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