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亦恒递过一杯傅雨瑟便喝下一杯，就这样反反复复，也没有留意到底多少杯酒下肚，从小到大从没喝醉过的傅雨瑟第一次感受到大脑天旋地转胃里翻墙倒海的滋味。
借着酒劲，傅雨瑟放下手中的空酒杯，转向顾亦恒后还不知死活地在众目睽睽下硬是抱着他的双肩让他和自己面对面。
“十二，我真的……真的喝不下了……”
此时的傅雨瑟双颊绯红，眼神无辜，看上去有点萌。
未等顾亦恒反应过来，傅雨瑟已经闭上双眼，软软地磕进他的胸膛意识全无。
“我先送助理回家，你们玩得开心点。以后有机会再聚。”
双手扶住失去重心的傅雨瑟，顾亦恒简单迅速地和在场所有人道别。
“外套我帮你拿。”
薛雅眼疾手快地拿起顾亦恒椅背上的外套。
“谢谢。”
顾亦恒欠身抱起傅雨瑟，向薛雅点头致意。
薛雅跟在顾亦恒身后，步子走得心神不定。他的提前离席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那原本打算跟他说的话是不是也得提前了？
顾亦恒将傅雨瑟抱进副驾驶，拉过安全带替她系上。
“Asher，你的外套。”
“谢谢！”顾亦恒接过外套盖在傅雨瑟身上，尽可能轻地关上车门，“你回去吧，他们还在等你呢。”
“Asher！”兴许太兴奋，又或许太心急。薛雅的音调猛然提升，随后又变得低沉，“其实……”
吞吞吐吐的样子，顾亦恒大致可以猜到她要说什么。
“你说。”
这种情况下，总得听她讲完才好作回应。
“其实我是想说，我喜欢你。你现在也没有女朋友。所以，我们能不能试着交往看看。”
薛雅尽量控制自己因紧张而颤抖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完。
“很开心这次可以与你合作。但我目前只想一步一步把事业这条道路走稳。感情之事暂时不在我的规划中。”
顾亦恒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果断回绝，不留余地。
“没关系……”
本以为至少会有三成的希望，可顾亦恒看似客套实际不留余地的拒绝如同反手给了她一记耳光，双颊火辣辣的疼。
“期待我们下一次的合作。那我先回去了。”
“好！小心开车。”
薛雅硬是挤出一抹尴尬的笑容，脸色特别难看。
尽管醉得一塌糊涂，傅雨瑟还是隐约感觉到车窗外尴尬的气氛，不自觉地将脑袋深深埋进座位中。
傅雨瑟紧皱的双眉一路未曾舒展，这种情况下就算问出了住所也不一定准确，顾亦恒直接将车开回了家。
下车后将傅雨瑟从车中抱出，进门后怀中的人忽然有了动静。
“怎么了？”
“我想吐……”
傅雨瑟伸出手，一把攥住顾亦恒的衣领，面容泛白。
顾亦恒将她带到卫生间，她抱着马桶就吐了。胃里一阵又一阵的翻江倒海，让她直不起身。
看着傅雨瑟如此煎熬，顾亦恒自责又心疼。曲膝跪在傅雨瑟身旁，伸出手在她背上轻轻拍打。
他怎会想到抱着想试试小矮子酒量的心态，却忽略了她的极限。
“还想吐吗？”
良久不见傅雨瑟再有反映，顾亦恒靠近她细声询问。
傅雨瑟吃力抬起头，面容苍白，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额前的碎发都已湿透。她看着顾亦恒，目光涣散，摇了摇头。
“带你去休息。”
顾亦恒身子向前挪了挪。
傅雨瑟伸出双臂环住顾亦恒的脖颈，将头埋进他的怀中，双目紧闭。极似一只生病的小猫。
一直折腾到深夜，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傅雨瑟的睡相很乖很甜，像夏天的薄荷，干净清爽、纯净无暇。
顾亦恒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每次看着傅雨瑟就莫名的心安，在她床头坐了片刻，仔细帮她掖好被角，将暖气调到适中，留了盏小夜灯，转身离开。
酒精的作用让傅雨瑟睡了个好觉，但第二天一早叫醒她的不是清晨第一抹阳光，不是波澜壮阔的梦想，而是黎音的一通电话。
“你昨晚去哪了？不是已经回上海了吗？”
黎音有些生气，工作再忙起码得打个电话吧。
“我……加班哪。”傅雨瑟轻柔胀痛的头部，有些心虚。
“你加班也要告诉我一声啊！本来下班时间就不固定，打电话还总是无人接听！”
黎音的暴脾气，越说越急。
“十~~顾亦恒有夜场戏。刚结束。”傅雨瑟对着天花板眨巴眨巴眼，“我一会儿就回去。”
总不能说“昨晚喝醉了，现在躺在顾亦恒的床上”这样的话，不然根本解释不清。不，是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了。
“行吧。我先挂了。”
再不挂断，说着说着又要冒火了。
走下楼梯，顾亦恒刚巧端着做好的早餐从厨房走出来。
“醒了？”
清冷又好听的声音。
“嗯。”不然怎样。
“刷完牙过来吃早餐。”毫无拒绝的余地。
“不用啦！我回去吃！”
傅雨瑟赶紧摆手，表明着急回去的决心。
“过来！吃完了送你回去。”
“真不用啦！我回去吃！”
傅雨瑟还真是第一次敢这样接连拒绝顾亦恒的好意。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冲到门口，拿起自己的鞋子不分左右脚就往脚上套。
话音刚落，瞬间冷场。顾亦恒站在原地没有再说话，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傅雨瑟，不同于往日的面无表情，眉目中透露着不快。
一秒、两秒、三秒、、
“好的！我吃完再回去！”傅雨瑟认命地放下还未来得及穿上的鞋，极不情愿地挪着走进卫生间。
昨晚到底发生了啥？傅雨瑟拼尽全力回忆。面对镜子中凌乱的头发，胡乱用手抓了两把。
只记得自己喝醉了，其余一片空白。好像，黑暗中还听到有人在表白……是谁来着？没看见容貌甚至连声音都想不起来了。
“十二……昨晚……我没有干什么失态的事情吧?”
走到餐桌前坐下，试探性地询问。虽然不清楚自己喝醉后的模样，但是依照自己的性格看来实在不敢想象，万一再说些不该说的可就真的gameover了。
“除了抱住我不放之外，其余也没什么。”
顾亦恒放下手中的报纸，无比自然地端起桌上咖啡。
咳咳咳……话音刚落傅雨瑟差点没把刚嚼了两口的苹果从鼻腔中呛出。什么叫“抱住不放”？
天哪！自己到底在意识不清的情形下干了些什么？
“对不起，我失态了。”强装淡定中。
“所以，你打算怎么弥补？”
顾亦恒泯了口咖啡，一脸严肃。
“我总不能~让你抱回来啊！”
傅雨瑟一番深思熟虑后开始一本正经耍赖皮的表情让顾亦恒忍不住笑了。
“这样，也可以！”
嚯！顾亦恒的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直接把傅雨瑟劈傻了！傻了！
“吃饭吧。”顾亦恒将盘中的糖心蛋往石化的傅雨瑟面前推了推，“回去记得拿几件厚衣服，据说南京也很冷。”
“好的。”
夹起糖心蛋咬了一口，眉心不经意间一蹙。差一点忘了，下午的广告拍完要赶去南京参加车展。
咦？什么时候起顾亦恒竟也开始关心这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