拧不开的门锁,莫名出现在屋子里的男人,周围一下子死水一般安静下来的气氛……明明该是热闹的傍晚时分,楼道里却是安安静静,一丝一毫的声音也未曾透过门板传进来。
一滴冷汗顺着萧筱的额角悄悄流了下来。
不动声色的在背后按下报警电话,预料中的接通声却没有响起,咽了咽口水,她开始心慌了。
不对劲,所有的一切都不对劲。
为什么这个男人会找到这里?这里是全市最混乱的贫民区,三教九流讨生活的百姓聚居在一起,本该是最安全的藏匿地点。
等了半天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龙琰不高兴的蹙了眉,原本宽阔的眉心皱出了一个“川”字,声音凉凉的开口:“想报警?过了这么久,电话打通了么?”
所有的小动作都被对方看在眼里,看对方气定神闲的样子,似乎笃定自己这报警电话是打不通的。脸色又白了几分,萧筱强自镇定的看向对面:“你没有经过主人的同意就来到我家,有什么事么?”
面上气势不错,可惜止不住颤抖的双腿和紧握成拳的双手暴露了她的紧张。
——到底还是露了怯。
龙琰等的不耐烦,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萧筱却是被这一举动吓得够呛:“你别过来!”
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很有趣的事情,龙琰笑了:“你认得我。”
语气肯定。
脸色更白了,萧筱视线微微向左瞟,嗓音也拔高了些:“你说些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你!”
龙琰也不多说,闲庭信步的,直接向着她的方向走了过去。
一步,两步……不大的脚步声在安静的过份的屋子里回荡,仿佛是踏在她的心口上,逼得人几欲喘不过气来,终于情绪崩溃。
随手抓起手边的储物盒扔了过去,她惊怖的吼着:“魔鬼!滚开!不要过来!”
轻巧的侧身避过那砸过来的铁盒,龙琰左手在虚空一抓,萧筱就两手拼命掰向颈部,不断的挣扎着,脸色青紫,嘴巴张颌着却再也发不出一个字。
“魔鬼?”重复着这个称呼,似乎是在思考,三秒钟后龙琰摇摇头:“我可比那些西方的玩意儿长得好看多了,这个称呼,我很不喜欢。”
手指微张复又收紧,看着对方在自己的手里好不容易喘了口气就又痛苦的挣扎,龙琰声音幽幽凉凉的,带着好奇:“你说,我是该叫你萧筱呢,还是萧巧比较好?”
龙琰问得很是诚恳,然而被问的对象却是浑身僵硬,手脚的挣扎突然停了下来,整个人开始止不住的哆嗦,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懒懒的松开了手指,龙琰抚着手上的戒指,对着窗外落日的余晖细细转动,看得眼珠都不曾动一下。瞧那模样,似乎刚刚差点就把人扼死的,并不是他。
大量的空气涌入肺部,萧筱——现在应该叫她萧巧才是,蜷缩在门边角落里,尽可能的远离那个可怕的男人,受伤的嗓子条件反射的咳嗽,好半天才能出声:
“名字什么的,何必分的那么清楚,不过就是一个符号罢了。”
如同砂纸磨过的声音粗哑难听,龙琰嫌弃的看了地上的女人一眼,冷嗤道:“真没想到,当初看你胆子不大又肯听话,才派了你去肖竟那里。都说咬人的狗不叫,你说,你怎么还咬起自己的主人了呢?”
大抵是被比作走狗,即使早已冷心冷肺,萧巧还是感觉伤到了那颗不大的自尊心。可就算是恨极了龙琰,方才差点窒息时触碰到死亡的味道的那种恐惧,还是让她保留了一点理智,没有扑上去硬拼,她的眼神阴沉一片,满是暗色:
“不过是一次失败,你就不准我再出现在江城。比起你这样不留情面的老板,显然肖竟更能体恤我。更何况——”
“更何况,你还对那个没用的小子动心了。”替对方把后面的话接上,龙琰点评道:“你的眼光可不怎么样。”
沉浸在自己爱情中的女人显然都不怎么理智,自己的心上人被对方嫌弃,萧巧怒气冲冲的为情郎辩护:“肖竟有能力有手段,要不是你背后使了那些不入流的手段暗算他,他早已成为肖氏的领头人,怎么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