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语晨和龙哥就这么风风火火的谈起了恋爱,有时候玫瑰和唐堂还会作陪。四个人一起去放风筝,一起躺在草地上看星星,相互调侃着对方,谈着自己以为的未来,彼时,年华无恙,岁月静好。有一次他们在一起吃火锅,还碰到过程家铭,
“嗨,刺猬头!”
玫瑰一如既往的打招呼,而刺猬头只是远远的向她望了一眼,玫瑰不知道是不是那天的阳光太刺眼以致于让她看花了眼,那么骄傲的刺猬头眼里竟然写满了满满的落寞。玫瑰看着他不理睬自己转身就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回过头朝唐堂他们尴尬解释,
“就是这么个阴阳怪气的脾气!”
这段时间,玫瑰的日子可谓过得非常舒适,当然这得建立于忽视刺猬头针扎般的眼神!说来也怪,他俩不在一个班,却是时常碰到,而刺猬头却是如抽风一般对玫瑰视而不见,玫瑰厚着脸皮跟他打了几次招呼,实在是受不了那种拿着热脸贴在冷屁股上的感觉,于是也开始对他视而不见!玫瑰想,有什大不了的,她人生的美好憧憬都在慢慢往预定的轨道前进,她实在是没有必要花费这么美好的时光跟一个小毛孩子生气!
嘿嘿,唐堂!玫瑰傻笑着,她也曾悄悄打探过他和杜子琪的事情,而唐堂却似乎不愿意提起,每每含糊其辞,“就那样呗,和她在一起没有与你在一起的轻松快乐!”可就是这样的回答也足以让玫瑰欣喜不已,她想她会越来越好,她会成为美丽的女孩子,到时候,她要端着全世界最美丽的微笑走到他的面前,
“唐堂,我喜欢你,那是多麽久远的事情!”
也许生活就是这个样子,永远不能按照你想像的变化,高三上期出了一件大事!就是宋语晨和龙哥双双私奔了!玫瑰永远记得宋妈妈在教室里失魂落魄的样子,她抓住玫瑰的衣领急迫的问道,“语晨有没有跟你说过她去了哪里?”没有,没有任何人知道,学校甚至为了这个事开了一场关于早恋的批斗会,校长站在讲台上言辞昭昭,“我们已经报案了,他们这些以谈恋爱的名义拐带学生的黑社会分子一定会被抓进监狱的!”可是一天,两天,无数天过去了,他们却还是没有回来······
玫瑰想他们真是坏家伙,居然就这样一声不吭的离开!外面的传闻越演越烈,每每听到之时,玫瑰都会哼的一声不屑走过!她们会这样说,是因为她们并不曾看到龙哥和宋语晨多么的相爱!玫瑰时常在心里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有怎么样的苦衷,才使这两个人摈弃现在美好的一切就这么和所有爱他们的人远离了?她望着天空一看就是一下午,却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哪怕她是最聪明的玫瑰,这世界却还是有她猜不透的事情,可是,我最最亲爱的朋友们,你们到底在哪里?
又是一个星期天,玫瑰照旧去看望了宋语晨的父母,叔叔阿姨因为宋语晨的不辞而别迅速憔悴了很多!玫瑰想落叶归根,他们总是要回来的,到时候她要狠狠揪住宋语晨的耳朵骂她个天翻地覆,还要伙同唐堂把龙哥打得满地找牙!可是还没等她臆想完,隔壁的邻居却急匆匆的叫住了她,
“小不点,快去医院吧,你奶奶晕倒了!”
啊,奶奶·····玫瑰丢下手里给奶奶带的糕点一路往医院跑去,虽然她不停安慰自己一定没有什么大问题的,可是眼泪却不知道为什么就那样不停往下掉!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终于到了!奶奶躺在白白的病床上,还没有醒来。玫瑰看着那张苍老的睡颜,一瞬间又泪盈眼眶!不,她不能哭,不能吵醒奶奶!
“医生,我奶奶怎么了?”玫瑰声音哽咽!
“你是家属亲人?”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这样的情况,怎么能告诉眼前这个如此瘦小脆弱的女孩!
玫瑰的心一紧,眼中的泪却堪堪收住了,她面色郑重,
“是的,我是她唯一的孙女,也是唯一的亲人,所以有什么事请直接告诉我吧!”
医生一怔,眼前的小女孩似乎成熟的像个大人一般,他犹豫着说,“你奶奶得了肺癌,要马上动手术,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玫瑰的心忽然就像陷入汪洋的帆船,那些用泪水铸就的海洋啊真的快要把她淹没了,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声音却还是忍不住颤抖,
“如果,动手术的话,成功机率是多少?”
“百分之20,可是如果不动手术,就是没有希望!”
“那么,请马上动手术吧!”
玫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医生办公室走出来的,她只觉得脑子一片灰暗,全世界都漂浮着医生的那句话“百分之20,可是如果不动手术,就是没有希望!”怎么办?怎么办?她知道自己此刻必须要坚强可是那些咆哮的悲伤就要势不可挡的摧毁她,她一不小心绊倒在医院的走廊上,那一刻竟然失去了站起来的力量!
程家铭刚从爷爷病房出来就看见了这样的场景,那个一向坚强的身影,就那么脆弱的卷缩在医院冰凉的地板上,她的眼睛透过他看向不知名的远方,那里面写满了无处可逃的悲伤!“玫瑰!”他惊呼,毫不犹豫的抱起她。
“程家铭!”她难得的喊了他的名字,他却一瞬间觉得难受的要死,“我奶奶得了癌症,呜呜·······”玫瑰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泪水,她像是抓到了生命中最后的一根稻草,毫无保留的释放那么多绝望悲伤的情感!“不怕,奶奶会好起来的!”程家铭轻轻拍打着玫瑰的背,老天,为什么要给这样一个女孩如此多的打击,难道你没有看到她是如此善良,如此努力的生活,程家铭想,玫瑰,不论发生什么,我会陪着你!
玫瑰终于收拾好自己的感情,程家铭扶着她往奶奶病房里走去,玫瑰想,程家铭说的对,这个时候她必须站起来,和奶奶一起战胜病魔!
刚刚到了门口,病房里便传出了奶奶哀求医生的声音,“求求你,你就告诉我的孙女,我这个病是没有救的了,我不想浪费这个钱来看病,我老了,迟早是要入土的,可是孩子还小,她可是有大好的前途,我不能埋没了她,我辛辛苦苦存了一辈子的钱,就是为了给她上大学啊······”啊,奶奶,玫瑰早已听不小去,泪水又一次如山洪暴发,她冲到奶奶身边,跪抱住她,
“您怎么能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难道您走了,我就能心安理得的上大学?上大学怎么能和你比,您是我最亲爱的人,没有你,我要怎么在这个世界上存活,没有您,我就算在成功,又有什么样的意思,您知不知道我之所以那么那么的努力,就是希望能让你过上好日子啊!奶奶,你怎么可以想离开我,你怎么可以离开世界上只有您一个亲人的我啊!”
祖孙俩痛哭失声,而奶奶却还是无论怎么劝说都不肯花钱治病,玫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了一个小时,心里着急的不得了,就在这个时候,消失的程家铭却出现在医院的交费窗口,满身汗水的他,急忙拉开书包,拿出一整叠的钱,10万!
“8号病房,有好心人资助,马上手术!”
玫瑰觉得昏暗的天空似乎裂开了一条缝,那里射进了一丝明亮的阳光!玫瑰想,奶奶一定会好起来的!
手术室外面,程家铭陪着玫瑰一同默默的祈祷。“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很久没有开口说话的玫瑰突然问道!
“啊?”程家铭有些犹豫,“我自己存了点,还有,就是从我爸妈房间的保险箱里借了点·····”
玫瑰低下头有泪水再次划过她的脸颊,谢谢你,程家铭,
“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还给你的!”
“没有关系,我爸妈很好说话的,我回去给他们解释一下便好的!”程家铭摆摆手道。
玫瑰低下头再次开始虔诚的祈祷,手却还是止不住颤抖,还有半个小时,奶奶就要出来了······突然玫瑰颤抖的手被紧紧握住,她抬头是程家铭坚毅的侧脸,玫瑰没有挣脱,此刻的她真的太需要这样的温暖!
叮,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医生,怎么样了?”玫瑰急急冲上前去问道。
已经旁观无数生离死别的医生淡然道,“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整个世界就那样黑暗一片了,玫瑰的视线模糊不已,心脏似乎停止了跳动,身子不由的失重,灵魂似乎就要从那具荒芜的躯壳里飘荡出来,绝望的悲伤一瞬间卷袭了一切,而玫瑰却再也流不出泪来,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玫瑰脑中划过无数个沉长的片段,那些美丽的春日,奶奶慈祥的跟她一起打理花圃,奶奶说她是这花圃里最美丽的花朵,那些悠闲的午后,她陪着奶奶坐在葡萄架下的老藤椅上,津津乐道的讲着学校的一笑趣事,奶奶笑着说,我们家小不点,长大了!还有,还有,她怎么能忘记,那无数个月光如水的夜晚里,那盏永远为她亮起的橘色灯光,还有那碗热气腾腾的蛋炒饭,奶奶说,小孩子长身体,多吃点怕啥!
“奶奶啊,”玫瑰忽然撕心裂肺的叫出一声,身子似乎因为再也不堪负重,就这样如浮萍一般倒了下去,昏迷的那一瞬间,她猛然意识到,她唯一的亲人,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