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
说话那女婢正要回答,却见那人轻轻甩甩袖子,那婢女便后退几步,不再说话。
那人便道:“这本书,我买了”,便又转了身,将那几份上好的纸笔点了点,“这些我也要了。”
面鱼便急忙将这些东西包裹起来,“不知郡主府上哪里,是给您亲自送到府上,还是……”
那人说了声“不用”,转身即走,跟着的四人则分别付了钱抱了纸笔书籍跟在后面。
见五人离去,面鱼不禁感慨道:“这是哪里的郡主,瞧这架势。”
程紫烟接道:“管她是哪里蹦出来的,反正是给咱们送银子来的。”
面鱼想起之前那话,便趣着脸问道:“老板刚才说将铺子……”
“正是要说这事,我要去闻玉斋帮忙,这段时间程家铺子暂时交给你打理。”
“老板,这……”
程紫烟爽快道:“别推辞,我知道你高兴着呢。”
“那是,那是,还是老板懂我的心思。”
程紫烟便又玩笑道:“你也别高兴太早了,赚不到钱,小心我辞了你这个掌柜的。”
“保准不让老板失望。”
原来程紫烟见谭慕雪生意亏空,便想过去帮他的忙,尽快将那亏空补上,也省得谭慕之再拿收回铺子来要挟。她去了之后没几天便发现,好几家铺子里的掌柜和伙计对生意都并不用心,而作为谭慕雪,他一个人分身乏术,无法兼顾。
“我有两个建议,一是将铺子关掉一半,二是对各铺子的掌柜和伙计进行考察,能用的留下,不能用的就辞退,咱们重新招人。”
谭慕雪面露难色,“这些人,尤其是那些掌柜的,都是一直跟着我父亲的,怎么好说辞就辞了。”
“他们若是真心想跟着你父亲干,就不会完全不管生意如何,这种人,辞了也是活该。”
谭慕雪仍然有些不愿意,程紫烟便又生一计,“那不如咱们就做一个考核,以今年端午为限,哪家铺子的盈利超过一万两,哪家的掌柜和伙计就有红包,伙计每人十两银子,掌柜五十两。若是没有达到要求的,那就只能对不起了,因为这就是规定。谭老板,您看如何呢?”
程紫烟本是站在谭慕雪身后,声音娇俏动人,谭慕雪不等她说完便将她拉到自己面前,笑道:“还是咱们程老板有谋略啊。”
程紫烟知他心思,略带嘲笑道:“您不就是怕无故辞人,人心里不愿意,到时候去府上找谭老爷的茬吗。现在凭本事吃饭,看他们能说什么。”
谭慕雪便将其拉到自己腿上坐下,程紫烟自是不愿,“大白天的,干什么”,心中却是甜蜜的,任他双手环住自己的细腰,最终嘀咕了一句“讨厌”。谭慕雪便借势将嘴巴凑到她的耳边,呢喃道:“真香”,程紫烟的脖颈处便有些痒痒,不禁娇笑着挣脱了,“且先办正事吧,离端午之日也没剩几个月了。”
两个月后。
“哎呦喂,老板娘亲自视察来了。”
程紫烟望着地上随意摆放的原石,心中甜蜜嘴上却装着不乐意,“少胡说,小心你的嘴。”
高见远便作势在自己的两颊拍了两下,陪笑道:“不敢,不敢。不过,这上上下下谁不知道姑娘和谭少爷的关系,那还不是早晚的事情。”
程紫烟笑而不答,随着他在矿上略瞧了瞧,两人又一起去了不远处的玉器加工厂,此刻师傅们皆在忙着,仓库里也堆满了各色的货品。
“您看,如何?”
“不错,不错。替我谢谢他。”
“我们少爷人是极好的。”
“还叫少爷呢?”
“我一直跟着少爷,叫习惯了,竟然一时改不了口。好在我们少爷也不介意。”
“府上连小姐都有了,你再这么叫,岂不让人糊涂了?”程紫烟便又随口问道:“你们小姐叫什么名字?”
高见远便在一块高石上站着,双手扯着裤管,正要开口,却被程紫烟的笑声打断了,不禁问道:“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原来他名为“高见远”,可人却生的矮,站直了竟没有程紫烟高,此刻见他站高临远,程紫烟不禁联想到他名字的由来,不禁笑道:“原来你这名字取的是‘站得高看的远’之意。”
“姑娘真是聪明,正是因为生的矮些,父亲才替我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程紫烟见他说的正经,又怕他误会她有嘲笑之意,便急忙转了话题,“你们小姐生的很漂亮吧?”
“说起我们小姐,名字是少爷取的,叫西门梦紫,女孩子嘛,听着好听就是。这小姐的长相,倒随郡主多一些。”
程紫烟不禁好奇,“早听说你们家里有位郡主,倒无缘一见,她生的可美?”
“我们郡主的长相自然也是好的,与姑娘不相上下。倒是这脾性,也与姑娘有些相像,只是姑娘更加泼辣些,郡主倒也常去林子和铺子里照看,只是说话、做事难免严厉些。毕竟是郡主,身份尊贵,难免有些气势凌人不苟言笑的,倒不像姑娘这样,对咱们从来没有分别,见了面就是说说笑笑的,跟姑娘说话心里轻松些呢。”
“你这话的意思,我听出来,您这是暗中骂我不够淑女,没有闺秀之风。”
“哪敢,哪敢,做生意自然要泼辣些才好,我这是夸姑娘呢。我倒听说谭府里的大少奶奶那可真是位闺秀,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弱的像个纸人,别说到咱们这里山上走两圈了,只怕这风一吹人就被吹跑了,只能呆在家里绣花罢了。哪像咱们姑娘,放在宫里那就是娘娘,放在府里那就是夫人,若放在铺子里又成了运筹帷幄的女掌柜,这才真真是难得的。”
程紫烟倒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正巧韩念心走了过来,她便急忙招呼,“韩大哥,怎么样?”
“有高先生在这里照应,一切都好。”
那高见远也便高兴道:“小的没别的优点,若说调教人,那绝对是一把好手。”
程紫烟便感慨道:“想不到你们少爷那么一个冷冰冰的人,倒有你这样的手下。”
原来这高见远竟是西门独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