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揍成这鼻青脸肿的猪头样,喜什么?”
许乐拧了拧鼻子,一脸嫌弃地说道。
“嘶…”
张纪捂着肋骨,疼地满头大汗,皱眉道:“真的是喜事,我们要发财了…”
“先别发财了,谁把你揍成这样的?”
许乐声音有些冰冷,张纪是他在大学里的第一个朋友,居然被人揍成了这样。
“哎…我回寝室没多久,就被隔壁的崔斯特叫去斗地主,刚开始我手气贼好,赢了好几百块钱,后来突然开始输钱,一局都赢不了,反倒把一千多块的生活费输光了,写了五百块的欠条,连衣服裤子鞋子都输掉了,只剩下一个裤衩……”
张纪龇牙咧嘴地说道,看得出来胸口很疼。
“你那是被人下了套了。”
许乐抱着双臂说道:“然后呢,输钱就输钱呗,打人干什么?”
“后来我也想明白了啊,我是被他们套路了,我就急了,说他们出老千,让他们把钱还给我,结果他们说我玩不起,也不知道谁起的头,几个人冲上来对我就是一顿胖揍啊…”
张纪捂着脸,脸色难看道:“乐哥,他们还说以后见我一次打我一次…”
听完,许乐的脸色阴沉,他想了想道:“那你说的喜事是什么?”
“呃…你帮我把钱要回来,我请你吃八元营养套餐…”
“滚!”
许乐瞪了他一眼,跳下床去。
“乐哥,这就去帮我出头吗?”张纪眼睛一亮,“走!乐哥,收拾他们!”
“去个屁,你跟我去医院。”
“去医院干吗?”
“你那肋骨可能折了,不去医院行吗?再说了…”
许乐捏着下巴,露出一个阴沉冰冷的笑容:
“我的风格你还不知道吗,既然要收拾他们,那就要给他们一个难忘的教训…”
……
张纪随便套了一件衣服,捂着肋骨,一副病怏怏地样子,跟许乐赶到了晋市中心医院。
进入大厅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但医院的大厅里,人还是很多,有捂着头表情痛苦的病人,也有神色关切的家属,还有一些医务人员,在来回奔走。
许乐扶着张纪,两个人站到挂号队伍的后边,张纪疼地已经说不出话来,许乐有些无聊,转头向四周看去。
“呦,小姑娘,不是阿姨说你,这么小的年纪就被人搞大了肚子,私生活太不检点了吧,呵呵。”
忽然,一道带着嘲讽的难听中年女声从不远处的窗口传来,一个头发染成黄色的长相中等的浓妆女子,嘴角带着恶心的笑容说道。
听见“搞大肚子”这样的字眼,附近的病人和家属,都好奇的看过去。
不远处的收费窗口前,站着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女孩,梳着马尾辫,身上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旧校服,刚才那个女人的话,就是对她说的。
“阿…姨,您搞错了吧,我没有怀孕…”
女孩白嫩的小手紧紧地攥着衣角,有些害怕的颤抖,声音轻的像蚊子一样。
“你瞎啊,我这么年轻,你叫我阿姨,你爸妈怎么教你的,会不会说话?”
黄头发女子眼神有些嫉妒地盯在少女的脸上,语气凶恶地说道。
这边的动静很大,吸引了其他窗口工作人员的注意,一个三十多岁神情严肃的女人,站起身走了过来,拿起黄头发女子面前的单子,翻到第二页,女人脸色一变,语气严厉地批评道:
“徐丽,这位小姑娘虽然是B超,但检查的是胆结石,不是孕检,你收费之前,能不能看清楚?”
“什么?”
黄头发的徐丽愣了一下,之前她接过这个长相清秀地小丫头的病历,看到B超,先入为主地认为这女孩是做子宫检查的,没想到居然做的是胆结石,这下子,她算是在组长面前出丑了。
“你这丫头是胆结石,不会先说出来吗?故意害我出丑是不是?”
徐丽为了掩饰刚才的尴尬,把怒火发泄到女孩身上,大声地说道。
“对…不起,阿…姐姐,我错了,我要检查胆结石…”
校服女孩的胆子似乎很小,声音带着哭腔道歉。
“哼,快点的,113块。”徐丽撇了撇嘴,不耐烦道。
女孩连忙点了点头,从兜里面掏出一堆邹邹巴巴的钱币,几张灰扑扑的十元的,还有一堆硬币,里面除了一块和黄色的五角硬币外,还有一些白色的一毛硬币。
“姐姐,这是钱。”
女孩小声道,她小心翼翼地把钱币放在窗口上。
徐丽心里还想着刚才被组长训斥的事,她心想,要不是这个臭丫头不说明白,她怎么会被训?这下子,在组长那里印象不好,对以后的升职会造成很大的影响。想到这里,徐丽心里的火更大了。
正上火的时候,她余光瞥到女孩掏出的那一把零钱,呵斥道:
“你这些钱脏死了,给我换干净的整钱来。”
说着,徐丽假装不是故意地,用手肘一扫,女孩的钱哗啦一声掉了下去,那些硬币咕噜咕噜地在大理石地面上滚动,有些滚到了远处病人的脚下,眼看着捡不回来了。
校服女孩愣住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带着哭腔道:
“你…这么晚了,我去哪里找银行换钱,呜呜…”
徐丽嘴角一翘,眼中闪过鄙夷之色,道:“那就跟我没关系了,你要是没钱的话,哪凉快哪待着去,没看别的病人都等着呢吗?”
周围其他的病人或者家属,大多眼神冷漠地看着女孩,并没有上去帮忙的意思。
有一些人面带不忍之色,可是仍然站在原地不动,毕竟这里是医院,如果为了这个不相干的小女孩,惹怒了工作人员,影响他们看病,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校服女孩脸色变得苍白,泪水一滴一滴地从脸上滑落,她蹲下身子,伸出干净地小手,一张一张地把十元捡起,之后开始捡硬币。
徐丽盯着女孩的脸,语气有些恶毒地快意地说道。
“你快点,磨磨蹭蹭的,别人还看不看病了!”
女孩手一抖,脸上的泪水更多了,眼睛模糊地摸着地上的一毛硬币,怎么捡也捡不起来。
忽然,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住了她的手腕。
许乐醇厚的声音传来:“小妹妹,不要捡了,这不是你的错,哥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