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空中腾冲而来一体形巨大金黄之物,鹿角马脸蛇身蛟尾,壮观华丽唯美,观之使人心中激动澎湃。
女瑰亦兴奋叫着:“表兄来也!”
一龙一鹰,盘于空中纠缠,女瑰退下巨岩,来到湘池身边,道:“看吧,我表兄,他一出现,便是阵式浩大,惊天动地,我亦说过我表兄乃是真龙天子,这九州大陆将来必是他一人的天下!”
湘池道:“亦是!”
却闻一声苍茫高坑的号角声起,那原本只可通行二三人通行的夹道却被一巨兽冲击开来,湘池面色一变,道:“众人马上堵住异兽双耳。”
身后兵士听了,立马撕下衣裳破布堵住跨下异兽双耳。
女瑰道:“这乐声是何所奏?”
湘池道:“此乃鲔生号角,乃是百年前三大御兽神器之一,与凤麟麟的古若埙,还有冰澜漾的龙筋焦尾琴齐名。只那鲔生号角乃是海底至邪异兽海般鲔生独角兽的独角所制,太过阴邪,后被禹帝封印于梁洲万兽谷,难道与犬神邪刀一同被解印了?”
女瑰道:“我叔父亦是粗心,即是封印为何不彻底些。看,兽群来了。”
只见异兽发足狂奔,而原本卿亥一营兵干所骑异兽皆是性情大发,直将背上兵干摔下地来,长声嘶吼,往他们所立之处狂奔疾冲而来。
湘池一携女瑰,拔足狂奔而去,女瑰回首看去,只惊的妙目笑意连连,道:“湘池,你看,后面那青犀多么强健,你可知独角金犀兽,亦是全身黄金之色,可比之我表兄那轩辕圣剑的色泽,只是我无缘得见,真真可惜了!”
湘池道:“若你现下回过头来,便不可惜了!”
女瑰听闻此言,回转其首,当下大惊一声,笑意更浓,道:“果是独角金犀兽,呵!美得,美得!湘池,我要拿下它!”
却见湘池提气一跃,直攀上金犀巨角,携着女瑰攀爬而上,待到头顶,方见一人,女瑰面色剧变,甩开湘池,扑将上去,口中高声欢叫:“表嫂,我可又能见着你了!”
游襄轻拍女瑰背脊,笑道:“好妹子,姐姐这段时日可是真想你呀!”
女瑰脾气急臊,感情也是来得快,去得快,一阵娇嗔之后,甩开游襄,趴俯金犀颅顶,看着下方万兽奔腾,惊天动地之状。
游襄看着湘池,道:“可好?”
湘池右掌轻轻抚过那三处伤口,道:“便都好了!”他本是话少之人,此时两句问候便道尽二人之间多日牵挂,彼此四目相对,粲灿一笑。游襄便与女瑰去到一处,看去兽血腾沸去了。
独角金犀兽亦是只可挡其一二,万兽不敢摄其锋芒,自是从旁绕道而行,穿过狭道,直入战场而去。
女瑰道:“表嫂,若是现下放它们离去,是否于我军事不利。”
游襄轻轻一笑,目中自是成竹在胸道:“且看翩跹!”
万兽突奔而来,亦是将军中****冲的翻抑跌起。不管敌军还是我军皆受其害,但那号角声一转,众人便如被施了魔愣一般,众众排齐,直将敌我分开,而后形成包抄之势,将驩兜大军围在其间。
女瑰道:“不好。”
游襄道:“莫急,便要来了。”
话音刚落,只听埙声传来,女瑰只闻此乐,亦觉周身沸腾不息,真气游走经脉,只觉着每根头发都充满了爆发力,若是此时她以琴击真气,必可见一杀一,遇十杀十,逢百杀百。不禁想要飞跃而起,却被湘池一把拦下,道:“现下乃是兽群发狂之际,任何人便都要退避三舍,你去凑何热闹?”
游襄与女瑰相处时日尚短,却知她乃是急臊性子,道:“是呵,今次凤翩跹可是应湘池之邀前来助战,且看看湘池师妹是否同他一般了得吧!”
女瑰听闻二人所言,顿时泄了气,安静立在金犀兽上观看前方战事。
只见金犀兽侧前方远处亦有一翼兽空中御翔,背上立着一名黑衣女子,湘池自是识得,口中道:“翩跹竟是和你们一同来的么?”
游襄道:“是呵。只不知那鲔生号角乃是何人所奏,现下何方?”
女瑰道:“那东西连正面都不敢露,算得什么,便不要管他了,自是会被湘池师妹比下去的。”
鲔生号角声声漫漫,如诡如泣,直摧人耳膜;古若埙道道坎坎,亦励亦切,直捣人房。二位当世御兽高手,亦是以音色较量。只见那冲撞战场中的万千异兽将那不及撤离的兵士撞的人仰马翻,摔落地面的兵士不及站起,便被那异兽大脚踩烂于蹄下。
万兽齐鸣,兽血沸腾。惨烈战场,腐骨横阵。
湘池一指敌军大后方,道:“不是那人不敢露面,而他以一人之力无法与翩跹相对,亦要以众人团队助之,方可成事。”
游襄看向敌阵大后方,亦有一队人盘膝坐地,开启天幕神眼,亦是将众人看的清楚,只见当前一人乃是一名长老者,观之眉目清俊,亦是好相貌。游襄亦想:倒是人模狗样,只是做的事忒也恶损了
转首看去,亦见远处驩兜观眼战事,指挥有秩,迅速撤回宣军兵众,此时双目犀利,眼中寒气弥漫但见敌阵大帅赤鱬左右冲击,刺伤砍倒无数异兽,却未教自己军队回撤,一味高喊:“杀,杀,杀。”
王都军自是士气高涨,于战场之内较量发狂异兽。而那万千异兽亦是受双方交击之乐的双重刺激,本就没有智慧的大脑此时更加的迷茫,只觉战场是一重圈,它们是被圈禁其中的待宰之物,狂奔噬咬,左右突奔,却是只陷在战场之中不得而出。
三苗军早已败溃四散,一是卿亥早做逃兵之举,二是罴九此时亦在谷中夹逢里与启相斗甚酣。
游襄眼望战中阵式,自知今日己方便是必胜了,转身看去,只见空中二兽相斗一处。罴九必是神级术法,亦与启太渊术法相差颇远,虽有真龙兽身相铺,启亦如游襄一般,体内真气浩瀚,却无奈自身术法修为甚低,无法超常发挥而出。
但听一声龙吟,一声鹰唳,启亦是回复人形,手中轩辕圣剑斜举,招招宛若龙腾飞跃,黄光暴舞,亦是飘渺难觅,使人看他剑招,竟是摸不着头脑一般。
游襄开启天幕神眼,现下她这法眼的功能亦是可以放慢招式动作,分析其中奥秘。她变间将启的每招每式分开来看,却无任何招式,还觉着眼花缭乱,晕头转向,不禁体会了一把此时无招胜有招的境界。
罴九开始亦如游襄一般晕眩,他本人性格实在,胸中自有沟壑,待到不知所以的境界深入,便如猛虎发飙,冲天一啸,手中幻出一杆黄铜长枪,亦是百年前天下第一战神黑赤战所用撑天撼地枪。
枪尖所发真气,亦将启的招式冲击,瞬间处于弱势。
游襄看的心惊胆战,手中幻出紫金长剑,飞跃而起,亦是同启并肩而战。二人眼神交汇,亦是情深意逐,不必语言,黄色紫金暴舞,二柄绝世名剑直取罴九手中黄铜长枪。
观其启之剑招,亦如他对游襄一般,温柔款款,但剑气势强,亦是暗藏玄机,长枪每接一招,罴九便会心惊一分。
游襄长剑翩跹,亦如蝴蝶起舞,身姿优雅,亦如空中旋舞。
脚下避开兽群冲击,置身于夹壁两边的兵士观之亦狂,爱慕敬仰之心由然而生。高声叫道:“少主,少主,海语,海语……”
此呼喊之声亦将湘池和女瑰的目光吸引而来,那女瑰观之三人战况,当然想要插上一脚,却被湘池一句话堵的连气都生不出来。
湘池亦道:“人家二人乃是用情用心而战,你去凑什么热闹。”
女瑰一听,嘻嘻闷笑,道:“好呵,此战胜了,今晚便要表兄娶了表嫂!”
湘池:“……”
但闻一声虎啸,二人转首看去,只见奇穷兽身幻出,而那战场之中亦是只余千余异兽,不想这一柱香的功夫,异兽毙命八千余只,而敌方阵营亦是损失惨重。
空中号角与埙乐仍在交斗,却听“哧拉”一声,湘池转眸一看,喝道:“畜牲,竟然背后偷袭。”话音未落,人已在空中滑翔,直往凤翩跹所立翼兽方向而去,疾电跃上,双腿连环疾踢,亦将偷袭凤翩跹之人迫离。
凤翩跹御兽功力自是了得,一尊埙便可将敌军一众团队击败,若非他们使了龌龊手段,亦是败局已定。但她亦只是于兽之驭颇具实力,徒手相搏之功自是欠缺,观之亦只有升华级内力,只是她那平淡内息一经唇埙传出,便有着如此强盛的威力,却是难得。
凤翩跹埙声一断,场上战势便立马扭转。千余异兽虽是量少,但一经号角声御使,便直冲驩兜大军而去。原本被兽群乱了阵脚的王都军亦是在赤鱬指挥号令,渐渐回复秩序。
观那驩兜军阵中,首将自是反应迅速,即幻出奇穷兽身,将那群异兽相阻,虽是奇穷威力强大,但亦有流兽冲入阵中,庄客乘与五虎上将亦是将流兽相阻,后方兵士竟觉着自己无甚之用。
驩兜恢复人形,一声令下:“冲,杀……”
众将听命,喊杀声四起,旌旗烈烈,鼓声大振。剑、矛、戈、镞交错斩杀,场中兵士骁勇,激战大开。
空中,那偷袭凤翩跹之人竟是罴九手下三大上将之一的嚣钦,此人乃是罴九在外结交,那日倚帝山下,此人以一己之力相斗狼豺群,那群狼本有百余只,狼性本残,亦是凶猛。罴九于空中嗅着极重的兽血腥气,来至山下时,只见遍地狼尸,嚣钦全身浸血,亦叫我分不清究竟是狼血还是他自身的。
罴九助他止血疗伤,二人独处一晚,相谈甚欢。嚣钦乃是吃母豹奶长大的森林野孩,虽入尘世,但亦被人所惧所轻,便又回到林中。听闻罴九乃是被从狼群中抱出的,亦是生了相息之情,听他所说,便与他一同回了三苗,于军中任职,颇使了些野兽手段,才将手下一营制服,后屡立战功,服者甚多,便多了些自愿加入他阵中的兵士,后来便战功加诸,便被罴九升任上将之位。
湘池怀抱凤翩跹,双目怒瞪嚣钦,道:“你羞作男儿了,竟会对一个女子背后下手。真真不是人也。”
嚣钦猛吠一声,哈哈一笑,亦如野兽一般,道:“我本就是野孩,不在意你们人的说道,我便是觉着这女子吹的乐声颇为讨厌,便想来夺下那破东西砸了,不想你却来上一脚,真真讨厌。不过这女子倒是有野性,我看着喜欢!你便把她送予我吧!”
湘池道:“你当翩跹是货物嘛,便是随随便便送来让去的么?”
嚣钦一哧,道:“翩跹,是她名字么?我本是没有名字的,便是元帅给了我人的名字,我才会在这里,呵呵!这里亦只有血腥和屠杀让我欢喜,但是今日我见这女子,竟发现世间还会有我喜欢的人,哈哈,不管你今日送是不送,这女子我便要定了。”
话音未落,转瞬疾来。湘池哪肯让他得手,但怀抱一人,自是不能与他动手,当下疾退三步,已在翼兽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