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襄但见那兽人逍遥而去,却未有动作,只是看着地上曲池恒龙,发着呆。方才女瑰所言此时全部印刻在脑中,方才气血攻心亦是内伤,与这巨蛇一战耗损不少内力,此时的她亦只有平日里的三成功力,是以钢牙说出那翻话来,她也全当听不见。
而那女瑰自是不安份,九转星魂亦再舞,朝着钢牙追击而去。游襄本欲阻拦,无奈力不从心,稍一动弹便觉全身经脉仿佛断裂一般,其中滋味亦是比凰鸟合一之时更加生不如死。
庄客乘看出游襄伤势,自是将她扶住,此一幕落在女瑰眼中,亦是心中一恼,但此时心思全是追击钢牙身上,九转星魂九劲狂抽,每一根素鞭力道均有千斤。
钢牙反手一扯,竟将其中一条素鞭掐入手中,他亦是斜目而视,道:“手下败将,但亦见你是美人便不与你为难,为何却要咄咄相逼,且将我钢牙看的太重了!”
女瑰反手一甩,素鞭脱离钢牙手掌,再次袭去。此次钢牙亦是再次拿握手中,哈哈笑道:“美人本是刚烈的性子,此性子我便十分喜爱,尤其是征服!美人若不是屡战屡败我手,便春心暗动,此时寻我晦气,便是想让我把你收入怀中,扛在肩上,爱抚一翻吧!”
钢牙言语越发不堪入耳,直接的女瑰九劲连发,亦是将九转星魂击的“啪啪”直响。钢牙风行腿直如旋风,亦是将二人战团紧紧相拢,直到后来贴身相近。
女瑰手中九转星魂仍在旋舞,但此时已是贴面而立的钢牙无论如何已确定了胜局,女瑰被他拥入怀中,在面颊上夺了一啄。
女瑰顿时呆滞,游襄与庄客乘见此一幕,亦是呆愣当场,只听钢牙笑声激荡,着实可恶,而那女瑰亦是又急又羞,满面通红,继而哭闹不休。
游襄亦是不知所措,看着二人的闹剧,却不知该如何应对,恰如此时,方才曲池恒龙解印之处,亦有青光大盛。游襄与庄客乘同时转头看去,吃了一惊。
但见极地之光中八尊巨鼎先后从那处升腾而起,每尊鼎皆有一人之高,鼎面雕刻有山水异兽,风土人情,各州景观展现其中。
游襄以四千年后的客观主义眼光看着青铜鼎,此画间的技术已足以笑傲天下,但想亦是大禹登位之后,彩众山之铜建筹九鼎,再由九州内顶尖雕刻师雕刻,自然能达到后世永传的效果,但可惜了,最终还是淹没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
但见一人已经冲向前去,游襄自然看清乃是方才抱着女瑰胡闹的钢牙。现在她终于清楚,为何大费军会神奇的出现在此地,原来是为了这八鼎而来。
但八鼎之所本是秘密,但这秘密却不是秘密,只是一个谣传,从蓝夷神山上流传而出。游襄那时也怀疑过,即是无根无据,为何还会有如此多的人蜂拥而至。亦连启也派出心腹兄妹出为找寻。而自己言说助他寻九鼎之时,他亦没有任何阻拦,初见她以为启是放她出来散心,但此时想想却觉奇怪。
看见钢牙接近八鼎,游襄只得将心中奇怪压下,飞身前去,但亦是被庄客乘相拦。
游襄年看着庄客乘道:“你这是做何?”
庄客乘道:“你现下内伤,怎可前去,八鼎乃是禹帝练功治世精华所在,九鼎齐聚其力可达天神级以上,岂是我们现在功力可妄夺的?”
游襄这才想起,亦是吃了一惊,道:“现下八鼎初解印,我们亦要如何办将它们带回?”
但听耳旁一声音道:“自是将八鼎分散,逐一收纳。”
游襄转头看去,乃是不知何时归来的濮阳应。再看女瑰,却是不知去向,游襄心中一惊,向濮阳应道:“瑰儿!”
濮阳应道:“方才之事我全部见着,瑰儿心性极高,亦是忍受不了方才兽人的轻薄,但却又无力较量,那八鼎之力她自知其果,不便前去纠缠,想来是寻了一处躲着了,过一阵自然就好了,她乃是暴雨脾性,你又不是不知。”
游襄自知这性格乃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当下不再做他想,只是看着远处钢牙与八鼎之力相搏。但见一道极速白光绕鼎而行,不见其影。
濮阳应道:“钢牙脚下功夫确实了得,只这一阵脚力,亦可将八鼎归纳怀中。他本是条汉子,只是所为其主不同罢了,其主自是那人帮手,而那人却想到亦只有钢牙的速度方可与八鼎之力相比。”
游襄道:“怎样比?他的脚力超越八鼎的速度,便可将其拿下?”
濮阳应看着游襄,极是好笑,道:“妹子,亏你习武甚久,竟不知晓速与速的武动轮道。”
游襄满眼疑惑,亦是看着濮阳应道:“确是没听过,也从未有人与我讲过。”
濮阳应看着游襄,道:“妹子亦如来自寒荒,仿佛从未在这世间待过一样,哈哈!速与速的武动轮道即是武者身体之力必有一种极限之速,将这速度练到最终的圆满,便可与天地同化,万物同根,拥有毁天灭地之能。”
游襄道:“如此说来,钢牙亦有毁天灭地之能?”
濮阳应道:“若是他有毁天灭地之能,他的兽人族早已称霸寒荒,不会居于寒荒雪山山顶如此多年,不得而出了。”
游襄颇为不解,道:“那么为何他的风行腿亦和八鼎有得一拼?”
濮阳应道:“九鼎之力亦可毁天灭地,但若是缺了一鼎,便也只可达神级之力,而它们方才解印,亦未达到神级之力,恰巧此时八鼎齐动,其中功力亦与风行腿一般。”
游襄当下明白,问道:“如此说来,钢牙此时功力亦如缺了一鼎的八鼎,但若他何时能寻到最后一种力量,便可与九鼎一般臻至天神级,从而天下无敌,唯无独尊。”
濮阳应道:“即是,但亦非钢牙,而是我们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但是为何扬州鼎总是遍寻不着,亦如我们一般,那一种力量是很能寻到的。”
濮阳应道:“好吧,此时亦该我们发力了。”
游襄亦是一惊,而那濮阳应早已上前,钢牙一战已然疲倦,此时趁虚而入,便可拿下八鼎。庄客乘只是随护游襄,亦是她去何方,他便紧随。
游襄道:“我此时亦是不可能入战局。”
庄客乘道:“我知晓。你若此时前去,只是倒助,而非相帮。”
游襄道:“但我亦不可年着濮阳应一人苦战。”
庄客乘轻轻一笑,道:“我便前去,你一个人可要当心。”
游襄道:“那是自然。”
正当间,亦听惊雷狂吼,游襄转首看去,竟是那死而不僵的曲池恒龙,当她发现之时,那巨蛇已然在河池之滨,游襄已至河滨,但若要像上次一般以己之力将它掀翻岸上,自是不能,便是这一个瞬间,那巨蛇便翻身下水。
她亦是静静注视,却半晌不见它起身,心道它即然潜沈,自得得时间疗养生息。转首去看濮阳应与庄客乘,奇怪却少了一人,乃是钢牙。他本是敌手,此时失踪,自是好事,但游襄亦是其中并不简单。
而濮阳应与庄客乘亦是与八鼎之速苦苦相缠,但无论如何亦是近不得鼎身。游襄自是焦急,本欲上前相助,但此时身后水注涛天,亦是嘶吼狂啸,她即知是那巨蛇又来了。
转首看去,只见巨蛇昂首空中,亦是喷吐水注,好不热闹,仿佛入了这曲池,他便是其中王者。转念一想,确是,它乃曲池守护神兽,入得这水中本是灵活,但它亦是丢了兽身灵珠,怎会还有活命。
再仔细看去,竟见一女子身影发足狂奔,向那巨蛇头顶冲去。这时她才看见那头顶之上竟是立着一人,乃是钢牙。而那女瑰便是一直没有泄气的女瑰。
游襄自是不得见她涉险,随后冲将上去。
恒龙难缚,钢牙夺其兽魂灵珠,意在掌控,此时手捧灵珠,身下恒龙亦是双目赤红,昂首曲池河上,卑睨众生,亦是将这河池纳入掌中,以不可一世之态,仿佛王者重现,天下独尊。
正当间,游襄却听见身边一众熟悉之声。转过头看,吃了一惊,远处庄客乘与濮阳应仍在与八鼎相斗,而身前林间,却有一众兽人前锋兵士拿住三十余人的濮阳应手下,此时手中砍刀欲落,只待钢牙一声令下。
游襄距离恒龙亦是在咫尺,而那女瑰早已冲上前去,欲与钢牙决战,但亦是被那蛇信毒液阻住脚步,不得上前。
游襄亦是左右为难,顾前顾不得后,眼前那三十余人毙命在皆,而女瑰在毒液之下游走,衣衫翻飞,亦是被毒液灼出洞痕。
而她再次看向庄客乘与濮阳应身影之时,亦未注意身后动态,女瑰被迫在巨蛇身后,蛇身却是前倾,直冲游襄而来。
远处庄客乘虽与八鼎劲风斗着,但亦时刻关注游襄安危,此时亦是圆目瞪裂,但要呼喊,声音自是传不了如此之远,抢救更是不及。眼前蛇信狂甩,亦要将她掀翻,而那毒液致命,必是难逃。
此时的庄客乘觉得,心脏险些便要跳出喉头。
正当间,风云突变,空中乌云翻滚,但亦非透着妖气,仿佛一人拿着吞天神镜,将整个天空都收了起来一般。
愣怔的游襄,激斗的女瑰,兽人先锋卫队,濮阳应及部将,远处庄客乘,甚至是八鼎都在感受着这神奇的一幕。
一切便在此间扭转。
游襄一声喝叱,亦是紫金长剑倒舞,将巨蛇巨信横切而断,毒液和着鲜血狂喷而下。女瑰正当激动,因着她见到此时最想念的那人。
游襄若非反应及时,便也会同她一样,但游襄此时亦是想着,她必须和女瑰一同离开险境。
女瑰自是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游襄搂腰一把,飞出老远。转头去看曲池恒龙,亦是笑的异常疯狂。女瑰道:“这东西,便如那最下贱的扁叶虫一般,死而不僵。现下被表嫂砍了信儿,自是无力再猖狂,只是表哥来了,它便活不长了。”
游襄心中一惊,亦是看着远处那尊急赴而来的异兽,异兽上确有一人,那人手中持着一面铜镜,只见朝霞流转,颇为耀眼,漫天金辉亦是镀在那人身上。
他如王都归来,君临天下。他是这个世间最美好、最高贵,也是她最爱的男子,这一刻,二人之间虽是隔着很远很远,但是她亦觉得二人的心没有任何时刻比此时更接近。
他在看着她,眼神中满是温柔和怜爱,除了这两个词,游襄亦是再也看不到其他。她也同样回报以温柔和缠绵!
徐徐的风吹过河面,亦是将她与女瑰的长袍翻飞,衣袂飘飘,婉若仙子。
便是在这战场上,她又见到了她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