驩兜眼望二人,哈哈一笑,道:“妹子,客乘来了!”
自他身边转出一白衣女子,游襄自知是谁,但见那女子抬起头来,笑容生辉,面容娇艳,一见之下,颇为惊艳。此时姬物伢早已扫除游襄初见时的绝望无奈,有爱情滋润的女子亦是如珍珠一般,色泽艳丽,辉人眼眸。
游襄转头看向庄客乘,但见他眼中异光一闪。姬物伢方才看见他们,向游襄而来,那步伐轻快,满面春风,观之愉悦。
游襄道:“姬姐姐!”
姬物伢拉着游襄,道:“便要谢你啦,但在这里亦是习惯了,突然出去便不知该往哪里走,呵!我们回去吧!”
四人步至“返璞渊”,游襄抬头看去头匾,亦是没了,心中一阵疑惑,姬物伢见她神色,便道:“等不等,他终是会回来,是以他回来了,要不要那匾便是一样的!”
游襄亦是明白姬物伢挂那门匾亦是寄托思念,如今既然驩兜重归,思念便也完结了。那么自己呢?虽是出来暂别,但又何尝不是为他而战,九鼎难觅,她却要踏上征途。何尝不是一种知我找寻的思念。其实留在他身边未尝不可,只是一想到要与其他女子一同分享,游襄心中便是一阵厌怒。
四人入室内,姬物伢自去准备主食,忙前忙后,更像位普通妇人,也许这便是眼前两位奇人最终想要的生活吧!
游襄不必问自知驩兜今后的人生之路,他既然选择回来,便什么也明了了。
但驩兜亦觉解释必要,随说道:“那****与启亦是打了个痛快仗,伯益大军虽是人数巨多,但作战方式亦是不妥,若木虽是权柄极大,但于尔虞我诈的政事上颇有修为,但这领军打仗上却一知输了其兄多少。”
“只是大廉亦在那年伏击宣艺妹子一战后,便失踪了,而他便是在那一战成名。许是名气太大了……”驩兜虽是如此说着,但觉身旁庄客乘体内所发怒气越来越重,二人向他看去,他却是低头按着石桌,“崩察”一声,石桌一角竟被他硬生生的扳了下来。
驩兜道:“后来我知那一仗乃是若木亲率大军,便不听启的劝告,追击若木而去,那小子却是好生了得,自己功力亦只在太级以上。但用人之道却是颇具淫威。我战他时,折在我手中之人却全是他身旁部将,哈,那小子便是躲在玄龟壳中缩着脑袋,怎样也不肯与我正面交战,我一怒之下亦是灭了他三千将士,却不想偏偏让他逃了。我亦是不信,便要追击而去,朝螯劝阻,我便将大军交予他手中,独自一人追去。哈哈,许是天意吧,这一追便遭了伏击,他们亦是派了百余名太级魔法圣使出战我一人。”
“这一战甚为惨烈,我亦是幻了兽身相搏,但身上却有百处伤痛,当时我便以为血都要流尽了,却还是硬生生的闯了出去。但这闯之一字却非从军中闯出,而是误入了混沌乾坤链。好家伙,这阵法可是奇特,我当时亦处在昏迷之中,想到无数往事,但出现最多的却是伢芽的如花笑靥。于是,等我醒来的时候,便来到了这里。”
游襄听罢心中感概万千,大哥表面看似硬朗善战的汉子,但他内心深处更多的便是渴望女人的柔情的吧!再言,当初他从此处离去,亦是言拿回奇穷兽身便可。如今心愿完成,更是将三苗主权夺回自己一方,便是功德圆满,归隐山林之时。如此,自己便不必再担心将来,启会否与他有所纠结了!
驩兜拍拍游襄肩膀,道:“妹子,今日之事便当做是梦游北维吧!”
游襄先是一愣,复想明白其话中之意,答道:“我平日里做梦,只要醒来便什么也忘记了!”
驩兜笑道:“如此便好,用了食后了,你们便该上路了吧!”
游襄道:“大哥亦知我要去何处吗?”
驩兜笑道:“自是去寻九鼎。伯益本就失了民心,其子若木奸诈狡猾,亦不是大位得继最佳人选,启与彭祖结盟,自是众望所归,现下便要寻得这王权象征的青铜九鼎,便可名正言顺登临大位。”
游襄听到与彭祖结盟之时,眼光一暗,听完最后一句,道:“我亦不知何处去寻那九鼎,但亦只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驩兜道:“妹子,既然走上这条路,亦是要坚强的走下去,不管九鼎归属何方?”
游襄听出话中之意,看关驩兜,什么话亦未讲。
离别之时,驩兜与姬物伢自将二人送出老远,直到千句道别之后,二人方才返回。
游襄与庄客乘沿溪而行,游襄自是记忆惊人,寻那邪神幽蛸深渊自是轻车熟路。看着断层的岩壁,游襄亦是想到那只有一面之缘的少年,却是为了救她,被压在这层层断石之下。二人走过岩层,亦重回到那幽潭前。
游襄一见之下,便觉心中发寒,那邪神幽蛸确实凶残,自己与之一战,今日重入脑中,便觉血腥,若是可以的话,今生便再也不要遇到它了。虽是被自己夺了兽魂灵珠,但那厮是否不活着,自己一直存在着疑虑。
她看着庄客乘道:“那次我与那怪物战了一场,扬州鼎便被遗落在这里,只是不知这里何人来过了,那九鼎现在亦不在原处。”
游襄看着那处被九鼎砸出的痕迹,步行而去。
庄客乘只觉此间自己步入之时,便觉不妥,何处不妥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是以拉住游襄,道:“我们便出去吧!”
游襄一愣,道:“为何如此说?别紧张,我初入这里之时亦和你一样,只是那怪物已被我夺了灵珠,想来是活不了的,既然到此,就去水下找找吧!”
言罢,推开庄客乘掌心,亦在入水。庄客乘却是拉住游襄不放,道:“我们出去吧!我天生对未知的危险事物亦有警觉,这也便是我天生的本领,我总觉此处不妥。”
游襄却笑道:“何时我们天不怕地不怕的庄家不子亦变的如此胆怯了。别怕,我去探过便走吧,只一柱香的时间,我便上来的。”
言罢不待庄客乘阻拦,便跳入水中,庄客乘自是不会让她一人涉险,随后一同跃入水中。漫天诡气亦是弥漫开来,黑暗的深渊中亦是散发着致命的诱惑,游襄亦不知,又一次生死考验的时刻来了。
二人入得水中,轻身下潜,自是用了鱼息念力。庄客乘先前在岸上的那种预知此时却没了,想来该是自己多心了吧!
二人继续下潜,游襄亦见一物闪光,心中一喜,直直向那物冲去。
庄客乘见游襄动作,亦是紧随其后,但那种不妥感却陡然升起,越发的强烈,他看着游襄往那物潜去之时,仿佛看见那物亦是张着血盆大口,将她吞噬,心中一痛,一惊,便上前去拦住游襄,却不想她动作如此之快。
二人一前一后疾冲而去,那闪光之物亦是在远处静静的看着既将到口的猎物。
不知如何的,游襄亦是醒了过来,全身灼痛,但体内那护体真气却是升腾。游襄心道,若非飞辉雉,怕是自己这次便不会醒来吧。
想起那时自己急躁,亦是将庄客乘也拖入险境,那闪光竟是一只海底巨怪的眼眸,怪只怪自己当初速度太快,那巨怪大张的巨口亦是直接将二人吞入腹中。自己来不及收势,亦是直直的冲进了肠道,身上的伤多年便是被胃液所侵蚀。
庄客乘当时便在身旁,只是不知此时被冲到何处去了?游襄心中懊悔,过了一阵,便觉自己此法不对,体内那凰鸟真气仍是微弱散发,游襄提气一呼,还好,凰鸟真气大炙,她亦是将此气游走全身,顿时只觉精力充沛,立起身来,这里竟是一处开阔的空间,想来该是那巨怪的肚腹。
游走一阵,辨清方位,她亦知自己若是此是冲破上层皮肉,便可逃出生天,但若此时这怪物所待之地乃是深渊,或是千米之深的海底,自己岂非要被海水压死。这样思索一阵,便沉沉睡去,待到睡醒了,便想,如此坐以待毙,不如冲出去试试。
当下真气运行,亦是挥力直击怪物皮肉,那怪物亦是惨叫,游襄心道:“活该这东西,便叫你姑奶奶我也敢吃。”
脉络间亦是真气炙烧,凰鸟发了疯一般,想来也是在这黑暗的空间里闷坏了,游襄双脚一踏,飞跃而起,身体当空旋转,亦与螺形状态冲破皮肉,飞出升天。
落在海面上,竟见空中清流如碧,两岸花香索绕,细一思索,竟想起自己初入这界异之时,便是在这里醒来。
世事积缘巧合,竟是如此。但见水波声声,游襄转首看去,亦见一舟翩跹而来,舟上少年亦是阳光伟岸,颇为俊朗,看见游襄,亦是一惊,复而欢笑不已经,道:“宣艺!”
游襄面色一变,这小子,竟还是这般痴迷,他从未叫过自己的名字。
待上了舟,庄客乘亦说起:“那****与你一同落入那怪物口中,但我却未拉住你,不知为何怪物方一将我吞入口中,复又将我吞了出来。我亦是惊诧,本想杀它救你出来,但它速度却是极快,我跟着他潜游千里,最终那厮太过狡猾,亦是潜入更深的水底,我当时只觉胸中极闷,仿佛马上便要窒息了,于是不得已下便游回水面,不想却是极开阔的陆河。”
“我上得岸上一问,方知乃是雍州与北海交界之处。我问及当地部民那怪物的事情。部民却是惊惶,亦都问我,我是怎样逃出来了。我并未多说,只是借了这条船来,每日在这河里,想要遇到你,虽是极渺茫的。”
游襄道:“如此说来,幸得那****未有冲破那怪物出来,否则便要被海水压死了,这几日那怪物倒是走了不少路,竟到了雍州境内。”
游襄道:“如此,我们便可以去瞧瞧我的老朋友了。”
庄客乘不解,问道:“何人?”
游襄道:“蠡蠡。”
庄客乘道:“失踪多日的襄阳城城主么?”
游襄道:“是也。我们便上岸去问问部民吧,雍州境内澹台王族亦是内战,不知现下结果如何了。”
二人自是上得岸上,游襄还船之际,亦是问着一位老伯。
那老伯答道:“现在战事自是稳定,只是献王,哦不,澹台献那逆贼亦是盗了虎翼邪刀潜逃,但帝君归朝,万民欢庆,只有这位帝君可给我们太平盛世!”
游襄心道:这澹台溯的民望倒是极高。
随问道:“可有北地的消息?”
老伯道:“北地,北地,哦,是了,北地大长老功勋着著,亦是追封为北地之王。只是其弟……”
游襄打断老伯话语,道:“追封。”
老伯道:“你亦不知晓吧,北地之王冉夫诸,说是勇冠三军,只是平日里身为北地冰什弥亚族长老,不易动武,却不想这场战争,却成为了战王之誉,只是英年早逝,颇为可惜了。”
游襄道:“英年早逝,此话怎讲?他不是战死沙场的么?”
老伯道:“这亦不知晓,我只知道北地之王暴毙于疾症。”
游襄听完,一颗心便沉入了冰冷中,不行,我得去看蠡蠡。失了爱人的痛苦,我现下虽是不能体会,但我亦知蠡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