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襄回过神来,听从身旁又有人来报:“北荒院扫,柯岩夫妇已被刚才那百余飞骑兵劫走。城中百姓亦有伤亡无数,财产侵夺无数。望城主定夺。”
游襄亦无心其他,励声喝道:“快叫医生,快啊……”
濮阳应因不懂医生为何物,却对游襄道:“妹子莫急,缗域在呢!”
游襄脑中亦是刚才那惊魂一幕,三人在此,那湘池却为自己挡了三箭,不知他何来的力量与决心。叫濮阳应和缗域为他就地拔箭疗伤的时间也没有,却为自己撞上了死路。不,他不可能会死,他有乾坤铁木扇,若不是刚才为了救我,以他之能,绝不会栽在一个奴隶和一个女人手上。
回过神来,只见缗域同濮阳和众奴隶将湘池从墙上放下,缗域将随身携带药粉散在湘池伤口四周,深吸口气,缗域施展闪电手法将湘池身后利剑拔出。再见湘池面容,已惨白如纸,毫无一丝血色。
缗域贴在湘池胸口倾听片刻道:“心脉仍有一丝暖意,还有得救!”言罢取出湘池胸前一物,尽是染满鲜血的乾坤铁木扇,道:“幸得此扇放置胸前,替他挡了致命两箭,只是那背后偷袭虽不致命,却要好生修养数月。”
这时乾坤铁木扇似感应主人身负重伤,微微颤抖,不一会儿,那扇中冒出一股青雾,却是巨翼犼现身,此时的它如同一只小犬,伸舌舔着湘池伤口,竟慢慢止了血。
言罢与众人一起将湘池送回偏房屋内。
游襄心下稍平,转身见众奴隶拿住那厮,气极之下,闪电抽出十几耳光,只打的那人面颊浮肿,牙齿极尽落地:“说,谁让你这样做的?”
“师尊已回到北维,师祖亦知此处所生之事,你们都等死吧!”哈哈一笑,脖劲垂下,游襄探其脉搏,已无跳动。
濮阳应满眼痛苦悔恨,道:“妹子,都是为兄不对,若不是放走伏疆,便不会有今日之事。”
游襄虽心中疼痛,却无心追查此事,轻拍濮阳双肩,见缗域从偏房中出来,把刚刚逼问之事说与缗域,听缗域分析道:“你们可知伏疆师出何人?”
应道:“可是防风氏汪芒仙子?”
缗域点头,道:“禹帝治水时有一大功臣,乃巨人防风族首领防风氏,他所统领的部落位于冀州东部封山风渚湖中一代,据说身高三丈三尺,他的身体可将洪水阻截,挤入黄河,顺河道入海。神勇无比,周围部落臣服,尊其为长,他亦如众首领般因为政治联盟而娶了不少小部落中族长之女。后有一女子,闺名唤作涯草,来到海岛,出身不祥,传闻其体形如海鸟般婀娜多姿,其貌如海岛上的花朵般娇艳无比,自身术法武功高超,极得防风宠爱。女子同侍一夫,其心必生挤兑嫉妒,众夫人相约毁谤、嘈嘻、挤弄。那女子本是生性豪爽之人,得防风爱护,自是不与这些妇人计较,却不想腹中胎儿却被怨气所缠,后分娩时,竟遭遇血光之灾,孩儿还未生出,涯草便先毙命,族中巫医剖腹取出婴孩,却是女孩儿。防风前面已有二女,见是女儿,又夺走爱妻性命,便不愿再管,不想那女婴却突的消失不见,此事虽奇,防风却因沉溺于丧妻之痛,无心寻找。”
“不想八年之后,防风一日梦见其女,只觉与爱妻模样相似,竟都是生的比花朵还要娇艳,一下从梦中惊醒,听闻虎啸之声,出门打听,听说一猛虎叼走一个丫头,防风想起刚才那梦,与众族人赶往禺山深处,却见一童女与二只猛虎斗在一处,手持神剑,颇似当年与爱姬初见之时那令防风倾心一生的飒爽英姿,防风本欲唤人相助,却见那丫头剑中真气已将两虎震伤在地,众人不觉大吃一惊,却听那丫头叫道‘爹爹,可儿回来了!’方知此女乃八年前失踪的防风幼女。”
“此女自称当初失踪,是进入了百年难遇的混沌乾坤链,修行八年,今日才复得出,虽然众人皆以为她消失不见,却不知她每时每刻皆在父亲身边。而那手中之剑那是方才从虎口中拔出,防风身边不乏奇人异士,认出可儿手中之剑,乃禺山山神佩剑遁地,本与指天剑为一双,却被天剑仙和禺山山神各得一柄。”
“此时可儿手持遁地剑,众人亦恭贺防风重得爱女,尊其为禺山神女,汪芒仙子。”
“可儿回归其父身边,第一件事便是同父亲去参加禹帝设在会稽茅山的庆功大宴,却逢此时天山雪水融化,大陆泽水满外溢,流向风渚湖中,湖边生活防风国民众百千户,防风亦不可丢下百姓不管,去参加庆功宴,于是同女儿一起开河防灾,不想到达茅山时,宴席已进行了一半,禹帝大怒,言防风不将自己及各路治水英雄放在眼中,而将其斩杀。”
“后禹帝得知实情,后悔莫及,为平反昭雪,立庙祭祀。还立了防风治水中的四大助力为四弟相公。却不想那四位加官升俸,却不管防风国民众,正逢此时雍州洛国国乱,那叛军一举将封山踏平,纳入已图,可儿不愿沦为奴隶,带领部众逃往梁州而去,不得所闻。”
游襄听到此处,只觉奇怪,问道:“那你们为何认为伏疆师承可儿呢?梁州即为共工之后帝江地盘,又怎会给可儿分得一席之地。但我听你所讲,可儿亦不是愿臣服屈居人下之人。”方才湘池说到帝江处,她便记起这名字如此耳熟,当是那海上有一面之缘的臭小子。
“梁州如此大,可儿寻得一地,便可与帝江分疆而治。前面湘池也说世人皆传汪芒仙子与帝江勾结一气。”
“那以此推断来,这可儿亦是蛊毒老祖,手下弟子无数,甚至培养出青州第一擅蛊者伏疆,同时又与共工氏勾结一处,那共工氏本与禹帝互为天敌,现下我们为启夺了这青州,适才若不是湘池为我挡了三箭,那我岂非早已绝命,可是她又何以要来取我性命?”
正当游襄极力思索之时,却听应道:“进来吧!”
西窗闪入一人,游襄那超级记忆大脑中自然有他的印象,那是当时设定计划之时,随应而去的其中一人,只是面容太秒模糊,她至今仍未看清楚。
应道:“妹子。”虽然游襄在女瑰的凌人气势下,登上城主之位,她亦不愿和应生份,一切称呼照旧。“此乃我与启多年前收入麾下的一名无影人卫辉,当年因承启救命大恩,便以咒誓终身以启为主,永不背叛,他为你们打造了一只无影暗军,便于打听多方情报。今次定是揣有要事而来,否则他不会轻易露面。”
听完应语,她才得知为何自己一直无法看清此人面目,尽是天生没有真实相貌的无影人。此种人做特工那可是最省事省力的了!
只听那人道:“王都已聚兵泰山以北东平郡,不日便可打开青州门户,长驱直入,我等东夷军也于泰山脚下天蚕郡囤兵,严阵以待。”
游襄问道:“前日不是听说王都聚兵,为何现下形热会如此紧张呢?”
“王都明言为万俟一事,其实另一事乃是折我数十无影人性命而得。那便是传国宝器九鼎丢失了。”
三人同时起身,那声惊讶终是游襄一人发出来。连一向遇事稳如山的缗域亦锁眉道:“传国宝器皆在禹州王都大殿之中,其一鼎便有万斤之巨,任哪一术法高深之人也不可能轻易举起,女瑰当初以伏羲凤凰琴,借助混沌结界只身前往王都盗出冀州鼎,以助启起事时号召群雄,后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还了回去。但若要将九鼎同时收起,使任神器亦不可为。若非……巨玲珑,可巨玲珑一只装一鼎便极费力,更何况只有六只,且都在妫氏姐妹手中。那么,只有一个了。”
游襄急问道:“是什么?”
缗域道:“玲珑塔再现。”
应惊道:“不好,辉,快去探查女瑰可是安全回了东夷。”卫辉称诺而去,游襄奇道,为何玲珑塔会与女瑰有关系?”
应道:“伏羲与女娲生母华婿氏喜爱动物,犹喜九尾狐,其中两只狐狸因得华胥重爱,而受她灵气感染,修行得道,成为九尾灵狐。不想其中一只灵狐因妖邪所惑背叛华胥氏,投告魔神族,变身九尾妖狐,曾一度连伏羲和女娲皆不可将其降服。华胥氏采天下至纯黄金以自身三成神力铸成宝塔,塔有八角,缀有八宝玲珑剔透舍利子,拥有浩大无俦之力,不轮鬼怪亦或神仙皆可收服。华胥亲自前往魔神族,将那九尾妖狐收服,华胥女神本欲将其烧死在宝塔之中,却被另一只九尾灵妖求情,以自身封入宝塔五百年换取昔日好友一命。华胥昔日宠爱,答应她的请求。后来那宝塔藏在华胥古国某处,至今无人得知。却不想十六年前九尾灵狐重现,竟入得女瑰体内,此女亦是因此而成为母族氏族十大长老之一,那时我便该想到灵狐即出,妖狐与那玲珑塔亦该同时得出。”
缗域道:“应所言有理,玲珑塔为上古镇压九尾妖狐而铸,现下九尾灵狐再现,妖狐必将重现,只是不知如今身在何处,玲珑塔亦是收妖狐神器,若是为妖狐所用,将女瑰收了去,那可如何是好。”
一柱香之后,卫辉果然带来东夷女瑰失踪的消息。
三人愁眉之时,游襄却有一事不明,道:“为何九鼎失踪,会让王都加快除掉我们的步伐?”
卫辉道:“王都因前次女瑰盗取冀州鼎为由,亦认为是女瑰与我们一起盗走九鼎,只为助启篡夺王权。”
游襄道:“也是,为何我也没想到?只是我们亦能想到玲珑塔再现,为何王都那些人都未想到,是了,他们定是要以此事将我们铲除,至于玲珑塔却不显的那样重要了。那女瑰失踪又能说明什么?那在他们眼中,亦是看成同我们一道耍的诡计。”
缗域道:“眼下,我们只有先寻出九尾妖狐,确定珑玲塔再现。”
游襄见卫辉皱眉,问道:“还有何事?”
却见那无影人伏身跪倒,哽咽道:“海上兄弟来报,若木亲率十艘金光舰在东海与少主相遇……”
三人似已心有答应,却还是急道:“情况如何?”
卫辉道:“巨舰自是不敌金光舰,沉没东海亚龙湾,全舰七百九三具尸体均已打捞,少主下落不明。”
游襄方才听说巨舰沉没,心中亦如被白虎神兽巨爪掏心般,瞬间失落,听到后来下落不明处,才仿佛将心寻了回来。心道:下落不明亦好,至少没有死,他亦是华夏历史上家传至尊皇位的首任首席执行者,就连四千年以后在国际社会中称为文明古国的中国也是由你所建夏朝起始。他又怎会在这时死了,不会的,绝对不会!
耳边又听应问道:“可有女性尸首?”
卫辉的声音中夹着一丝安慰,道:“这便是唯一的好消息了,据说少主早将均韵妹妹送至安全处,所以……”卫辉与应同时被启发搅所用,亦与均韵关系交好,后便以兄妹相称。
听着如此天大幸事,不想应却“咚”一声昏厥倒地。想来心中大喜大悲太过急切,加之前些时日太过劳心劳力,此时听闻消息再也支撑不住了。
同时落地的亦有一只玄色箭羽,游襄拔出看时,亦与晨时那女子所射之箭同木所制,箭身光滑漆黑,游襄伸手触摸却觉异样,开启开幕神眼看去,只见箭上刻着两行甲骨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