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是很痛恨您,可是戟儿还念着小时候您对戟儿的好,在刺客行刺皇阿玛时,您却最先护住了孩儿,戟儿是懂得知恩图报的,所以,虽然您给母妃带去很大的痛苦,可是帝王无情,后宫寂寥,争斗相残,戟儿是可以理解的,不会怪罪您。可是皇母后口中所述诅咒……”小小已泪流满面,继续道:“孩儿还请您放过母妃,母妃年事已高,我常年在外不得照顾……”
小小抹着泪,喉咙哽咽无声。
皇后震惊无言以对,瘫坐在地上,一会又站起来大笑道:“你就装吧,你和你那狐狸精母亲真是一样的会装,你们就是杀了我也没用,诅咒是不会解除的。”
“母后,我的母后是我的母亲,您也是我的母亲呀,母后,您的孩儿最喜欢吃的就是您亲手做的玫瑰溶糖呀,您忘了吗?”小小抽泣着,好不容易说完。
皇后扶着桌沿,目光空洞,她那逝去的孩儿一岁时,得了病什么都吃不下,唯独闻见玫瑰溶糖的香味,甚是喜欢讨要吃,皇后借机哄他吃了药喝了粥才让吃糖。那是怎样一段幸福的时光,皇后永远无法忘记的,也是因为戟儿同他的孩子一样爱吃玫瑰溶糖,刺客来袭时才一晃神先护住了戟儿。
“难道?”皇后不敢相信:“难道戟儿是吾孩的转世?”
句之和忘轩具是一惊,小小竟是第四世,而皇后的诅咒却是加在了自己孩子的身上。
“不可能,谁说的?”
“孩儿所投仙门,白掌教之言,孩儿前世名为广泽,也是皇帝子嗣,但乃是皇后之子,难怪孩儿总觉得与皇母后甚为亲切。”
“广泽,我的广泽,我不信,不可能,我,我竟害了吾儿三世,不可能……”皇后又哭又笑,奔出屋子,竟似疯了。
小小跪倒地上,久久才起身抹干眼泪,朝外走去。
鹦鹉看着小小,句之跟上皇后,果真见皇后痴痴疯疯地闯进左侧无窗的屋子,使劲地敲着墙壁,吼道:“出来,给本宫滚出来,你这妖孽,竟骗我,害了吾孩三世,死骷仕,给我滚出来……”
深夜,冷宫,风凄凄惨惨地吹,寂静却不寂寥。
不论皇后如何叫嚷拍打,墙壁都是纹丝不动。
小小也走进去,触碰墙壁,有结界,便又走了出来,念动咒语,竟是大片藤条铺天盖地而来,藤条摸索着地面往下钻,小小眼眉一挑似是找到了什么,伸手一弹,藤条瞬间收拢,小小接住藤条送来的一个木人,一尺长,骷髅眼,小小拨出余杭剑,一斩而碎。
没有窗的屋子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碉堡,如煤窑一样,张着大口。
皇后吓坏了,惊叫着跑出煤窑。
此时一人走出来,梳着发髻,身着青衫,夜幕中也能看到他幽暗的肤色。
那人笑道:“皇后,那么急着见本仙,所谓何事呀,还找了道士来,难道你想反悔么?”这死骷仕竟自称为仙。
皇后怒吼着冲过去,却被死骷仕一脚踢开。
“你骗我,戟儿是广泽的转世,你竟不告诉我,你骗了我!”
“本仙言出必行,何曾骗你,灵魂转世为何人,此乃天机,吾又何尝可知,你自己心怀仇恨,只想报仇,自愿卖命于本仙,与本仙何干。啊哈哈哈……”死骷仕仰天大笑起来。
这个妖孽尽以仙自称,而且穿着形态人模人样的,也难怪皇后居然会信了他。
鹦鹉已回到句之身边,二人不明所以,师父对小小说的,为何与对他们所说不同,这二人究竟谁在说谎。
皇后呆滞坐到地上,只是流着泪,不知所措。
小小却无话,直接念了咒语,大片五色梅陈显风雨欲来之势,袭向死骷仕。
那五色梅开出黄色花瓣,死骷仕料不到这个屁丁点大的小孩会突然出手,急忙之间只得抽出符箓抵挡。
五色梅因花开变幻五种颜色而得名,花色愈耀眼,毒性愈强,由黄变粉,再粉中带橘,直至通体红如火,沾之即死,又名一品红。
死骷仕奋力后退,窜入窑洞,炙热之气涌出,死骷仕以火攻来,小小抓住皇后退后十丈。
“妖孽还想走,你玩弄人心,害我两位娘亲,今日便要你一一还来。”小小追上逃向远处的死骷仕。
一追一逃行了一炷香的时间,死骷仕见小孩追得紧,知是逃不过,反身喷出烛火。
小小躲过,一枚枚尖刺齐齐放出,死骷仕仍欲用火燃之,却被尖刺突破直入右眼。
死骷仕一狠心挖掉右眼,防止毒性渗入,一口精血喷出,吐出幽冥厉火。
小小抽出余杭剑欲破火攻入,不想抵挡不住那焰火,那分明不是平凡火焰。
死骷仕化作一阵青烟。
小小只觉后背有杀气靠近,反身挥剑,却不见有人,前头幽冥厉火复又反噬而来,小小情急之下跃上天空,背后却突然出现一个鬼影,白烟飘向小小,似慢实快,眼见着就要被白烟缠上,小小抽出符箓显出金光罩,却被一股巨力撞击冲向地面,任由小小如何急念咒法使用凌空术或是驭剑术,竟挡不住那冲击力,身体血液几乎凝固,胃中不断翻呕。
此时的死骷仕全然变了样,青衫依旧,黝黑的脸上,一双绿眼极富轻蔑戏谑之色,方才逃跑受伤竟是装的。
小小忽指两侧,藤蔓皆簌然移至小小身下,堆叠丈高,却依然抵不住下坠的冲击,小小腹背撞到地面,胸中翻滚,喷出鲜血无数。
句之赶来,抽出火宵,梵音剑出,以火挡火,以音破火。
死骷仕退了一步,梵音剑似是有些成效。
但只听死骷仕一声大喝,喷出一口幽冥厉火,音断,剑落。
句之翻身跃向小小,抓住火宵剑,注入灵力,火光冲天,夹着剑气,令死骷仕不得近身,只能以法术相抗。
句之忽又加强灵力,死骷仕被逼连连后退丈余,但普通烈火又如何与幽冥厉火相抗衡。
句之眼见着支撑不住,最后又灌入灵力,念动梵音咒,剑气、音力相逼,死骷仕竟也多处受了剑伤。
句之赶忙抓了半昏迷的小小驭剑飞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