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前辈走后,这墨竹峰就仅余句之一人了,除了三餐定时来叨扰的心清外,小小时常会跟来,再无旁人,这让句之宽心很多。
句之依着墨竹前辈临走前留下的修炼之法,加快了《梵音剑》的修炼。
有了空闲,句之才开始真正认真揣摩《重溪悟》,里面记载了各种常用的以及重溪特有的小型法术、符箓、阵法等,除了早先学的些常用法术外,句之需要专门修习火属性功法。
两个月过去,不见墨竹前辈归。
句之来到重溪派已有半年多,如今三月春暖又逢桃花开的时节,却得关在阴暗空寂的降魔室,与一干新弟子学习降妖之术。
妖与魔是不同的存在,妖为物化,魔由心生,降妖与降魔是不一样的。妖孽可以杀死可以度化,可以打回原形废去修为,只要不打散妖的魂魄,仍有来世,仍可投胎为人为畜。但魔却不可以,从妖入魔,或由人入魔,都注定只有今生,没有来世,他们用灵魂与魔神做了交易,他们便不再属于自己。
降妖之术不外乎法器、符箓、阵法,妖术妖道及弱点,这些都是在这闭关三个月内,众弟子所必须学习的。
句之终于明白,人有人道,妖亦有妖道,彼此恪守原则,共赢才能共存。
这样狭窄的室内,句之不想面对某人,便尽量将自己隐藏起来,甚至连小小都时常忽略掉句之,忘记她的存在。
此次闭关极为严苛,除却督教大人会不时前来视察外,负责教授降妖术的熊执教更是一个月不曾离开,之后就只有众师兄师姐在此陪练。
闭关结束次日清晨,句之打理药园,山下有人求见,是玉姬。
“句之见过玉姬师姐,师姐怎的得闲来此,这边坐!”句之侧服微拜。
“妹妹不必多礼,此来姐姐有事相求。素闻墨竹前辈博古通今,收集了众多奇珍异草,庄园主,就是姐姐的师父,近来炼制剑灵丸,正缺一味药草——菊梅,不知墨竹峰是否有此物,若有,还望前辈不吝,师父愿以《眉珍集》相换,丹药制成后,也自当奉上若干。”玉姬说着,拿出一本小册子。
玉姬真的是很干练呢,几句话道明来意,一点不忸怩,句之想起,墨竹前辈临走前吩咐了,欲借药草者,只要有相交换的,都应承下。
于是句之也不多耽搁,接过小册子道:“墨竹前辈不喜见生人,请恕师妹代劳了。”而后句之携了寒玉盒前往药园,菊梅药在根部,一株一药,喜寒畏热,句之洒上轻棱水将菊梅整株连根带起,放进寒玉盒,轻棱水可护住菊梅根部,不与阳气相遇。
玉姬接过寒玉盒,看了片刻正欲打开,句之道:“不可,菊梅畏热,根部分量约二株,剑灵丸虽常用,可是一次炼制不了许多,这些已足够。”
“姐姐失礼了,这些姐姐自然知晓。”玉姬微微有些局促,倒是自己太过谨慎,一株药草,虽然菊梅用一株就少一株,没有种子,但墨竹仙人作为前辈还怕他小气不给足了么。
玉姬转口道:“想不到妹妹也颇精药理,能在墨竹前辈跟前学艺,是你的福分,要勤加修炼。”
“师妹谨记。”
“还请代庄园主向墨竹前辈致谢。”
“师妹知这个礼。”
句之目送玉姬远去,玉姬白衣飘飘与云海化作一片。
同辈人中,女孩儿都容易交往,唯独玉姬,只能高仰着头远望她,王族般的气场十足,秀骨清容,高贵优雅,落在武林中便是女中豪杰,任谁见了都心生爱慕却不敢亲近。
句之思忖着,墨竹离开之事果真没几个人知道,回转到药园,因着打理药园,需要通晓各种药理,但实际上如何制作使用,却一概不知,何时也去向庄园主讨教一下。
正在思索之际,不知何故句之体内一股气息紊乱,双目晕眩,便原地坐下调息,《梵音剑》已练至第三重——入敬,却不甚擅长,反而比第二重发挥的威能更少,看来果然需要先提升法力。
庭院外有声响,“未到饭点,又是何人前来?”句之耳力好过从前,来人至山前便闻见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