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丁冶用读心术跟她聊天。
“?”她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我。。。失踪后。”
“。。。。。。有很多谣言。”
“我是问你发生了什么事。”
“。。。。。。”
“我看到了。”
“什么?”
“很多眼泪。”
“没有。我没怎么哭。”
“我只能看到你的心。看不到你的面容。”他莞尔。
“随后一年的事都记不太清了。”她咬咬嘴唇。
“什么时候开始戴眼镜的?”
她惊慌失措看着他。
“是最后那年?”
“你怎么。。。知道?”
“知道吗?在发现要回去真的很渺茫后,我开始着手准备科举考试。晚上点着蜡烛看书,有非常荒谬的感觉。想起你常常哼的summer
kisseswintertears,我想那算不算谶语。Never
thoughtthatI’dtravelallalone,thetrailofmemories。”他改变了话题。
“Ahora。。。detodosmodosestamosjuntos。。。”
“开始说咒语了?”他微笑。
“Porfavour。Nocomoestocamino。”她白了他一眼,开始唱歌,“De
colores。。。”
“我投降了好不好?”他停止了他的读心术。
她觉得安全,和他并肩行走。他们开始正常地聊天。她说起和谢蘅在沙漠上飙轻功,她赢了的事,颇有点得意。
丁冶道:“幸好她不在这里,不然非拉着和你比试,直到她胜了为止。”
想起谢蘅,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她说她十二岁就认识了你。”
“刚见到她时她还是个小女孩。已经在学武。调皮捣蛋得很。”
可爱的喜欢他的小女孩,是他在这个新世界的一个安慰吧。他能遇到一些可以帮助他,给他温暖的人,上天还是爱他的。她感激地想。
想想自己运气也好,来了不久就碰到了他。否则自己下场如何,无法想象。上天也是眷顾她的。
“小夏,”他突然又用读心术了,“什么时候我们去一趟翠烟山。”
她百感交集地看着他。
“发呆干什么。我不一直这么叫你的。你想过怎么称呼我吗?”
“。。。。。。孟雨。”
“这是你的名字。”他恶作剧地笑。
“那叫你什么呢?”
他学她刚才的样子耸耸肩。
“少祖,左护法大人找了两匹坐骑来。”吕妈厉声说道。显然对雨无忧和丁冶眉目传情的样子很看不惯。
吕妈这么讨厌男人,却一心一意要说合羽剑和雨无忧,也是因为白傩人的事业吧。在这点上,她和羽剑还真是一对。
羽剑鬼使神差地牵了两个坐骑回来,其中一匹是昨晚丁冶用来引开他们的那匹乌云盖雪,另一匹是毛长得象牦牛的骆驼状动物。
可笑的是,那盏不起眼的小油灯还挂在乌云盖雪的头上,仿佛敷衍塞责的头盔。
丁冶见状提议道:“你们两个骑一匹,我和她骑一匹。”他指指雨无忧。
吕妈轻蔑地说:“我们不需要这两个畜生。这是给你们骑的。”
她说话的口吻,象是说雨无忧和丁冶是畜生,连羽剑都看了她一眼。她自己也意识到了起码对少祖不恭,脸上立时红一下地白一下,局促不安。
丁冶笑着说:“那就却之不恭了。”
他打量了两个动物一下,对雨无忧说:“你先骑马吧。等我试试这匹骆驼,如果它脾气好就给你骑。”马是他自己带出来的,比较放心。骆驼则不知被做了什么手脚。
雨无忧稍微犹豫了下,她本来觉得自己可以行路,不过既然有坐骑了又何必推辞。反正羽剑吕妈有妖法行路。她已经一天一夜没休息,也有点疲倦了。
四个人重新上路,羽剑和吕妈又使上了那个氧气泡一般的防风沙法术,却不给丁冶雨无忧二人使用。雨无忧看出来羽剑本来想给她加一个的,但不知为何却没有加上去。
他和吕妈象在沙上滑行似的走在前面,也不怕后面两人跑掉。
雨无忧和丁冶并肩走着。那白毛很长的骆驼身子很矮,和马差不多高,但横向宽了一倍。丁冶在驼峰尖之间的凹处坐着,似乎很舒适。
雨无忧骑的这匹乌云盖雪脚下也很稳健,最有意思的是它对丁冶一幅言听计从的表情。也不知丁冶是从何时开始和这匹马打交道的,竟能让它如此驯服。
他们所处之地为沙漠的北方边缘,走到黄昏时分差不多已可以看到前面的冰沼原。
这里风变得更为狂烈刺骨,但几乎不带沙粒。
这片冰沼原为彩胡国和月胡国共同所有,不过因为寒冷贫瘠,两国都没什么人在此居住。
因此这片荒原变成理想的暗渡陈仓之地。
刚踏上荒原时,雨无忧问吕妈那些受伤的白傩人在何处。
吕妈回答在荒原深处,以他们的脚力,行到半夜就可以到达。
他们只在一个背风的地方稍作休息。吕妈羽剑带了擦脸的毛巾和食水,食物竟可以和丁冶研发那种多种维生素玉米媲美。难怪丁冶都翻来覆去把那红薯不象红薯、黄瓜不象黄瓜的东西看个不停。
最后他终于咬了一口。
羽剑一直目光炯炯地看着他的举动。见他吃下去没有什么表情,竟问了一声:“怎样?”
丁冶说道:“不错。”
吕妈说道:“不错?这是左护法大人花了很多心思种植出来的东西,色香味俱全,怎么可能只是不错。”
那玩意儿也就是能吃。色香味都谈不上优秀。雨无忧觉得吕妈护羽剑有点过分了。
同时她觉得羽剑对丁冶似乎也过份客气了,远比对她和蔼得多。
难道羽剑希望用此举打动丁冶,最后好让丁冶拱手将她交出来?
或者,一女二夫?也不是没可能啊。吕妈就相当异想天开。羽剑也不是个有正常思维的人。
她打了个寒噤。
丁冶马上注意到了,二话不说,脱下罩在外面的长袍就要给她披上。
雨无忧连忙拒绝,说不冷,刚说完,抬头看到羽剑冷森森的目光看着自己,吓了一大跳。
羽剑冷眼看着丁冶强行给雨无忧披上长袍,他沉默了半晌,从怀里掏出一把黑色粉末,凭空撒下,用那木棍点了一圈黑艳艳的火来。
虽然诡异,但整个温度上升了不少。
羽剑说道:“聊胜于无。不过有点呛人。你,”他指指丁冶,“可以坐后面一点。”
丁冶看着那圈跳动的黑色火苗,饶有兴趣,没有后退的打算。
雨无忧也在研究这火苗。她觉得它们象煤气炉上的火焰,看着收敛,实际又在散发热量。
很奇妙的法术。
看到吕妈伸手做出烤火的舒服样子,雨无忧笑着问她:“师傅你也会这个吗?”
吕妈摇摇头:“不会。我不是真正的白傩人,少祖你又不是不知道。”
听了这番话,丁冶又看着吕妈思索起来。
火焰在风中摇曳,映得他睫毛在眼睑上落下深重的影子。
抬头看对面的羽剑,也在打量着丁冶。此刻的他竟然没有丝毫平时的冰冷严峻,显得温和而顺服,乍一看,还真象丁冶“失散多年的兄弟”。
雨无忧的心不由自主地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