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簪,你和流丹公子以前就认识吗?”夏练问道
“和那个公子哥?玉簪说,那****和碧儿出来踏青玩玩可巧就在青鸾桥那里看见这个园子,见园里空旷花草繁盛很是喜欢就进来了,没想到就遇见他了”玉簪解释
“我看那个王公子对你挺有意思的,那日见他那样纠缠你,以为你们之前没见过,是他偶然年间看见美女想强来,不曾想你们之前见过的,这样也太可恶了,真真是恶少”夏练打抱不平。
玉簪低下头不语,想来命运捉弄人,真是不假。夏练见玉簪不说话便不再多言。
“夏爷,马给你牵过来了”夏练手下的小厮说道。夏练看看玉簪,想说点什么但心里却不知道为何竟说不出来,遂命下人将马牵过来,飞身上马,别了玉簪。却说玉簪经过流丹这么一折腾,反倒觉得他也不是那么无理取闹,总之,若是没遇见这个人说不定就不那么讨厌了。丫髻碧儿忙催促她进轿子里好回去,玉簪自然听从,便命人将轿子抬来,碧儿打开帘子将小姐安置妥帖。一行人摇摇晃晃回了张宅。
却说夏练回到金井桥四合院已是天黑多时,敲了门进去见林月水还未休息,便坐下一起攀谈起来。
“怎么样,今天过去有没有见到王守正?”林月水关切说
“见是见到了,就是没怎么说上几句话,原是他的寿宴,忙别的事情去了,不过和他儿子王流丹倒说了几句。”夏练将茶盏放下娓娓道来
“哦?他有儿子。。”林月水陷入沉思
“怎么?你不知道吗?唤做王流丹,飞扬跋扈,公子哥一个”夏练有些不屑
见林水月这样奇怪的反应,夏练有些诧异,忙问:“你竟然不知道吗?”
林水月淡淡将手中的胡桃玩物放下,命下人将水烟拿来点上,抽了起来。不料太呛人遂又搁下不抽。
“没事吧?”夏练见林月水有些反常便问。
“没关系,只是想到一些故人,”说完又咳起来,下人急忙拿来痰盂,只听‘咳’一声,林月水吐了一口血痰在痰盂里。下人吓得忙拿来药丸让他服下。
“我没事,都下去吧。”林月水有点颤抖。小厮们见状只好退了出去。
“你知道吗?是王守正害的我今天这样,他抢了我的心头最爱,”林月水异常痛苦,只咳嗽不停。夏练忙将温水递给他喝,顺便把他扶到里间的卧榻上去。林月水半躺在那里觉得舒服了很多,让夏练也就近坐下陪他说话。
“没想到姜氏还给他生了儿子,可怜我一片痴心都化作乌有,当年她那么坚持和我在一起没想到。。”林月水很痛苦,使劲揪着衣襟道。
“世事难料啊,你看过去这么些年了,人家孩子都这么大了,你还念念不忘,何苦?况且你就知道姜氏那个女人是真心爱你吗?真心也好假意也罢,都过去了这么久你还不忘,你想怎么?想让她今天过来对你说:‘水月,以前是我不好,我们彼此深爱,可是没办法人家王守正有手段,只得跟了他吗?”水月大哥,你就放下吧,今儿听你一说我全明白了,你费尽心思想从京城回到金陵,就是为了那个负你的女人,你真是太糊涂了”夏练责怪道。
原来姜氏和林水月之前好过,夏练有些吃惊,又想到老朋友如今这步田地顿觉心中万般的不痛快,又想到那个飞扬跋扈的王流丹,心中更是恨的牙痒痒。如今万不能打草惊蛇,先委曲求全跟王家接触,办好都中交代的事情才是要紧,遂让林水月放宽心,不要将陈年旧事放在心上伤了身子误了正事。
林水月揪心的并不是这些,他使劲忍住咳嗽,不断将温水送入口中漱洗,才觉心中舒服了许多,想到姜氏未来的命运才是她最关心的。可怜一个痴情种在这个时候还念念不忘那个伤害了他的女子,真是可怜可叹。夏练回到卧房歇息下来将白天的事情在脑子过了一遍,发觉并无其它异常,王守正的宴席并无半点不妥,想来定是必须得好好接触才好,只是今后如果唐突了过去定是遭人家怀疑,若是那样到不妥,思前想后了一番,熬到三更天才勉强睡下。
却说玉簪回到府里见众人都在院内等她,有些奇怪,便打发丫髻碧儿上前询问
“怎的今天要是聚会?这会子不各处当差跑到院里做什么?|碧儿问执事的李丁。“小姐可回来了,快随我去吧,姨娘何氏快不行了,夜里吐了好多血,怕是熬不住了。”李丁急得不行,上气不接下气道。
“什么?不早些告诉我,你们都是死人吗,不差人到知府大人府上去,要是姨娘有什么不测,定饶不了你们,还不快随我过去。”玉簪急忙随众人去了北面厢房。这何氏是玉簪爹爹的二房,也是唯一的侧室,自从玉簪母亲怜儿去世后,过了五六年才娶得这个女子,虽不如怜儿美丽大方,聪明可爱,倒也生的乖巧腼腆,最可贵的是从不嫉妒,对玉簪和她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偏袒欺负,这一点张玉书甚是看重。本想着等京城安顿好一家老小过去享福,不曾想姨娘病一天比一天重起来。真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簪儿,你来了,快进来。。”只听何氏急忙招呼玉簪靠着卧榻坐下,边咳嗽用她那干瘦孱弱不带血丝的手拉着玉簪。此刻,玉簪早已眼泪不止了,顺着她那粉白的面颊滑落,妆成红栏杆点点让人心碎落泪。
“姨娘,何苦来着,生这么大的病也不好好找个大夫过来瞧瞧,爹爹虽说不在跟前还有我啊,你这样作践自己让爹爹知道要怎么难过,记得以前你没病着的时候,我拉着俏妞虎妞两个经常在你跟前撒娇气你,如今爹爹到京城去了,反倒生疏起来,也怪我没照顾好姨娘。”话毕,嘤嘤哭泣来,想到张玉书远在天边没人打理家里的事情,姨娘不知挺的过去挺不过,一下没了主意,哭的更厉害了。
“簪儿,咱不哭了好吗?来,擦擦眼泪。”何氏一把拉过玉簪,顺手拿起娟子给她轻轻擦拭眼角脸庞的泪水,摸了摸她的额头道:“簪儿不哭,听话。我好着呢,别听下人们胡说,你看我精神着呢,我要等着你爹爹过来接我们到京城去,去看北国的雪花,爹爹以前说过会回来接我们的,我怎么能丢下你们自个去呢,何况你爹爹是那么好的一个人,那个疼爱我们。”何氏眼睛里仿佛出现了张玉书高大坚实的身躯,他是那么让人心动,似乎看到了当年他们初次遇见的场景,那个大雪纷飞的北国冬天,天地开阔,银装素裹,鸟雀呼晴,冬日里柔软令人心碎的阳光。。。
“姨娘,答应我好吗,我们一起等爹爹来接我们,你要听话,像小时候我们听你的话一样。”玉簪再也忍不住哭出来了,将心里的委屈彷徨不安一起哭了出来了。
见何氏安静了下来,似乎有点想睡觉就将被子给她掖好,打发下人预备了汤药和茶点给她送去,又命人好生照顾何氏一并虎妞和俏妞。遂出了北厢房。一路上玉簪心情沉重,一面是何氏的病情加重的忧虑,该如何是好?一面又是她的两个孩子那么小,没人照顾怪可怜的怎么办,又想到老祖宗那里也需要人打理,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实在焦头烂额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