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痕墨的神情之中早已透露他的无心恋战,而掠过的眼眸更是一份仓皇,一份无奈。他的肢体早已不听由他的使唤,如同一个被拉扯的傀儡,唯有听从支配者对他的摆弄。
东风凭空高悬离地,足不触地,风贯穿于其中,拂过他宽广的长袖,他一身素衣,银发飘扬如穿阵的长线狠狠地刺破身后的苍穹。他的眼角眉首轻描着淡然的轮廓勾勒出一份不食人间烟火的绝世倾城。气宇非凡,嵌在每件那份素雅的哀伤更是美得脱尘越圣,他的神眸游离飘散,仿若尘世迁移,地动山摇也无法教他惊心。
他微微身转,眼眸散涣颦过立于树影之外的我,掩于额前的长发覆隐住他的神眸,而眼眸中的那份寒意却丝毫未减,像是不经心亦或是早已麻木了知觉,正如他指尖拉扯的傀儡,双眸间那淡淡的忧伤,苍白且空洞。
他抬臂扬掌,宽广的长袖随之颤动,风中飘扬,如溢水而出的周边,轻灵如云雾聚散。光源在掌中凝聚,尘土蔓延,枝颤叶动,空气凝成流动的风,穿隙之间,惊心动魄。
我以为时间静止了,不再流逝,我以为樱花开了又败,凋谢了一地的芳华,我以为我这沉默了千年的躯体会在东风的那一击下破碎,血如雨飞溅,一滴,两滴……沾湿发梢,晕染在裙摆之上,开出灼灼怒放的花。
世间有了沉重的撞击,于是,洗净了脑海的思绪,而余的画面一幕幕展现在眼前,是单。他安逸无害的浅浅笑靥,笑得干净利落,不掺杂一丝阴影。凝于他唇角的血如奔涌下坠,他倒在血泊之中,周边蔓延的血向扩散,他身躺在血中,仿若是开于彼岸间最为纯净的精灵,他浅浅笑靥,指尖向前空探,微微抽蓄,似若想在凭空捉获些什么,他艰难地启口,双唇微颤,他分明地说道,影。
于是世间开始恢复了以往的声响,风吹云散,枝颤叶动,就连树隙间如汞涌出的阳光,都似而有着轻微的作响。
单在唤我。
脚间不由一阵跄踉,我蹒跚奔去,单已紧紧地合上他的双眸,仿若一瞬之间已过千年,我不禁跌坐于地,指尖轻触他的肌肤,感觉一阵苍凉随着静默的血液扯入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单就这么安静地躺着。紧紧扣着的双手已经感觉不到丝毫的温度和力量,白皙的肌肤如同雪般透着苍凉的白,唇间找不到丝毫血色,水般流淌的银发沿着土地的轮廓飘散在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