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无忧刚醒过来时,就觉得有些不对,但又说不出来。
直到方才详细的检查了一下身体,才发现自己的眉心莫名的发胀疼痛,待一存神细查,眉心处,突然出现了一处窍穴。
它非实非虚,似是虚幻却又确实存在,窍穴不大,却又存在着不少东西。
那里似是一个新开辟的小天地。地上无土,只存在一片冰海,冰面正上方是一个散发漫天银辉的圆月。司无忧先前的疑惑,在他的心神接触到满月时,都得到了解答。
这方天地就是他的灵窍所化,是神识具现之所,那天空中的满月就是司无忧蜕变之后的神识所转化而成,有点类似神话小说中常说的元神。
那冰海却不是司无忧本身所有,乃是海面上盘踞的那条巨兽带来。这巨兽肖似洞底石兽,外貌一模一样,但是通体血红,双目凶狠暴戾,无有丝毫理性。这巨兽时不时冲天而起,直取天空银月,银月乃司无忧神识化身自不会任人宰割,在巨兽袭来时往往一道银色光柱直击而下,把巨兽打回原处。
窍穴中时常回荡着那巨兽不甘的嚎叫声。而每次冲击,血色巨兽身上都会散出零星光点。
这些光点被这片小天地吸纳,又会传入司无忧脑中一幅幅莫名的图像:参天古木,万丈险峰,无边无际的大海,广阔无边的陆地,各种各样的奇花异草,种类繁多的珍禽异兽,还有就是这巨兽与其他怪兽之间的无穷无止战斗。
司无忧在怪兽的咆哮声中,整理着思绪。
看来这血色巨兽就是洞底石兽的残存元灵,也许是强烈的不甘和无以伦比的战斗欲望,让它在陨落不知多少万年后还顽强的存在于那只短角中。
在司无忧碰触短角时,石兽残灵趁机进入他的体内,企图夺体重生。但世事难料,由石兽本体所散发的真元竟催生出司无忧这样一个怪物出来。
司无忧生来就灵识超人,这些年的不断锻炼,终于在今天的刺激下破茧而出,成就神识,具化天地。这下,石兽的元灵不仅未能夺体成功,还把自己也陷落在了司无忧的灵窍内。
对神识的认识司无忧是一无所知,但神识本就是人体最最神秘奥妙的存在,对外来的危险最是敏锐。不用司无忧如何,占据天时地利的神识本能的对石兽残灵发动反击。
那石兽本体元灵是何等的强大,但时间长河磨灭世间一切,残存下来的石兽元灵早就失去了主体灵识,浑浑噩噩,只保存着最本能的求存意识、战意和少量记忆。
这此消彼长之下,司无忧方才幸存下来,否则,此时立足此处的已是一头只知战斗杀戮的人形怪兽了。
想通一切的司无忧,抹了一把冷汗,直道侥幸。
司无忧怎敢把那残灵长留体内,但是无论如何催动灵窍,石兽残灵也是丝毫不动,好似残灵所化冰海与自己的灵窍结合到了一起,成了一个整体,难以分割开来。
司无忧不甘心之下,连连发动银月,一时间灵窍内巨型光柱频频闪动,但除了多激起几许血色光点,石兽残灵安然无恙,反而自身精神力量剧烈耗损之下,神识所化银月有些恍惚不稳,吓得他急忙止住。
看来是无法轻易的摆脱这个祸害了,司无忧有些无奈。
转过头来再看石兽,司无忧不由一怔,原来石兽身体上浓烈的白光暗淡了许多,连整个偌大的身躯都似是小了一号。
回想从哪些红色光点,也就是石兽灵识碎片中得知的信息,这石兽在它纵横天下,战遍万敌时,身体可远超眼前。
根据哪些记忆碎片中的记载,石兽最巅峰时,体长可达三四百米,庞大无比,身子一动,地动山摇,威势无量,再加上天生至绝寒气,战尽天下无有敌手。
若不是它战意滔天,肆意招惹敌人,又暴戾无对、凶残无双,也不会惹得十几个同等级的敌手围攻。它却因傲气天生,死战不退,最后虽灭尽敌寇,自己也身残力竭,元灵溃散,再无生机,不得不在一处地脉石穴中灵灭归天。
得知这一切的司无忧,既感又叹,感其勇烈,羡其狂放肆意;叹其暴虐,惜其戾气天与,直取无回。司无忧对这石兽的恐惧和恶感不由得消去了几分。
“石兽啊石兽,凭你无敌天下的战力,本能成为蛮荒大地的万兽王者,可你桀骜不逊,自由不羁,独来独往,致使落得如此下场,可悲可叹。但以你生前能为,称你一声‘妖龙’不为过,以我华夏图腾为你命名,应是恰当。”
司无忧感慨良久,对妖龙头部伸手一招,只见那妖龙眉心的短角发出一声清鸣,恰似龙吟,悠忽脱体而出,直向司无忧而来。
司无忧不闪不避,单手一扬,轻轻松松摘下急速飞行的短角。手掌轻托短角,司无忧细细打量,只见这只角晶莹剔透,恰如琉璃,通体笔直,形似冰挂,角体遍布细密花纹,炫丽莫测,美不胜收。长不过五十公分,握在手中,冰凉舒适,甚是趁手。
司无忧看着这只如水晶艺术品的角锥,不敢有丝毫轻视。
在妖龙的记忆碎片中,这只角是它最后的依仗,自它出世以来,就用本体元气淬炼这角锥,可以说真正的无坚不摧,无物不穿,且内蕴无上寒能,一旦刺入物体寒能爆发,立成冰粉。
更何况,妖龙归天之时,心犹有不甘,把自身残存元气与灵识灌注其中,经历多少万年,这些元气与灵识被它融合大半,威能与灵性大增。若非如此,以妖龙之强大,就算是残灵也不是司无忧能轻易消受的。
角锥入手,司无忧神识与寒元尽冲入其中,烙下印记。自此之后,若非司无忧同意,他人连碰触一下角锥都不行,更别说抢夺占据。
司无忧这时方露出一丝笑容,有心试试角锥的威力,手臂一扬,角锥瞬间没入洞底石壁,如斯坚硬的黑石壁,在角锥的绝世锋锐下如同朽木,被角锥毫无滞碍的钻了进去。
司无忧近处观察,只见钻孔圆润,没有半点破裂痕迹,可见角锥力量之凝集,自己没有用上什么力气,这角锥就全没入其中,只凭这份锋锐,角锥就可称至宝。
司无忧微微一笑,在钻洞外用手一引,白光一闪,角锥就回到手里。司无忧轻牵怒纵,玩了一段时间,眉头却皱了起来。
原来这角锥新入手,有几分滞碍不能消去,运使起来很是不便,甚耗心力,比之妖龙记忆中随心如意大大不同。
“呵呵,自己也是过于贪心了,这角锥乃是妖龙本体所生,自己刚刚得手还没有好好的温养祭练过,怎能与那妖龙比拟。”
轻抚琉璃锥体,司无忧能清楚的感觉到,有一层薄膜隔在其中,神识虽能穿透但阻滞甚重。
司无忧知道,若是不能把这层薄膜去了,永远不能像妖龙那样操纵角锥自如随心,虽然有几分遗憾,但这不是一时片刻能够做到的。
司无忧回头来到石兽身旁,对它道了一声谢,这是取它短角之礼,看着短角生长处的缺口,皱了皱眉头,感觉有些不舒服。他把手掌平伸,四周寒气立时汇集过来,又呼出一道寒绝元气为骨,凝成了一个与角锥一模一样的冰锥。他把这冰锥镶嵌在短角缺口处,引动石兽本体寒气连为一体,这样一来,这冰锥当可在石兽寒元未尽时长存于世。补上冰锥的石兽看起来顺眼多了,又恢复了原本的凶悍霸气。
“哎呀,糟糕。”司无忧一拍脑门,自己竟然忘了时间,方才一梦不知多久,希望时间不要太长才好,不然让妈妈找不见自己,可是要着急的。
一想到这里,司无忧再也不敢停留,急忙回返,待到了池塘水面,发现天色尚暗,才放下心来。身无寸缕的司无忧不敢再做停留,被人看光光可不是好事,身化轻烟,以比往常更快数倍的速度溜回到自己房间。
缩在被窝中的司无忧,犹如在梦中,回想今夜所发生的一切,种种思绪纷纷涌上心头。
有疑惑得解的释怀,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身遇绝险的后怕,也有喜得重宝的兴奋,这一切交织在一起,让他有些心力交瘁,不一会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司无忧出门上学时,脸颊红通通一片,这是方才被妈妈狠狠地揉捏而致。
你说为什么?只要是爱美的女性就没有不对司无忧晶莹剔透似要滴出水来的肌肤嫉妒的,即使是无忧妈妈也不例外。
想起刚才妈妈那副抓狂的模样,司无忧一阵苦笑,自己才不想变成这样,估计到了学校更要被人说娘娘相了。
果不其然,到了学校的司无忧差点被一群小姑娘看杀了去。原本就清秀精致的面容,再配上如今的冰肌玉肤,别说那群小丫头们看花了眼,就连学校的女老师们看着他也是两眼直冒红光。
幸好司无忧早有准备,寒着一张小脸,幽黑无尽的眼眸泛着一圈冰蓝只是一扫,围观的人群齐齐打了个冷战,从头顶一股凉气直冲到脚,什么火热的心都给冰封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司无忧的变化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动静,他毕竟只是个小孩子,心智虽然早熟但脸上稚气仍在,一张小圆脸纵使变得再好看,也只是可爱更多几分。
只不过,村里的大妈大婶见了小无忧的苹果脸就忍不住揉捏几把,这让他有些受不了,但也无可奈何。
司无忧对妖龙残灵的研究从没有停止,毕竟自己体内有那么一个不知道多大岁数,且没有任何理智的妖龙残灵存在,若是哪天灵窍银月搞个罢工,让妖龙一口把自己的神识给吞了,自己可找不到地方去哭去。
对残灵,司无忧虽然暂时还找不到可行的办法。不过,他在与妖龙残灵的不断的冲击压制中,大幅度的锻炼了自己的神识,与灵窍刚成型时相比,神识在这短短的十几天内强了近乎一成。
看来,从妖龙残灵身上剥夺下来的灵识碎片,不只是记忆的载体,还是妖龙元灵的能量本源,但司无忧并不感到高兴,他觉得这些灵识碎片带着太多的妖龙的印记,自己吸收过多,难免产生什么不良的后果。
不过这些并不依他的意志为转移,妖龙依然时常冲击神识银月,灵窍也同样照常吸收哪些妖龙灵识碎片,这让他有种莫名的沮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