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柱本就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此刻躺在床上只觉得这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被王金秀这么一捅倒拉回了思绪。
“果真有问题,但也不是花儿说的那样……”李大柱缓过劲来,转身对着王金秀如实说了自己蹲墙角听来的消息,又搭配着自己的猜想分析了一番。
王金秀耐着性子听完,惊讶之余将李大柱的话顺了顺,转溜着眼珠子打好主意,头一歪就睡着了。
翌日,王金秀端着饭菜走进李杏花的闺房,将自己的计划说给了杏花听。杏花虽然将脸埋在了碗里胡吃海喝,王金秀说的话她还是一字不漏的听完了,点点头顺带含糊地夸赞了自己娘亲的聪明。
眼下,万事俱备只欠荷叶,杏花无所事事地在家焦急地等了几天,才等到荷叶上门来找自己。
只是她一眼就瞧出了荷叶与以往的不同,但是那种感觉又说不出来,只觉着荷叶的眉眼神情都充满了满足与幸福。但是这些都不是李杏花所关心的,她现在只是希望荷叶能受自己挑唆去做揭穿隋氏兄妹关系的人。
李杏花先与荷叶聊了一些别的,才将话题引到了隋氏兄妹的身上。她将这几日自己整理好的假想剧情夸张地说给了荷叶听。
果不其然,荷叶相信了李杏花的话,她惊讶地张着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还是杏花捣了她两下,这才缓过神来。只是这种难得打击一下李杏花的机会还是难得的,她觑着眼上下打量了杏花一番,才撅着嘴啧啧道:“看你相中的什么人,我就说不靠谱嘛,还不如我的未来夫君体贴人。”语气里充满了鄙夷,只是说到夫君时面上不自觉染上了一抹绯红。
“你未来夫君?”李杏花因为要让荷叶做那散播谣言的人,也就忽视了荷叶对自己的鄙夷。只是听到她提夫君时仿佛听到了巨大的笑话,吃惊地看着小媳妇般的荷叶,她终于发现荷叶哪里不一样了。荷叶这般模样,分明就是初尝了禁果,李杏花不敢相信地吃惊道:“你不会?是谁?”
“嘘!小声点,别让人听见了,当然是县太爷之子张志泰啦,我说过了我要做县太爷府少奶奶的嘛。”荷叶越说越得意,她终于可以在李杏花跟前嘚瑟了,而这只是个开始。
原来那日之后,张志泰并没有生荷叶的气,反倒讲出了自己多年来强抢民女其实并没有对她们不敬。只是自己的娘亲去世之后,十分怀念她罢了,于是强抢民女回府关起门来只是为了让那些女子如母亲当年一般摇着蒲扇哼着摇篮曲哄自己睡觉。
当然这些肯定不能被外人知道了,否则自己岂不是颜面扫地被人笑话。所以张志泰在街上就做出一副纨绔子弟横行霸道欺男霸女的样子,自然放了那些女子时也是有恐吓的,不然被这些女子将实情传了出去,自己还是成了整个县乃至南翼的笑话。
自古人们眼里被纨绔子弟带回家的女子哪有清白的,所以不需要大肆宣传,哪怕那些女子再三强调自己真是清清白白的也没有人信,相反,那些极力想证明自己清白的女子,在外人看来倒有些欲盖弥彰了。
荷叶的声音与张志泰逝去的母亲的声音如出一辙,所以张志泰对荷叶有着一股特殊的好感,自然对荷叶没存多少戒备之心。就这样荷叶在府里陪着张志泰,暗里让陈瘸子偷偷买了媋药回来,趁着张志泰不注意兑在了茶水里。
第二日陈瘸子又使了一计让张志泰顺理成章默认了荷叶,张志泰本就对荷叶有着一种特殊地感情,这突发状况让他误以为是爱情,所以张志泰二话没说就劝荷叶回家了,并让她等着自己带着聘礼来娶。
荷叶噼里啪啦地跟李杏花说了一大堆,她当然没有如实说出自己给张志泰下媋药的事,反而夸吹是自己的魅力所致,张志泰深深地爱上了自己。看着李杏花因为嫉妒而涨红扭曲的脸,荷叶别提心里有多痛快了,也正因为她的自大,才如此轻易地着了杏花的道。
李杏花眼见自己目的已经达到,此刻又因为荷叶的好运气心里极其不高兴,只觉得这世道太不公平了。恨恨地往榻上一躺,嚷嚷着不舒服就下了逐客令,末了还提醒荷叶别忘了正事。
不得不说荷叶大嘴巴的本事真不是盖的,她一会的功夫就忽悠得村里几个碎嘴的大婶相信了自己的鬼话,并且一致起哄要去验个真假。由于计划得太仓促,又要召集很多人,一来二去的天色也晚了,大家没有办法,只能约好明上午去穆郎中家来个滴血认亲。
第二天荷叶确定了隋氏兄妹二人都在穆郎中家,就去李家拉着李杏花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穆郎中家围观。
“穆郎中,我们桃花村虽说村子不大,但素来重视名节,万万不能因着两个不知来路的外人坏了名声。”这种话题自然不能让未出阁的女孩子开口,所以一个婶子打开了话题。只一开口,其余妇人就连连附和道,她们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院子里的五人见得突然来了这么多乡亲,本来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纷纷放下手里的活走了出来,不想几个带头的婶子开口就是冲着隋氏兄妹的。
隋氏兄妹闻言对视一眼没有出声,但是他们心里明白,这肯定是前天晚上偷听的人传了话出去。
穆郎中看了众人一眼,不疾不徐地说道:“众位婶子这是什么意思?这是我的侄外孙儿孙女,怎么就不知来路了?”
“穆郎中,我们尊重你德高望重,但是你也多年没见你的亲戚了,莫要年纪大了眼花了叫旁人钻了空子。”王金秀老早就猜到穆郎中会袒护自己的一对外孙,所以早就想好了说辞,只是她嘴里虽然强调了“尊重”二字,可在场的都听得出来她这话毫无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