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守瑾像敷衍寇太太一样敷衍唐似,“简直莫名其妙么,我一心一意,拿他当肝胆相照的朋友罢了,他订婚结婚,我只有替他欢喜的,平白无故,犯了病才会去找他们的麻烦,有那闲情,我只有想尽法子为自个做打算的,没由来的谁会理会他们。所以说自作多情这种毛病,不知摩登女性身上有,摩登男人,更是要命的很,简直让人忍无可忍。他找完我的麻烦,我就拳头送出去,将他给打了一场,实在是欺人太甚,回到家,想想还是气不过,又撺掇这我弟弟,趁他没出州城,赶紧带着人再去修理他一通,好在我弟弟比我懂事些,说了好些话此案将我劝下来。如今想来,这种人,真不如不认得的好呢。”
寇太太见就此被她逃脱过了,心中岂有不恼怒的:“如今若是当着黄家少爷的面,你只怕就是另一套说辞了。”
守瑾义愤填膺:“太太这话可就冤枉了,我从来心口合一,说直话出了名的,若不是因为这个毛病,如今也得罪不下许多人。太太若是不信,只管打电话约了他来,当着他的面让我再说十遍二十遍都是可以的。正巧现在也不早了,趁早约了他来,说完十遍二十遍,还能一起吃个午饭呢。出来没有见到寇先生,正想拜会拜会他呢,我爸爸的丧事,寇先生总算没有去,我实在该跟寇先生表达一下我的谢意。”
顺道吃午饭?寇太太看都不愿意多看这两位一眼,更不可能留他们吃午饭了。因而守瑾这话一出口,就被寇太太挡了回去:“丢人么,还说个十遍二十遍,你未免也太看重自己了,除了你自个,没谁对你那么上心。”
“是是是,太太这话,醍醐灌顶。”守瑾赶紧附和。
寇太太不愿再纠缠,挥挥手说道:“走吧,别再我眼前乱晃了,你们的婚事按理说也不****的事情,不过唐似,你爸爸那关,你自个看着办吧。不是我有意说丧气话,杜先生跟你爸爸,可是多年的老交情了,可不是你一句话两句话,就能理得清楚的,你自求多福吧。”
这话分明就是奚落,唐似还是不生气:“那就多谢大妈提点。”
守瑾除了们,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来:“你那个大妈,好生难缠,倘若以后日日跟她呆在一起,一定不是她被气死,就是我被气死。”
“我看你刚才伶牙凌迟,能屈能伸,不像是轻易能被气死的主儿。”
不提这个还好,提起这个,守瑾就有些生气。
“你放菜为什么不帮我?竟然站在一边,一句话也不说,我看你一定是怕了寇太太吧。”
“看看你的耐力而已,倘若嫁过来,跟她们纠缠,以后的日子只有更难过的。你还没见识过寇静宜呢,比起寇太太,有过之而无不及。”
谁说她没见识过,非但见识过,还认认真真的较量过呢。不过这话不能跟她说,如今是自个要想办法嫁到寇家来,自己处于低势,凡事都得小心谨慎。
唐似继续道:“今天不帮你,是为了让你了解了解,你如果反悔,趁早!可别等着结婚以后,给我打歪主意,我先提前告诉你,我这个人,眼睛里可是揉不得沙子得。”
“是么,那你自己呢?”守瑾冷笑,“我看你就是寇家人眼中的一堆沙子吧。”
“你什么意思?”
“你猜的不错,你应该是来者不善。你分明八年前就已经在州城路,却三年前才重新出现,而且一出现,就差点闹出了认命。后来跟寇老爷相认了,你也没有消停过,暗里明理,跟我爸爸不知道做了多少莫名其妙的事情。你闹得这么热闹,到底想做什么呢?”
“那你觉得我想做什么呢?”
守瑾撇撇嘴巴:“只要你肯帮我,我还是笨点的好。”
唐似不禁夸赞:“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人。”
“少来,我真聪明,能眼睁睁的看着是圈套,还往下跳?”
“是圈套有不是火坑,有什么好怕的。不过你今天肯忍气吞声,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没想到没想到。”
守瑾转身便走:“有什么想不到的。”对他都能忍气吞声,更何况寇太太。
唐似快走几步跟过去:“不过依我看,你应该不会一直这么忍气吞声。”
守瑾的步伐更快:“是啊,现在就在算计,过门以后怎样报仇雪恨呢。有能耐就别让我嫁进来!”想要摆脱他,却摆脱不开,走到汽车边,更是直接被塞进汽车里。
寇孝霖算是听了这个消息后,唯一不惊讶的一个。切着牛排,中午的餐桌上就讲出了他的大论。
“杜守瑾么,我认得,不错啊,不疯不癫的时候,跟唐似蛮配的。我当初也弄不明白,干吗鬼使神差,一定要吊死在黄复东那一棵树上,如今总算清醒过来了。不过还真是没想到,虽然性子应该会合得来,但毕竟没见过几面吧?不对,听说好像以前用车载她来过几次州城。世上的事呀,还真是谁都说不准。”
寇太太有些恼怒:“你怎么说得出这个话,我不管她是疯子,是傻子,是疯疯癫癫还是怎样,你别忘记,那是杜老五的女儿,别说我容不下,他们呀就连你爸爸那一关也过不去。”
“他们两个人的恩怨,牵扯到别人身上去做什么?至少杜老五活着的时候,再怎样与爸爸为难,也没有为难过我,我想这个道理,爸爸也是知道的,他只是一时顺不过这口气来,不过倘若我们大家都答应了,也不怕爸爸不同意。”
寇太太不悦的放下刀叉:“什么叫我们大家都答应,我是万万不同意的,听你姐姐说那些话,他若嫁过来,我不是存心给自己找不愉快么。就算是随便从家里娶个丫头,也好过她,什么叫鬼迷心窍,我今天算是彻底见识了。”
寇孝霖笑道:“妈,你拿着大姐说事,可就没意思了。大姐,你说是不是?”
静宜低头吃饭,也懒得搭理他,寇太太少不得去碰她一下:“你倒是说话,闷不作声的,我还以为你也是同意了呢。”
寇孝霖道:“她干嘛不同意。”
“是,的确没有不同意的道理。”静宜也搁下了刀叉。
“为什么?”寇太太这下可就想不明白了。
“杜家现在没落了,唐似娶过来,就相当于娶个空壳子过来,没什么势力,平日里就帮不上唐似的忙。如今唐似压的承英喘不过气来,难道不娶这个,还要给他娶个名门闺秀吗?如今气焰就这样嚣张了,以后还不压死我们。”
杜景岱可不认同:“大姐,你说话怎么永远都这么酸。还有姐夫,倘若不是他一心想着压别人,别人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去对付他吧。”
静宜这些话听的日子长了,心里越发生气:“你毕竟是我亲弟弟,莫名其妙的,为什么总是替着个外人说话。我难道只是为我自个着想吗?你千万别忘了,以后要继承寇家的人是你呢,唐似如今虽然承诺,不要寇家的一分财产,可难保以势力过大,咱们不得不将家里的财产分他一份。”
寇孝霖见她在这上面生了气,也就不客气了。
“算计我财产的多了去了,不止他一个吧,是不是?”
静宜脸都绿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最好给我说说清楚。”寇太太想劝,自然被静宜拦下:“听他说,整日这样阴阳怪气的,让人受不了。你心里到底有哪些不满意,趁早说说明白,大家心里清楚,也不必整日吵来吵去,弄的不成个家的样子。”
杜景岱也严肃起来:“你既然这样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