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师父水月那回来,齐御风坐在有些空旷的屋内,盯着眼前桌子上的一本小册子和两粒小药丸,托着腮。
过了一会儿,齐御风手一翻,掌中出现一颗“洗骨丹”,自言道:“磨刀不误砍柴工,先从你开始!”。
随即,齐御风跳到床上,抱心盘坐,表情肃穆,将一颗“洗骨丹”送入口中,吞到腹内。然后静静坐着,感觉着身体的变化,片刻后,忽觉觉腹内一股暖意传来,接着这股暖意越来越强烈,仿佛成了一团烈火,在腹内灼烧。齐御风有些惊慌,但还是遵照师父所讲,咬紧牙关,闭上双眼,等着药力化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日月轮转了七次。这天早晨,当日头渐渐升起的时候,齐御风慢慢的睁开了双眼。伸了个懒腰,只听到身体内一阵“嘎嘣”的骨头响,活动了一番,目视自己的身体,像是很满意,口中自言道:“果真是灵丹妙药!”
忽然,齐御风鼻子一皱,顿觉一股刺鼻恶臭袭来,“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臭?”
低头仔细一看的双手,只见手上浮着一层粘稠漆黑之物,凑近一闻,恶臭无比。扇了扇鼻子,怎奈却是更臭了,于是找了两团棉花塞住鼻孔,方才好些。
齐御风暗忖,恐怕这就是“洗骨丹”淬炼体质后,所产生的杂质,看来一会儿得洗个澡,不过再洗澡之前,先把得肚子填饱了。一边摸着瘪瘪的肚子,一边朝厨房走去。
一进厨房,齐御风心情大好,不知哪位师姐早已把早饭做好了。也顾不得洗漱一番,拎了只碗,便要去盛饭。
就在这时,忽然一声轻呵传来:“是谁在这里偷食?”
齐御风转身一看,见门口处立着一倩影,亮着架势,正是四师姐轩辕帝女,于是嘿嘿一笑,道:“四师姐,是我啊!”
轩辕帝女仔细端详了一下齐御风后,有些疑惑的道:“御风师弟,你怎么弄的,怎么满脸乌黑?”
听师姐如此说,齐御风也有些疑惑,摸了摸自己的脸,暗忖,我可是浑身雪白而又英俊的齐家大少爷啊,怎么会满脸乌黑呢?接着,便走到水缸边照了起来。
“啊!”齐御风一声惊叫,接着便跳了起来。因为他发现镜子里自己的脸,确实跟锅底似的乌黑,着实把自己下了一跳。
“咯咯咯!”
见到这番情景,站在门口的轩辕帝女,此时早已笑弯了腰。
齐御风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嘿嘿,师姐,这都是因为食了师父给的洗骨丹!见笑了!我去洗漱一番!”说着就往自己的住处走。
可是刚出门,就被轩辕帝女一声呵住:“站住!”
齐御风不明所以,回头有些疑惑的问道:“师姐还有何事?”
只见,轩辕帝女双眉紧凑,捂着鼻子,说道:“臭死了!回去洗干净,换身衣服!还有,洗不干净不准吃饭!”
齐御风嗅了一下,垂头丧气的说道:“是,师姐!”
※※※
吃完了早饭,齐御风又向师父请教了些炼气法门,便下了不老峰。
来到不老峰后,齐御风发现一处幽谷,谷中翠竹幽幽,到处充满了灵动。深吸了一口气,自言道:“就是这里了!”
言毕,齐御风坐了下来,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太上感应篇》,仔细参悟起来。
参悟了几个时辰,齐御风便闭上双眼,双手抱于丹田处,吐纳起来。吐纳了一会儿,齐御风睁开眼,摇了摇头,暗忖,看来这吐纳并非自己想的那么容易。
虽然一时未敢觉到真气入丹田,但齐御风并没有气馁,而是继续闭目抱丹。
傍晚时分,忽然觉得腹内有一丝真气流转,虽然微弱但是却感觉的到,灵气入体,而后汇通五脏六腑,游遍周身,又归于丹田,化为真气,如此往复,使得全身舒畅。
“咦,成了!”齐御风兴奋的自语道。
按照《太上感应篇》中所说,这便是修出真气的标志。修真者首修气,气乃万功之母,意守丹田,感受自然之精气,化为内用,存于气海,是为真气。而后真气外放,作用与万物,视为道法。道成后羽化飞升,化为真人,视为真仙,飞升仙境,修真一途便是如此了。
齐御风心中欣喜,暗忖,没曾想到这么快的修出真气,看来这洗骨丹果然不虚,要是按照以前根骨,想修出真气还不知猴年马月呢?。其实,齐御风并不知,即便他一天之内修出真气,也算不上资质不俗。
※※※
半个多月之后。
不老峰后,竹林边上,一小道士对着竹林吐纳,每每呼吸,周围草木都随之浮动。片刻之后,那小道士收了功,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没错,这人便是齐御风,经过半个多的月努力,这吐纳之功已有些基础。齐御风已经渐渐适应了玄门生活,每天吐纳、做功课、打杂。张笑棠也经常过来看望他,不过和张笑棠比齐御风还是差上一些。这张笑棠虽然来得比齐御风晚,但是进境上却是不慢,这也让齐御风十分羡慕,于是暗暗较劲。
多日修行,齐御风也了解了一些玄门修行的知识,按照玄门中所讲,修行上一共分为四大境界,曰炼精化气的通灵期,曰炼气化神的通神期,曰练神还虚的洞虚期,曰练虚合道通天期。
所谓气灵相通,此时齐御风便是通灵期第一层的境界。虽然只是刚入境,但齐御风心里也是很高兴,照此下去,将来知道自家仇人,也有能力去报仇。
一想到自己惨死的父母,齐御风有些哀伤。今日是末七,做完晨修,齐御风就要回剑门镇拜祭父母了。
紧紧握拳,齐御风自语道:“爹娘,我一定会让你们瞑目的!”
※※※
行了两日,齐御风和“四眼”回到了久违的剑门镇。
如今虽没了齐家,但剑门镇上依然繁忙,齐府虽然只是一个空院落,但也天天有人打扫,烧毁的那间偏房也已经修葺。
齐御风先去看望了干娘麻氏,这是这世上仅有几个关心自己的人之一。接着便准备了烧纸冥钱、诸多祭品去父母坟前祭拜。祭拜完父母,齐御风并没有在干娘家歇宿,而是去了空荡荡的齐府。
齐御风转遍了齐府的每一个角落,回忆着那些不再回来的画面。最终在后院一间非常普通的屋前停下脚步。
居齐御风的记忆,这是一间神秘的小屋,父母从不让人近前半步,就是自己也不曾进去过。如今父母早已不在,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齐御风打开了房门上那已经锈迹斑斑的铜锁,他想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
“吱呀”齐御风推门而入。
一进屋内,齐御风发现这是一间灵堂,正对着自己的灵台上,摆着几十块灵位。上面写着一些齐姓的名字或者不是齐姓的名字。这些名字当中,除了自己爷爷和几位叔叔的名字,其他的都不识的,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都是齐家人。
灵位上已经布满了厚厚的灰尘,还结了许多蛛丝,地上的大香炉和蒲团也是如此,像是许久都没有人打扫过了。
齐御风看着萧条灵堂,心中五味杂陈,挽了挽袖子,便打扫起来。擦去灰尘、扫去蛛丝齐御风认真的打扫着每一个角落。
地上蒲团已经很破旧了,齐御风想扔掉,然后换个新的,但却发现这蒲团跟生了根似的,竟然移动不得半分。见状,齐御风也只能作罢,找了块新布盖在上面,遮掩破旧。
一切收拾完毕,齐御风亲自动手做了两个灵位,刻上爹娘的名字,也摆在了灵台上。
又摆上供品,焚上一炉好香,跪在蒲团上,诚心道:“列祖列宗们,晚辈齐御风从来没有拜祭过你们,今日便补上,给你们每人磕上一个响头,寥表孝心!”
说完便认真的磕起头来,每一个都掷地有声,每一个都十分认真。齐御风认为,这一切都是他必须要做的。
“咚咚咚”
“咚咚咚”
当磕完第四十九个的时候,忽然“吱呀”一声传来,声音有些刺耳。齐御风抬头一看,只见面前灵台转动开来,片刻之后灵台后便出现一个黑洞洞的小门。
齐御风暗忖,‘这是什么?’心中疑惑。但他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于是便朝那小门走去。
一进门内,到处是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见门口有一火把,齐御风掏出火绳点上,举着火把往里走。火把照耀下,一条石阶通往地下,两边墙壁上还有许多灯盏。
齐御风一路点燃灯盏,沿着台阶向下走去,走了许久,眼前出现一个大厅,便没有路了。
点燃烛台,齐御风发现这个大厅空荡荡的,但在大厅中心有一个兵器架,架上放着一件奇怪的兵器。这件兵器约九尺长,像根棍子,通身漆黑如墨,是七根黑色藤条扭绕而成,两头分别箍着七个赤铜圆环,古朴中透着威严。
看到这一幕,齐御风忽然想起小时候,疯癫的九伯对自己所说的话。
九伯说,“咱们齐家有件厉害的兵器,叫做‘七绝棍’,模样虽然不好看,但是威力无比,你爷爷曾经拿着它杀敌无数,从而建功立业,拜将封侯!”
当时齐御风还以为九伯是疯言疯语,没想到竟然确有其物。
想到这里,齐御风禁不住好奇,想要试试这兵器到底有何不凡,伸手便去拿。
可是,手刚刚摸到,“七绝棍”便动了,七根藤条猛然彭开,不再扭绕在一起。
齐御风显然没料到这“七绝棍”会动,猝不及防之下,被其中一根藤条划破手指。
静静的观察着眼前的“七绝棍”,齐御风发现,这藤条好像有灵性,不让自己靠近,所以拼命挣脱,但是由于两头被箍住,所以看上去十分徒劳。
看到这里,齐御风稍稍放心,小心翼翼的去握“七绝棍”的铜箍处。
握住“七绝棍”虽然那藤条还在反抗,但却伤不到齐御风。被划破的手指,鲜血渗出,渗到铜箍上。
“铮铮”
顿时,十四个铜箍,光芒大震,并发出‘铮铮’声,接着铜箍紧缩,那七根藤条挣扎了一阵,渐渐恢复如初,扭绕在一起。
齐御风仔细观摩着“七绝棍”,有些爱不释手,没曾想自家竟然有这等不凡之物。
※※※
在原来自己的屋里住了一宿,次日,齐御风便去“神北城”县衙打探消息,询问一下齐家惨案,到底有没有查出凶手是谁。
从县衙出来,齐御风一脸失望,那帮官差竟然一点线索都没有。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年约二十几岁的青年男子,穿戴有些邋遢,不过模样倒还看的过去,一双眼睛十分锐利,走到到齐御风跟前,说道:“齐少爷,指望那帮吃白饭的官差,就算再过十年二十年也是没有线索的!有事还得找我!”。
听言,齐御风一愣,暗忖这人怎么会知道,我要干什么,于是问道:“你是谁?”
那人嘿嘿一笑,道:“我叫夜不收,人称“夜斥候”,这偌大的天下,没有我打听不到的消息!”
齐御风点了点头,这“夜斥候”的名字,以前有所耳闻,于是问道:“几日能有消息?”
夜斥候捻了捻手,笑着道:“只要你泼的上银钱,这事定帮你办妥!只是你家之事非同一般,所以我也说不好几日,但是最迟三月之内必有消息!”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万一给你钱,你跑了怎么办?”齐御风有些不相信夜斥候。
那夜斥候一听,皱了皱眉头,说道:“我‘夜斥候’的信用你可以去打听打听,何时匡过人?如若信不过我,你可以另请高明!”夜斥候显然十分自信。
齐御风考虑了一会儿,开口道:“需要多少银子?”
“一千两!绝不二价!”
“好,就依你!”
“三月之后,还是这里听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