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大悲寺上下都忙碌在智瀛上人的法事之中。大悲寺遭遇如此悲痛之事,齐御风五人不便再留,便辞了了凡,回去复命。
一路上五人都没有言语,气愤很是沉闷,想必此次下山所遇之事,对他们都有很大触动。
他们都深知这次所调查之事,并不像表面那样简单,因为一切都太顺利了,那邪无常明明有实力诛杀他们五人,但是他却没有那样做,而是引着五人到了南海,而且在众目睽睽之下救走了奢比尸。尸鬼门肯定正在酝酿一个大阴谋,至于是什么,五人无法得知。
临近午时,五人到了渝州城上空,再临此地,齐御风等人早已没了先前的那般新奇。
花弄影道:“一路同行至此,就要分道扬镳了,诸位就此别过吧!”
齐御风抱之以礼,齐声道:“后会有期!”
花弄影调转方向,朝花间方向而去,就在她行了几丈远时,忽然停住了脚步,对着齐御风回眸一笑,道:“齐御风,昨日多亏你那一棍,谢谢你了!”
这回眸一笑,让齐御风怔了一下,正要答话,可是花弄影却走远了。
望着远去的那道倩影,齐御风心中荡起一道涟漪,没想到花弄影笑起来竟然这般好看。对于花弄影,齐御风有一种别样的感觉,这个飘渺而又不可捉摸的女子,有着与水月一般不相上下的容貌,年纪轻轻却表现出一种从容与处乱不惊。这样的女子,齐御风从未见过,难免有些动容。
“别看了!人家都走远了!”
聂芸儿的一番话,将齐御风从遐想中回过神来。随即,四人朝太苍方向。
※※※
回到白云观,四人直奔上清宫,向观主苍木道人细细禀明了情况,且将穷奇尸体与他看。
苍木道人听完四人禀报,脸上浮现出一丝凝重,沉思一番后,道:“看来尸鬼门那些魔教妖人已经按耐不住了!”
顿了顿后,苍木道人继续说道:“没想到智瀛上人一代高僧,就这样陨殁了,实在是我玄门之大不幸!”
说罢,便传令全观严加防备,规定白云弟子没有师命不得随意外出,即便有外出者也不可一人独行。随后又安排了几名白云弟子,将那穷奇尸体埋于后山。
离开上清宫,齐御风回到不老峰,跟师父水月说了此次下山经历,接着去后山崖洞探了四眼,不过四眼还未出关,看样子炼化那巴蛇蛇胆,对四眼来说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接下来的日子,齐御风又回归到了刻苦的修炼之中。不过这次下山是有收获的,那日使出浑身真气打穷奇那一棍时,齐御风发现七绝棍有了与以前不一样的变化,那十四个赤铜环浮现出与以前不一样的文字。齐御风暗想也许是一棍使用真气过大的缘故,不过他这次下山真气消耗过多,要想得知那是什么文字,看来得恢复几天才行。
这日,齐御风正在不老峰上修行,忽然一位知客弟子跑来对他说,“有人找你,那人就在山门处的知客房里等着”。
随即齐御风跟着那名弟子来到山门处的知客房。
一进门,齐御风便看到眼前之人正是一年未现身的小斥候夜不收。
齐御风道:“一年未见,我还以为你卷着我的银子跑了呢?”
夜不收嘿嘿一笑道:“我夜不收不是那种没信用的人,只是这件事确实棘手,我查了一年才查到!”
听夜不收说查到了消息,齐御风脸色立刻变得十分骇人,可见仇恨之深。
“仇姓一族现在藏身什么地方?”齐御风看似极为平常的一问,却让夜不收心生一阵寒意。
夜不收闪了一个激灵,说道:“神北城东百里处,一个叫做‘窝窝村’小村里!”
“我怎么不知道你是在骗我?那地方离剑门镇并不算太远,你竟然查了一年多?”齐御风显然对夜不收的话有些怀疑。
夜不收解释道:“那是因为仇姓一族的族人已经隐姓埋名了,现在他们和那窝窝村里大多数人一样姓刘,不过他们却有自己的一间祠堂,而你们齐家上下四十九颗头颅,就摆在那祠堂后的暗室里!”
“好了,你可以走了!这是额外给你的!”说着齐御风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扔给夜不收,然后转过身将拳头攥的咯咯响。
“谢谢齐少爷!我这就走!”夜不收接住金子,满脸欢喜的掂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开。
※※※
这夜,下起了大雨,伴着滚滚雷鸣,道道闪电。
这一切与一年前那个雨夜十分相似,齐御风还记得一年前他在义庄里,被滚滚雷声惊醒。
不过,如今的他不在是那剑门镇上飞扬跋扈的少爷,不再拥有父母的呵护,不再有仆人的追随。
今夜,齐御风要去做他这一生必须要做的一件事,齐御风没有告诉任何人,他知道私自下山且杀人平头百姓要遭受什么样的惩罚,但他必须去做。
齐御风怀着十分复杂的心情,朝身后的不老峰望了一眼,然后转身,祭起七绝棍朝神北城东飞去。
几个时辰之后,齐御风到了夜不收所说的窝窝村,那是一个不大也不小的村落,坐落在一个小山坳里。
齐御风落下苍穹,敲了村边一户人家的门。
过儿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门缝里一位老人探出头来,看了看齐御风,问道:“后生,这么晚了,什么事啊?”
齐御风拱了拱手道:“老人家,我姓刘,我是来投亲戚的,跟您打听一下,几十年前搬来的刘家住在哪里?”
老人思索了一阵,说道:“这事我老人家知道,那支刘姓就在村西,那户大房子和周围十几户小房子就是,与我们这支刘姓的房子不接壤,十分好找!”说着老人伸手一指。
闻言,齐御风道:“谢谢您了,老人家!”
老人笑笑道:“后生不必客气,谁家还没有个三灾五难的!这雨下的大,路不好走,要不我挑盏灯送你过去?”
见老人如此淳朴,齐御风可不想连累他,赶紧道:“不必了,老人家,我自己找过去就好了!”
“那你小心些!路有些滑!”见齐御风执意,老人点了点头道。
“多谢老人家!”
随即,齐御风辞了老人,朝村西走去。
到了村西,在道道闪电的照射下,齐御风看到了老人所说的那户大房子。齐御风一个飞身跃进院内,见屋内没有一丝灯光,显然里面的人都睡了。
齐御风观察了片刻,见没有什么异常,朝着一间正堂走去。吱呀一声,齐御风推开了正堂的房门,道道闪电划过,这是一间祠堂,正堂上有一处灵台,灵台上摆着一些灵位。
齐御风掏出火镰,吹了几口,然后凑近那些灵位仔细看。
当看清灵位上那没有涂漆的隐刻的“仇”字时,齐御风心底顿时冒出一股无明业火。
就在这时,忽然一道喝声从灵堂旁边的偏房传来,“你是谁?”
齐御风转头一望,正和一位老者四眼相对,不过那老者看上去并不慌张,而是十分镇定的点上蜡烛,然后朝齐御风走来。
“后生,你到底是谁?为何半夜翻墙到我家?”那老者望着齐御风道。
齐御风也不慌张,拿起一块灵位,指着上面那没有涂漆隐刻的“仇”字,缓缓说道:“我来寻它,不知你记不记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