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忽近半月之后,神北城府衙门口,齐御风早早就来了,等待着‘小斥候’夜不收的出现。
过了半晌,齐御风看见一邋遢的身影,朝自己走来,正是夜不收,不过表情看上去有些奇怪。
夜不收停住脚步,眉头一皱,说道“齐少爷,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一个?”
齐御风考虑也没有考虑,直接说道:“好消息!”
“好消息就是,我查到齐家凶案是何人所为了?”夜不收嘴角一扬,十分得意。
“是谁?”齐御风迫不及待的问道。
见齐御风如此着急,夜不收也不再卖关子,款款而道:“齐家之事与一个有仇必报的家族有关!且听我细细道来!”
千年前有一仇姓家族,出了一个颇有计谋的人,此人叫仇复,后来成为仇家家主。专门以帮人复仇为业,而且有仇必报,因此无人敢惹。
但由于树敌太多,得罪了不少人,终于有一张姓家族挺身而出,将仇家家主仇复教训了一顿,教他不要做这等缺德事。
而此时,仇复已年过花甲,怎么经得起这番折腾,被张家人毒打一顿后,不久之后便气绝身亡。但临终前,他交代给后人一个复仇计划。
打了仇家家主仇复的张家,此后提心吊胆,日防夜防,生怕仇家寻仇。但奇怪的是,仇复死后,仇姓族人也莫名消失了,这让张家人好生疑惑,但尽管如此,张家还是没有放松警惕。
忽忽一甲子过后,仇家还是没有来寻仇,而知道此事的张姓族人,大多也以作古,所以张家后人渐渐放松了警惕。
又过了两百多年,张家已经没有人知道此事了。
也就是在这一年的某夜,张家一族惨遭灭门,上上下下,老老少少,共一百多口无一幸免,且全部被砍去头颅。齐家灭门案惊动朝堂,但查了许多年也不知是何人所为,遂成悬案。
此事便是仇家所为,当时仇家家主仇复教给后人复仇计划,不要马上报仇,而是教后人迁移他乡,此后低调行事,但时时观察张家情况,待三百年后,灭其全族。仇家如此手段,何人能查的清,因此成为悬案也就不足为奇了。
百年前,这个低调的仇家,又重出江湖了,卖弄计谋,替人献计复仇。六十年前,身为朝堂武将的齐振南(也就是齐御风的爷爷),与仇家发生瓜葛,是因仇家献计齐振南手下一名偏将,教他玩弄权术,此事死了数人,皆是良将。
齐振南戎马半生,一身正气,怎会容的下此事,于是便将那名偏将斩了,又杀了那名出谋的仇姓族人。
说完这些,夜不收十分肯定的道。“经我一番调查,齐家凶案便是仇家所为,绝对不会错!好消息就是这些了!”
齐御风眯着眼,点了点头,拳头握的紧紧,一字一顿道:“那坏消息呢?”
闻言,夜不收眉毛一挑,摸了摸嘴角道:“坏消息就是,仇家族人莫名消失了,至今也没查到他们隐居何处!”
听夜不收如此说,齐御风冷冰冰的道:“那就再去查,直道查清为止!”因为,找不到人,光知道是谁做的,对于齐御风一点用也没有。
“当然可以,不过这就要另算钱了!”夜不收嘴角一扬,一副奸商模样。
“好,多少银子!”齐御风不假思索道。
“还是那个价!一千两!”夜不收伸出一个手指。
齐御风淡淡的说道:“好,就依你!这次需要多少时日!”
“这次真不好说!不过,你可以告诉我怎么找你,待有消息后我会去告诉你!”夜不收挠了挠头。
“白云观不老峰!”
※※※
回到不老峰,齐御风又投入到早起晚歇的清苦修行之中。除了师父交代的修行外,一有时间便暗自参悟《方寸道》,如今已入境界,且学会了《寸道神脉术》中二三“脉术”。
这“脉术”之招,虽看似不起眼,却是威力无匹,齐御风已经见识过,比之他学的《太上三洞符咒》中的同阶法术,还强上一倍。
方寸道虽不弱,但有一点有齐御风十分苦恼,那就是运起的真气是猩红色的,带着几分邪异,一看就不是白云功法那般的清气。因此,齐御风十分谨慎,尽量不示人。
一日,齐御风在救苦殿做完晚课,在殿外和多日不见的张笑棠闲聊。话语之中,齐御风得知,这张笑棠修为竟比自己还要高上几分。
虽然齐御风也为张笑棠进境高兴,但也有些汗颜,毕竟张笑棠比他要入门晚一些,而且还没用过“洗骨丹”之类的丹药。齐御风不禁叹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二人循声望去,见不远处,陈三正在欺负一个十分特别的知客弟子。那名知客弟子年纪约莫二十岁,脸上像是被烧伤过,到处是疤痕,脑袋还秃了半边,模样十分吓人。
见如此模样之人,齐御风忍不住问道张笑棠:“这人是谁?”
张笑棠摇了摇头,开口道:“此人我也不认得!”
这时,旁边一名知客弟子说道:“这人叫傅奇,是个哑巴,昨日刚入门的知客弟子!这陈三也是,仗着他那个土财主老爹捐过点功德,便飞扬跋扈,净欺我们知客弟子!哎!”说完又叹了一口气。
齐御风淡淡一笑道:“何止欺负知客弟子,连我这个‘亲传’弟子都被他欺负过!”
那知客弟子用怀疑的眼神,望着齐御风,一脸的不相信,然后小心问道:“不知你是哪脉亲传弟子?”
“不老峰!”
听罢,那知客弟子点了点头,不再怀疑。对于这种眼神,齐御风已经见怪不怪,因为自己实力不济是事实,便不去在意。
接着齐御风对张笑棠道:“走,过去瞧瞧!”随即二人,朝前走去。
“我说傅奇,入了门就要懂规矩,以后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给我送来!保你平安无事!”陈三拍着傅奇的肩膀,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而傅奇却没半点反抗之意,任由陈三怎么说。
看到这里,齐御风有些忍耐不住,开口道:“这是谁家的狗没拴好,又在这里乱吠!”
陈三转头一看,眉头一皱,开口道:“又是你,怎么不长记性?难道上次打你打的还不够?所以又来讨打?”说罢,得意的哈哈大笑。
自上次从打了齐御风后,陈三骄横日盛,逢人便吹嘘,自己如何连亲传弟子都不怕。当然了,那名“亲传弟子”就是齐御风,对此,齐御风也有所耳闻。
“不错,小爷正是来讨打的!不过这次要看你有没有胆量动手了!”此时,齐御风的少爷脾气上来了,他就是看不惯陈三这种恃强凌弱的嘴脸,要说飞扬跋扈,齐御风可比陈三高上一筹了。
听齐御风如此说,陈三嘲弄道:“哼,不就是有几位师姐庇护吗?有甚了不起的?”
“今日就我和你!绝不会有其他人插手!敢不敢和我比斗!”齐御风拿‘七绝棍’往地上一杵说道。
而齐御风之所以敢说这番话,是因为他前些日子,刚刚参悟通透‘七绝棍’绝魂、绝命、绝灵、绝神的意思,且能使出几分力道。所谓绝魂,主要是针对鬼魂的,绝命主要是针对人和生灵的,绝灵,主要是针对灵妖等物的,绝神主要是针对拥有元神的修真之人。另外,齐御风还有撒手锏《方寸神脉术》,其威力他已见识过,虽然功力尚浅,但对付陈三这种货色,应该戳戳有余。
陈三打量了一眼齐御风,笑着说道:“原来是有了法器啊!哈哈,好,那我今日就让你长长记性!你以为拿根烧火棍,我就怕你了!来吧!”
说罢,陈三剑便出窍,接着又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篆,抛向空中,然后举起剑,口中念念有词,
“焚炎之英,离火之精。威光万丈,烧灭精灵。随符下应,摄附人身。”
陈三抛出的是“离火符”,较之他以前的“五雷咒”要强上许多,这也是陈三最强的法术。之所以一上来就还无保留的使出这招,是因为陈三怕输。如果输了,他的“威望”就会大打折扣,这才是他最在意的。
再看齐御风,确是不慌不忙,运起真气,手中“七绝棍”赤铜圆环已经亮了起来,不时的发出呤呤声。
齐御风并没有使用法术,他想先试试这“七绝棍”威力到底如何。再说,两人距离只有十步远的样子,如此近的距离,片刻之间便能到达,更何况‘七绝棍’有九尺长。若是抛符诵咒,纯属浪费时间。
因此,齐御风决定只需运起真气,再配合以前父亲教给自己的武学招式,去战陈三。
陈三见齐御风没有使用法术,面带微笑,更是得意,像是胜负已见分晓。
此时“离火符”已化一个巨大的紫色火球,照亮了夜空,陈三举剑指向齐御风,正要喊“疾”。
就在这时,齐御风动了,挥舞着七绝棍朝陈三横扫而去。
“嘭”的一声过后。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陈三瞪大着眼睛,张着嘴,一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头顶之上的紫色大火球,也顷刻间淫灭。
围观的弟子脸上也尽是惊异,因为他们刚才分明看见,齐御风一棍打出的时候,一道虚魂从陈三身体里飞了出来。
对于此,齐御风也看到了,此时他感到自己玩大了,没想到七绝棍有如此奇性。魂魄离体,估计陈三要完了。
正当齐御风惶惶不知所措的时候,一声轻呵传来。
“胡闹!”
接着一道瘦削的黑色身影落下,手持一个紫金葫芦,嘴里诵起“拘魂咒”,接着陈三的魂魄便飘入紫金葫芦中,那瘦削黑影又大袖一挥,一道金光又将陈三身体罩住。
此人是六鬼峰掌座归元道人,模样冷峻,黑发黑须黑袍服,给人以不怒自威的感觉。
接着,归元道人对齐御风道:“怎可如此胡闹?要不是我经过此地,感觉有魂魄离体,此人便没有命了!”
六鬼峰之人极善鬼魂之道,且养鬼为助力,在九州玄门之中也颇有名气。身为六鬼峰掌座的归元道人,自然是精通鬼魂之道。
“师叔,我知错了!”齐御风赶紧认错。
“罢了罢了!你后注意,切不可鲁莽!”归元道人摆了摆手。
“师侄记住了!”
见有惊无险,归元道人没有再责怪自己,齐御风松了一口气。暗忖,幸亏遇到归元道人,要不然自己还真不知道怎么收场,比斗误杀同门,按照门规,估计要面壁几年。
看着手中黑乎乎的七绝棍,齐御风暗道:“人人都说你长的丑,我怎么越看你越漂亮了呢?”
正当齐御风,沉浸在七绝棍带来的惊喜时,傅奇走到齐御风跟前,深深作揖,以示感谢。
齐御风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谢。
然而,当他看到傅奇那双眼睛时,心中猛然掀起一丝震荡。因为傅奇眼神,他似乎在哪里见过,是那么的熟悉,但他又想不起何时见过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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