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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啄露而歌

我在一篇文章中说过:“雨后,桑园在许久的寂静之后,传来一句怯怯的鸟啼。”

早上,我又在雨后的桑园听到这样的啼唱。这只鸟的喉间仿佛有丰盈的水珠,或者它在练气功,津液满喉吧。我担忧的是,这样歌唱,会不会呛水?我童年的朋友三相,曾向我炫耀含水歌唱,抿一口花茶根,唱颤音的“美丽的哈瓦……”还没等“那”,呛了。一阵咳嗽,我把他的脊背噼啪一通捶打。

雨后,树叶上流漾水珠,小鸟感到树上挂满了水滴的钻石,惊喜自语。也许,它有意啄一滴水漱口再唱。像我唱蒙古歌之前需饮烈酒润喉一样。

行家说,这自是鸟的唱法,叫“水音儿”。画眉、红子都会此腔,尤其邢台以南产的红子。腔名“衣滴水儿”。

我宁愿相信这样的情景:初晴,鸟儿啄头顶的一滴水,凉啊!它不禁喊出声来。如果没有污染和人类捕杀,鸟儿实在是过着神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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