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默和顾西辞算是来的比较早的,到的时候大厅里就新娘新郎,胡胡,还有婚礼司仪,化妆师。
唐笑笑看起来很紧张,一直紧紧地抓着新郎的手。两人都耐心地听着司仪讲些什么。
结婚这一天的女人,真是漂亮。
可是那个胖胖的司仪真是话多,不就结个婚么?一定要搞那么多噱头么?要是再给她机会结一次婚的话,她会选择旅行结婚。
带一只狗,跟自己结婚。
实在忍受不了这种絮叨,苏默就去看其他人,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化妆师。
化妆师是个美女,大浓妆,烈焰红唇,一头大卷,一对**,两条长腿,苏默看着好生羡慕。
因为羡慕得太过厉害,所以丝毫没有注意到胡胡射过来的怨念的目光。
胡胡今天是伴娘,穿得不算奇怪,但也绝对不好看,一件天蓝色的小礼服,保守得不得了,看起来像是八十年代那些唱歌的女明星登上大舞台时穿的,配上她那个太过现代的妆容,整个就是一副不伦不类的样子。
苏默给了她一个嫌弃的表情,胡胡冲她做了个杀头的姿势,样子凶得很。
许久,唐笑笑才留意到身边的苏默,她不顾形象地朝她扑过来,开心地说道,你们家老公呢?
只有好朋友才会这样一针见血地戳中你的痛处。
死了。苏默笑吟吟的。
唐笑笑狠狠拍一拍苏默,道,瞎说什么呢。
真的,他当年逃婚了,对我来说跟死了没差别。
我去,不是吧,我以为你当年抱只狗结婚是行为艺术呢。
我长得很像艺术家?
反正你不太正常,怪咖一个,和季青州一样。
话说,你们真没在一起吗?
真的,骗你干嘛。
哦,那一会儿,我给你介绍几个好的,怎么样?
那个可以稍后再考虑,现在更重要的是你今天要给我多少喜糖啊?
你穷得连糖都买不起了?混的这么烂?
那不是因为是你的喜糖,我要多吃一些么。
行,没问题,不过你给我多少红包,我给你多少糖,怎样?
苏默很大度地拿起包里的红包递给唐笑笑道,看看你满不满意你看到的。说完还朝唐笑笑做了个鬼脸。
唐笑笑看了看红包,笑得花枝烂颤,道,今晚肯定给你最多的糖,你放心。
糖,苏默许久没吃了。
那时候苏默跟大学里每个交好的女生朋友都说好了,以后谁结婚给她最多的糖,她就包最大的红包。
结果,她没参加其他女孩子的婚礼,因此也没有拿到糖,只是那些婚礼,她的红包都是没有少的。
今晚,她一定要拿到最多的糖。
胡胡曾经就这个很幼稚的问题问过她,苏默说,她吃的不是糖,而是一种甜蜜的愿望。
胡胡骂她装十三。
这位是……唐笑笑这下子才注意到苏默身边的顾西辞。
这个啊,是我们的小学弟,顾西辞,是文学社的第二届主席,很厉害的。苏默很热情地介绍。
受,绝对是受。唐笑笑面目中露出一些不属于这个纯洁场合的表情。
苏默忘了,这货一直腐到现在,苏默的朋友,很少有不是腐女的。
其他几人都一脸黑线。
只有顾西辞还是笑嘻嘻的。
被调戏还是保持微笑的小学弟,让苏默更有好感了。
酒席的座位事先是安排好的,女方的亲友坐在一起,男方的亲友坐在一起。
苏默在胡胡热情地带领下很快找到了座位,只不过,她发现,那一桌上,还有季青州的名字。
胡胡也看到了,她拍拍苏默,安慰地说道,放心,有些人不一定来的。
顾西辞也看到了,他一直在想刚刚苏默说的话,季青州逃婚了,这么说,他们没有结婚?这个消息不太坏。
时间一点点滑过去,人也变得越来越多,不过,苏默看不清楚,因为没戴眼镜,为了漂亮,她毅然决然地把自己的光明丢在家里,因此,现在她的世界一片模糊,只能眯着眼睛看。
后来,顾西辞教她一个方法,用手机的镜头看,要多清晰有多清晰,可是后来清晰过头了,她都能看到对面胖子牙齿上残留的韭菜叶。
真恶心。
6点半,酒席还是没开始,苏默肚子有点饿,她趁着没人注意把桌上先发的那块面包给吃了,后来还是觉得饿,无可奈何地趴着。
顾西辞见苏默十分地无聊,便悄悄在她耳边说,学姐,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苏默一听来了兴致,赶紧让他讲。
顾西辞顿了顿,你确定要听么?
为什么不听呢?
你说的,不许后悔。
苏默答应得很坚决,绝对不后悔,但是听完她就后悔了。
顾西辞一本正经地说,上次,你在网吧戴着耳机看视频。
苏默看的是不纯洁的视频。
然后呢?苏默有点紧张。
那个耳机坏了,所以是公放,声音很大。
苏默后悔了,悔得脸都红了。
顾西辞倒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连笑容都很拘谨。
他很少大声地笑,笑得总是和和气气的。
正这时,有两个人走了进来,一时间,几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身上,似乎连新郎新娘的风头也被他们抢光了。
万恶的郎才女貌,万恶的天生一对。
苏默很是随大流地用手机瞅了一眼进来的二人,季青州那张脸忽的跳入镜头,吓得苏默一个激灵,在往旁边看,那个穿着紫色礼服的女人不是林清尧又是谁呢?
苏默心里那叫一个恨啊,那种恨,仿佛是对着自己从没得到过的东西,这恨更像是一种欣羡,她在羡慕林清尧可以挽着季青州这样出现,她曾经也那样挽着季青州出现过,当时有许多人羡慕她,她十分得意,只这样不多久,这得意就成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羡慕,有一点悲惨。
那个男人明明是她的老公,为什么会挽着别的女人出现?凭什么?当我是死了么?苏默的欣羡与嫉恨不断地翻转,脸上的表情丰富多彩。
学姐,你怎么了?顾西辞看到苏默看着林清尧和季青州的表情,心里猜到了七八分,他原以为,苏默是可追求的,他就可以放弃探究关于她的过往,毕竟有些过去并不是那么让人开心。
没事,看到脏东西了,有点恶心。苏默笑嘻嘻地说。
原来如此。顾西辞并不继续问。
季青州并未看到苏默,他在男方的宾客席入坐了,和林清尧在一起。
苏默默默地把盒子里的几块糖全给剥了吃了。
之后,苏默没再说话,一直等到7点,仪式开始。
说实话,结婚仪式有些无聊,但是当唐笑笑在上面哭得梨花带雨时,苏默也忍不住哭了,为什么结婚这么幸福的事情,居然会这么伤感?
每次都会在婚礼上流泪,但总是流的别人的泪,哪一天,我才可以流自己的泪?苏默总是这样问,总是没有答案。
季青州,他甚至剥夺了自己再婚礼上感动流泪的机会,而只让自己在婚礼后哭得天昏地暗。这些想法随着苏默吃进的食物一起吃进脑袋里。
感动环节之后,又开始游戏环节。
本来苏默是一直在吃的,但这个游戏听起来很好玩。
只要上台,就有可能拿到大奖。其实听起来一点也不好玩。只是大奖这两个字眼让苏默眼睛放光。
学弟,你说会是什么大奖?
不清楚,应该不会差吧,你可以去试试。
苏默脑子一热,就跑了上去。
上了台,她就后悔了,她这是自取其辱。
台下应该有她为数不少的熟人。
不过,苏默很快就觉得无所谓了,因为她没戴眼镜,什么也看不到,眼前都是模模糊糊的。
有三个女孩子一起上台,另外两个看起来都很小,苏默应该年纪最大,她默默地安慰自己,这不是老,这是成熟。
主持人很能说,天上地下,黄色笑话。
苏默有些不耐烦了,这时主持人道,你们三位到宾客之中去给我找三样东西,最先找齐的人,就能拿到大奖。这三样东西,分别是,一条男人的皮带,女人的一支口红,老人的一副眼镜。
苏默第一反应就是跑向顾西辞。
顾西辞也很配合,非常主动地解下皮带给苏默。
这个场景,真是暧昧。
解下皮带时,顾西辞似乎还很羞涩地笑了。
女人的口红,拿的是胡胡的。
老人的眼镜,苏默环视了整个会场,一片模模糊糊,苏默在众人的注视中,走来走去,什么都没找到。后来,她终于看到一个戴眼镜的老人了,她大步走了上去,跟那老人讨,没想到那老人倒是十分执拗,死活不肯给。
苏默忙着劝老人借眼镜,完全忘了她旁边的座位上是季青州。
有时候,摘下眼镜,世界美好的多。
有时候,看不到反而是好的。
本来苏默是想放弃的,可这周围也没有其他老人了,她只能跟他耗。
后来老人说,要是大奖能分他一半,眼镜就借苏默。
苏默假意答应,拿了眼镜就跑。
毫无悬念,苏默赢了。
主持人说,你想知道大奖是什么么?
苏默十分老实地说,想。
我的一个香吻。胖乎乎油腻腻的主持人娇滴滴地说。
整个会场爆发出一片笑声,苏默整个人僵在那儿,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