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尚英自然关注到了近来关于儿子和陈盈嘉的一系列绯闻。修舒默来接孩子已经是第三天，胡子拉碴，精神萎靡，她不放心，叫他们父子多留一天。
修舒默拿出协议书，签了自己的名字，“妈，麻烦你跟沈律师联系下，我要给果果办户口，准备申请N大附属幼儿园的资料。”
母亲不明就里，拿起协议看了一遍，还是怀疑，“她怎么突然松口了？”
“结果就是现在这样。我不想再多提。”还有什么比爱人在你心口剜一刀更痛。
果果似乎也察觉到这几天爸爸情绪不对劲，所以很自觉的按时练琴、画画，晚上睡觉前自己去请奶奶帮助他完成洗漱。
修舒默躺在床上无所事事了一整天，直到夜里孩子趴在床沿，小短腿蹬了几次还没能成功上床，这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朝儿子伸出一只手，眼神示意他可以借力抓住胳膊上来。可孩子只看了一眼，就后退几步，再助跑一跃，成功趴上了床，揪住床单，与此同时，只听噗嗤一声，孩子放了个响屁，原本郁郁寡欢的男人彻底被逗乐了。
果果羞涩的低下头，他一收胳膊把孩子搂在了自己胸前，他问：“你说你长得更像妈妈，还是爸爸？”
果果不说话只看着爸爸。虽然已经四岁，但他的语言系统发育缓慢，修舒默费了很多时间也只教会了他简单的一些日常用语，大多数时候父子二人都要靠眼神和心灵交流。所以这个带着比较级的疑问句，他知道孩子听不懂，更不会有答案给他。
母亲说果果和他小时候一模一样，可是他觉得孩子的眉眼像陈盈嘉多些，每次抱着孩子的时候，他总会想起她那张脸。
“这么久没见，你也会想她吗？”他又问。孩子不说话，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他看到里面无可奈何的自己。
修尚英见儿子萎靡不振，学校的课也找人换班了，无论她怎么询问探听也无济于事，难免又怪罪到陈盈嘉头上。这日学校大会上，碰到刘菡，不免同她唠叨几句。
刘菡果然同修尚英一样对他的现状不满，“那我去劝劝修老师。”
修尚英想到之前儿子的请求，不免有些为难，“也不用特地跑一趟。我就是想找个人说道说道。”
“好吧。”刘菡陪着修尚英在校园里散步。一路走到办公室，她正打算道别，却见修舒默迎面而来。
“刘菡。”他见到她，再不是以前如沐春风的老师，而是用僵硬的声线叫她的名字。
“修老师。好久不见。”她轻笑，内心里咚咚打鼓。
“那天我打电话给你，为什么不接？”修舒默眼神阴翳，连一旁的修尚英都被惊到了。
“我…没听到。”刘菡的声音细若蚊蚋。
“是没听到，还是你不敢接？”
刘菡下意识的往修尚英身后躲，但修舒默的眼神追随着她，逼迫着她。
“舒默。”修尚英出声，试图弄清楚现在的状况。
“妈，你答应过我不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为什么我发给你的照片，会在刘菡手上？”
“我自己不会用手机连接打印照片，就找她帮忙。”修尚英似乎才反应过来什么，转身看向旁边的女孩子，“那媒体曝光的那些照片，是你…”
“对不起。”刘菡低下了头，哽咽的哭起来。
“你怎么能做这么糊涂的事儿！”修尚英气坏了，甩开刘菡，站到儿子身边去。她虽然对陈盈嘉没什么好感，也更希望修舒默和刘菡有所发展，但刘菡在这件事情上的做法和心机，实在叫人不寒而栗。何况，陈盈嘉正在事业上升期，爆出这样的新闻，有百害而无一利。究竟刘菡是不懂得其中的厉害关系呢，还是纯粹做事不顾忌后果？
很快，问题就有了答案。
“你和蔡诗雅是怎么联系上的？”修舒默追问。刘菡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学生，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过去这个姑娘勤奋上进，活泼开朗，是老师们喜欢的那种模范学生，但现在，她在她的师父面前，上演心里攻防战。
对面两个人都在等回应，刘菡低着头半晌没做声，修舒默的拳头越握越紧，很好，这就是他教出来的好学生。
“她是我表姐。和岑颖，准确的说应该是陈盈嘉，同属宸奇娱乐公司。”
“呵，世界可真小。”修舒默嗟叹一声，修尚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被他拉住了，“刘菡你已经毕业，不再是我的学生。今天，我要郑重的跟你说明一件事，我从来喜欢的就只有她一个。这次当面对质，你觉得难堪也好，恼羞成怒也罢，都不在我考虑范围内，我们做任何事都应该考虑到相应的后果，我想你选择发送出照片那一刻起，已经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他下巴紧绷，顿了下才补充，“以后，你可以与我母亲保持往来，但请不要再试图以任何形式插足我的生活，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还有你那位表姐。”说完他甩开母亲的手臂，大步流星的走了。
修尚英见儿子丢下这么多决绝的话走远，有点尴尬，拍拍刘菡的肩膀，叹道：“他没什么好的，你也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好自为之吧。”
“修老师他永远也不会原谅我了，对不对？”女孩抬起一双泪眼看着她。
“他最无法原谅的还是他自己。”目送儿子的背影，修尚英知道他心中一定又在自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