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落月所救的那位男子在傍晚时分便已醒转过来,当他慢慢睁开眼睛,看到四周环境全然陌生时,警醒的立刻起身,不料身上的伤痛却再一次强迫他倒了下去。“啊……”他呻吟着,痛苦的吸了口气,这才细细的打量起来,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石洞里,旁边还有星星点点尚未燃灭的柴火,那男子想,“定是有人在此拢过柴火。”男子慢慢挪动身体,斜靠着身后的岩石慢慢直起身子,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居然有一件白色的披风,披风是从自己身下绕盖到前面的,并且那披风上还有斑斑血迹。
男子将披风的一角拿在手里,努力回想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记得早上的时候曾有人约他在山上见面,后来却发生了打斗,因遭人暗算,他中了小人一剑,被逼得上了雪山顶,走投无路之际,只得跳下山崖,至于后来发生了何事,他是一无所知。
“莫非我被这被披风的主人救了?照这披风的式样来看,这人定是一位女子才对,可是荒山雪地,一个女子何以会在大雪天出现在这里,如果说没有,一切都只是幻觉,那么这披风又怎么解释。”男子这样思忖着,忙解衣查看自己胸口之伤,果不其然,伤口已经被人细细包扎过。证明了自己的想法,男子松了口气,挣扎着站了起来,看了看洞外的天色,自言自语道:“也不知是哪位贵人救了我,若在下哪日寻得,定报救命之恩。”话完,便也不再停留,踉跄着向洞口走去。此时一团白色的光却吸引住了他的目光,在暗黑的洞里,那白光异常诡异,男子慢慢的走近它,缓缓的蹲下身子,然后用手一捞,那团白光便到了他的手里。
男子仔细的看了看,“这像是一块玉佩,只是这白色的玉佩的确少见,想必定是那位救我的贵人落下的。”这样想着,那男子便将玉佩随手揣入怀中。
天色将亮时分,平福客栈一间客房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屋里的房客打开门一看门外的情景,被吓了大跳,惊道:“清扬!”
那被称为清扬的男子只叫了一声“师傅”便再次昏迷了过去,等他再次醒来,看到他所谓的师傅一脸焦急的守在床边,便对他报以虚弱的一笑道:“对不起,师傅,让你等久了。”
这位名唤清扬的男子,正是落月在白云山上所救的那位男子,全名展清扬,而被他唤为师傅的人,名叫骆一鸣,这骆一鸣约摸四十岁左右,从外貌看上去,有些冷酷,人便也显得尤为深沉。
骆一鸣微怒道:“还说呢,你要嘛不回来,要嘛一回头就叫人吃惊。”
“师傅,我是因为……”
“好了,先不说这些了,大夫说你需要休养,等你伤好了,我们再说吧,至于你是怎么受伤的,我们也暂且不谈,可是我有一个极为重要的问题要问你,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展清扬点点头道:“师傅请讲。”
“你这玉佩从何而来?”说话间,骆一鸣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来,展清扬一看,发现正是自己在石洞中所拾之物,便急道:“师傅,你这是……”
“你不用奇怪这玉佩怎么会在我手里,我是在你昏迷之际,查看你身上的伤时所发现的,现在你只需告诉我,你是怎么得到它的?”
展清扬见骆一鸣神情有些异样,也不敢妄言,便一五一十的将白云山上所发生的前情后果一一说了,说完后,只听得骆一鸣自语道:“难道她不在周家,竟在白云山上?”
“师傅,谁在白云山上?”展清扬好奇的问道。
骆一鸣见展清扬甚是好奇自己之话,便道:“没有谁在白云山上,我只是随便说说,你先好好在这里安心养伤,一切等你伤好后我们再作进一步打算。”说完,又再叮嘱了展清扬几句,便急急的退出了门外。
回到房里的骆一鸣此时心情起伏不定,不,应该说自从他见到那块白色的月形玉佩时,便再也难以平静,他在房里来回的踱着步,心道:“是她么?如果是她,她怎么会出现在那荒山雪地,她此时应该在周家过着幸福而快乐的生活才对呀;可是如果不是她,这玉佩又怎么解释,这可是她爹娘留给她的唯一遗物,她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不可能随意赠人,难道说她发生了什么事?据我所知,那白云山上除了一座白云庵外,再无其它藏身之所,难道她竟在白云庵里,莫非她已出家为尼?”这种想法很快就被他自己否决了,“不……这不可能,她那么爱那个人,宁愿跟着他受折磨,也不愿和我远走高飞,怎么会愿意出家为尼,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情况是我不知道的,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今晚,我就去夜探白云庵。”
落月早上起来打开房门,就见丫环小翠已经候在门外,嘴里直打哈欠,甚是奇怪道:“你昨晚没睡吗?怎么一副没精打彩的样子。”
小翠抱怨道:“回大小姐,本来是睡得好好的,不过后来隔壁的一阵敲门声惊醒,就再也不敢睡了。”
“敲门声?我怎么没有听见呢?”落月笑道。
“大小姐,你离我的房间还有好些距离,听不见也不足为奇呀。”
落月想了想,笑道:“是了,兴许是这个原因,也兴许是因为我昨晚睡得迟,睡得沉的缘故。”
小翠“嗯”了一声,又见落月问她周管家在何处,便道:“周管家一早起来就去了前厅,说是去操办换马车之事,另外还有为大小姐张罗早饭一事,他叫我在这候着,等大小姐你起床了,就去回话。”
落月听了,心下惭愧道:“难得他是真心待我,想来前面是我多心了。”一时便对小翠道:“你也不用去回了,我这就跟你一块过去。”
落月和丫环小翠一前一后的往客栈前厅走去,路过一房间时,愤愤不平道:“大小姐,就是这间房,也不知里面住着什么怪人,进进出出的,天还没亮就吵得人睡不好觉。”
此话正好被在房里休息的展清扬听见,他正待发火之际,却听见又一女子笑道:“算了,说不定别人真遇上了什么急事呢?”声音轻柔婉转,展清扬听了方解了心头之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