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沈奕从床上撑了起来，盯着那扇漆都已经掉光了门沉声问。
对方很明显认识鬼哥，那么鬼哥自然也认识他们。
“大d的头马，吉米，之前一直在旺角替他办事，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虽然是大敌当前，对方明显已经堵到门口了，鬼哥却依旧没有任何的慌乱，平静的用枪指着飞机的脑袋，眼睛缓缓地从沈奕身上移到了没有光的黑暗里，又从黑暗移到了达文西，“这个房间有几扇窗？”
“原本只有一扇，现在打通了，有三扇。”达文西瞬间就明白了鬼哥的意思，一边说着，一边朝着黑暗里走了过去。
只是还没等他掀起窗帘向外张望，门外的声音就又响了起来。
“鬼哥，这里是三楼，如果你想跳下去，我的人可以接你啊。”门外的吉米像是知道鬼哥在想什么，话语之间甚至还带着一丝笑。
像是大局在握。
鬼哥没有理他，还是看着达文西，等他的答案。
而达文西的答案是摇头。
前无去路，后有伏兵，瓮中之鳖，说的大概就是这种状况了吧。
“呐，鬼哥，我敬你是前辈，不想冒犯，但是大d哥是我老大，他死了，做小弟的总要给他个交代，你把人交出来，这件事就算了，我们立刻退出尖沙咀。”吉米又在外面发话，说的是有理有据，但实则不过是威逼利诱，就看鬼哥是要兄弟，还是要黄金。
“你给我五分钟。”鬼哥终于搭话，话里的内容让沈奕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毕竟已经被鬼哥出卖过一次，他实在是……
“你信我。”鬼哥像是猜到了沈奕在想什么，头也不回地朝着他伸出了一根手指，说的铿锵有力。
这铿锵有力地话一定程度上让沈奕没有立刻翻脸，但是他的手还是下意识地握住了刀。
蚩尤刀，还在他的身上，没有遗失。
有时候，刀比人实在是好过百倍。
“他们给你多少钱？”鬼哥顿了一顿，还是保持着那个持枪的姿势，对着飞机问了一个看起来无关紧要的问题。
“一千。”飞机也是被问得莫名其妙，但还是答了。
“我给你一万。”鬼哥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叠钱，沉声说，“你帮我。”
“鬼哥……”飞机还没说话，达文西却是先出口了。
飞机他老爸死的早，死的时候要达文西多帮帮飞机他们孤儿寡母，无奈达文西本身自己就是个烂人，平日里也真的没怎么帮忙。
但是这个时候，值得鬼哥出一万块的事，实在太要命，达文西说什么也不能看着飞机去死，否则就真的太对不起那个老朋友了。
“哎——”鬼哥没有让他说下去，出声打断了他，同时手里拿着那一叠钱在飞机的眼前晃着说，“让他自己选。”
“要我做什么？”飞机耸动了一下喉头，心动了。
“臭小子，你要钱不要命啊。”鬼哥还没说话，一旁的达文西就骂了起来，他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想骂醒他。
“要我做什么？”飞机这个时候却是没有理达文西，真是见到钱眼睛都红了。
“飞机仔，想想你老妈啊。”达文西已经是在低声吼叫了。
“富贵险中求啊，文西叔，一万块啊，够我妈……过好久好日子了。”飞机同样吼叫了起来，但是说到最后几个字，他慢慢低下了头去，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你妈……”达文西顿时被噎住了。
“没事的，达文西，我又不让他做什么。”鬼哥将那一万块放在了飞机的口袋里，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先站着，别回头。”
“鬼哥……”达文西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被鬼哥看了一眼终于还是没说出来。
“躲好，别丢了命。”鬼哥这样和他说着，走到了沈奕的床前，伸出了一只手。
沈奕看着他，没有去接，他没看明白鬼哥要做什么。
“信我。”鬼哥这一次没有收回手，执着地举着。
要不要信？
沈奕迟疑着，握刀的手没有一丝松懈。
电视里的三级片片还在进行着，白炽灯亮的晃眼。
五分钟，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半。
“信我。”鬼哥重复了一遍。
整个房间里的气氛莫名的压抑。
“别给我杀你的理由。”沈奕最终伸出了手，握住了鬼哥的手。
鬼哥将沈奕拉了起来，扶着他开始朝着黑暗里走去。
不得不说达文西的这个地方乍一看不大，就那么一小块简陋的行医地点，但实际上那只是被光照到的地方，在光到不了的黑暗里，那些属于剩下的两间多被贯通起来的空间，实在是足够大。
再加上这些黑暗里还有着一些达文西不知道为什么要悬挂起来的，可能是为了开辟新的诊室的布帘，使得这一片地方堪称是防守反击的宝地。
当沈奕整个人彻底地融进了黑暗，躲在了一块布帘之后时，他隐约明白了鬼哥的意图。
这是要拼了。
“飞机，我说开门，你就开门。”鬼哥这样说着将手里的枪对准了门口，“明白吗？”
“明白。”飞机似乎是咽了口唾沫，声音响得在剧烈的女人呻吟声中还是清晰可闻。
大抵是，他也感觉到了，某些，逼人的杀意。
“开门。”
开门。
“吱嘎——”门大开。
五分钟的时限还没有到。
下一刻。
“嘭——”枪响了。
“嘭——”
“嘭——嘭嘭嘭嘭——”几乎是同一时刻，房间内外的枪一起开始轰鸣。
呼啸的子弹不断地在门口穿梭，在飞机还没来得及喊叫之前，穿过了他的那具还来不及反应的肉体，又或者别人的肉体，发出了剧烈的噗嗤噗嗤声。
“噗通——”
“叮铃——叮铃铃——”
人体和子弹壳的在同一时间落地，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应和着那些犹在呻吟的女人一起奏出了一曲悠长的杀人歌。
血开始流淌，香港的寒冷的夜风从外面吹进来。
年轻人死了。
长夜还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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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吧。。慢慢找状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