嫪毐被杀,赵姬被禁,吕不韦被削,搅乱秦国政治的两大派别被瓦解,嬴政也真正将权力集于一身,由此拉开了千古第一帝的序幕。
一切都在沿着历史的轨迹前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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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蒙毅受伤在家,作为大哥的蒙恬一赎罪之名暂时接替他的位置,成为嬴政的贴身侍卫。卜夫人早前已被向阳接近宫中,这样子倒是蒙毅一个人孤孤单单在家了。向阳笑着说这话时,卜夫人一瞪眼道:“蒙毅就是毛躁了点,让他好好守着宫里,也不知他怎么个玩忽职守法竟让你出了个这么大个纰漏!这点皮外伤也是受得的,也好让他反省反省。”
向阳听了,笑起来,“蒙毅可是个有才的人,你们总是抓着他的小辫子不放,他心里该委屈了!”
卜夫人放柔了脸色,轻言巧语道:“我也知,只是他还是比不上他大哥稳重。”
“姐姐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向阳轻轻拱了拱卜夫人,坏兮兮的说道。卜夫人被她说得脸上发燥,立马红了起来。“就你会贫!”两人笑做一团。
许是这边动静大了点,在摇篮里睡午觉的蒙朗‘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蒙朗一哭,扶苏也跟着哭,两人一唱一和,倒是越来越起劲了。卜夫人和向阳一人哄了一个,这才安静下来。
“怎么发起呆来了?这可不像你的性格!”
向阳看了看在摇篮里张牙舞爪的扶苏和正在抓卜夫人头发的蒙朗,说道:“等孩子们长大了,咱么也该老了。”
卜夫人还以为她在纠结个什么问题,听她这么说,笑起来:“可不是!孩子一眨眼就长大了,等到他们娶妻生子的时候,咱们的头发怕是都要白了。”卜夫人用帕子擦了擦蒙朗往外吐的口水,接着道:“不过,到那时候还长着呢,你又何必想着这个?”
“嗯。我只是希望等到大家都白发苍苍的时候,还能像这样坐在一起说说话,谈谈心。”
“一定会的!”卜夫人这话说的及其的坚定,也不知从哪里来的这份信心。向阳只点了点头,心中自有一份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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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政十年是秦国的一个转折点,也是六国命运的一个转折点,因为秦国开始采取一系列的行动准备将六国一一瓦解掉。再说,当时秦国有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就是战将如云,猛将成群,而真正谙熟军事理论的军事家却没有。嬴政自己是工于心计,讲求的是政治谋略,但没有打过仗,缺乏带兵的经验。李斯等文臣也是主意多,实干少,真要上战场,真刀真枪地搏杀,一个个就没有用了。所以,求得一位出色的军事理论家成了当务之急。
许是上天太过眷顾秦国,嬴政这边想着,那边就有人送上门来了。
“小姐,您可知道,今日朝堂上出了个狂人呢!”向阳被嬴政明令禁止不能出外乱走,婉儿怕向阳闷得慌,也就四处留意着新鲜的事讲给她听。
“哦?什么狂人?”乱世出英雄,向阳可是知道的。能在这个时代里赚的一点立足之地,此人必有过人的本领,而能狂的起来的人那就更得有鹤立鸡群的优势。
“说是,叫什么,什么缭的···”婉儿皱着眉努力回想着。“奴也不太清楚呢!”
尉缭?应该是了吧!嬴政十年,尉缭来秦游说,这是史料上记载的。
“他怎么个狂法了?”
“大王让他留在秦国,他还不肯呢!大王好言相劝,他也不听!”婉儿颇有点愤愤不平,好像这求人的是她自己一般。
向阳笑起来,道:“既然大王都这么恳求了,此人就一定有过人之处。一般这样的人都会有点傲气的!”
“婉儿,咱们也去瞧瞧热闹去!”向阳起身,嘴角轻勾。
“啊?”婉儿从刚才的一脸不甘模样一下子转变到惊讶样,变脸可谓快。婉儿张着嘴,问道:“大王说的禁足呢?”
“规矩是用来打破的,又不是用来遵守的。”向阳拉了婉儿便走。婉儿听向阳这么说话,脸立马皱到一块去了。
向阳从侧门绕道嬴政座位后方,正好可以好好的听见朝堂中的谈论,而又不会被人发现。
“以秦国的强大,以秦国的强大,诸侯好比是郡县之君,我所担心的就是诸侯‘合纵’,他们联合起来出其不意,这就是智伯、夫差、闵王之所以灭亡的原因。希望大王不要爱惜财物,用它们去贿赂各国的权臣,以扰乱他们的谋略,这样不过损失三十万金,而诸侯则可以尽数消灭了。”说话的人听声音是个年轻人,向阳知道此人便是尉缭。
“卿所说的话正和寡人之心呀!卿可否留在秦国辅佐寡人,卿想要的,寡人定当一一满足。”
“大王,在下还是那句话。在下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
“寡人不限卿的自由,只是希望卿能为寡人谋划大计。”
“若大王一再要求,可否请大王和在座各位回答在下的几个问题。若是回答和在下心意,在下便留下。”尉缭略一思考,拱手说道。
“卿请讲!”
“战争做和解?”
此问一出,便有臣子发出窃笑声,被嬴政严厉的眼神一扫又都禁了声。
“两军交战便为战争。”
“大王说的乃是战争的字面意思,在下想要的不是这个。”尉缭微微摇头,回道。
“你这是强人所难,你心中所想,别人怎可知?”见尉缭直接驳回大王的回答,已有臣子大胆提出异议。
“在下也不是想强人所难,只是你们在强迫在下做不想做的事,所以在下不得已而为之。也请秦王莫责怪!”尉缭不怒,不激,风度翩翩的回着。向阳在后面听着,心想这人倒是儒雅的很,也许只有像这样的人才能想出那般实用的军事理论。
“可有人再答?”
朝堂上一片寂静,武将大多在外,文官其实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个简单到人们都不会去想的问题难道了一大片。
“速去取帛布与笔来!”向阳在后面静观其变着,到此便坐不住了。婉儿急急的去取了帛布与笔来,交给向阳。
向阳提笔写下几行字,从后面探出半个头来,轻轻叫了赵高一声。赵高正心里着急着,听到有人叫自己,于是转过头去,却见是被大王下令禁足的向阳。
向阳向赵高招手,示意他过来。赵高迟疑半刻,最终还是悄悄挪了脚步。
“小姐,您怎么来了?”
“将这个交给大王。”向阳将写好的帛布塞到赵高手里,赵高先是一愣,尔后反应过来。面上立即露出了笑,知道小姐既然出手了,必定错不了的。
赵高又悄悄的退回嬴政的身边,将帛布交给嬴政。嬴政先也是一愣,赵高给他使了个眼色。嬴政会意,微微偏头看了看自己身后。
“战争分为两种,反对杀人越货的非正义战争,支持‘诛暴乱、禁不义’的正义战争。且,凡兵,不攻无过之城,不杀无罪之人。夫杀人之父兄,利人之货财,臣妾人之子女,此皆盗也。此为战争!”
尉缭听到嬴政此番叙述,一愣,笑起来,道:“下一问,如何对待将帅,如何治军?”
“善待将领,治军以严!”朝中一位文官上前回到。
“一般一般!”尉缭淡笑。
向阳在后面听了,早就奋笔疾书起来,赵高这回倒是机灵了。尉缭的问题一出来,他就悄悄的绕道后面去了。
“权敌审将,尔后举兵。将帅者心也,群下者,枝节也。且治军必须先立法制,并要执法严明,才能整齐统一,高山敢越,深水敢渡,坚阵敢攻。违军纪者,军令者要施以重刑,严惩战败、投降、逃跑的将领和士兵,使上下畏惧,专心向敌。”
此话一出,朝堂上一片惊异之声,不知大王何时对军事这般的有见地,真乃是文武兼具了。尉缭心中更是惊讶,他知这番话语不是出自秦王之口,而是秦王背后之人。
“最后一问,秦王背后之人乃谁?”
“向阳,出来吧!”嬴政自己心里也惊讶,他知道这丫头聪明,可还不知她竟有这样的治国之才。有她这样的人在身边,他又何去求别人?
向阳在后面一听尉缭问这话,头皮便开始发麻,心想这人就不能放过自己一马吗?向阳慢吞吞的从后面出来,她胳膊受了伤,所以是吊在脖子上,看上去确实不美观。
“参见大王,参见各位大人!”
尉缭本以为也是个青年才俊,却不曾想出来个一身红衣的女子,心里的惊讶更是多了不知几分。
朝中之人见了向阳,也多露出惊讶神色。虽听流言说此人聪敏,却没想到能到这等地步,令他们这些自称博览群书的人都自叹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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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一出,向阳的名气不自觉的也就更大了,甚至于最后咸阳的人都知朝中有个向阳小姐,聪敏过人,勇敢过人。乃是不可多得之人才!
“小姐,奴也不见您看多少书,怎么就能知道这么多呢?”婉儿亲眼目睹现场,自然更能体会当时的震惊。
“小姐我自有妙法!”向阳笑笑,不正面回答。婉儿以为向阳不愿回答,可怜的嘟着嘴看着她。向阳不理会她,让她自己委屈去。
“小姐,有帖子。”小曾子捧了封帛书进到殿内。
“是尉缭的!”
“小姐料事如神!”
“我看看!”小曾子将帛书递给向阳,向阳展开来看了看。尔后笑说道:“他让我出去!”
“哪里?”
“宫外!”
“小姐,大王可是严厉吩咐过不能让您再出去的。”
“婉儿真是死板!我还是那句话,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小曾子随我走一趟!”
“诺!”
尉缭约了向阳在宫外的一处茶座见面,向阳知道此人必定是对自己有很多疑问。正好,她也有话要对他说。
向阳到的时候,尉缭已经坐在里面了。近处看去,尉缭也是一位青年才俊,比不得王贲俊朗,也没有嬴政大气,却自有一股潇洒姿态。一看,就会令人觉得不凡的。
“冒昧请小姐前来,望小姐赎罪!”尉缭对着向阳深施一礼。
“大人既然知道是冒昧,却还是做了,那不就是冒昧二等了吗?”向阳打趣道。
尉缭笑起来,道:“所以请小姐喝茶赔罪!”
向阳坐下,说道:“怕是喝茶是假,说话是真吧?”向阳端起茶盏,嘴角挂笑。
“既是被小姐看穿了,在下便直说了。以小姐之才,足以领兵上场,何以将自己困于深宫之中?”
“大人过赞了!”向阳微笑着道:“大人是真才实学,阳是口说无凭,比不上大人。且,若是每个人都想着做英雄,岂不是少了为他们欢呼的人,岂不冷清。阳只愿做个后面鼓掌喝彩的人,足以!”
尉缭听完这番话,嗟叹一声。“真是各人各志!小姐是个了不得的人!”
“阳有一个心愿,不知大人可否替阳圆了?”
“请说!”
“留在秦国,辅佐秦王!”
“小姐答出了在下的问题,在下自然遵守诺言留下。”
“我说是真心实意的留下,一心一意的辅佐。”
尉缭微一皱眉,说道:“容在下再问一句,小姐为何处处偏袒着秦王。容在下再多说一句,秦王这人记仇不记恩,一但被冒犯时却会变得极之残暴,对敌人也毫不手软。呆在这样的身边,小姐安心吗?”
向阳笑起来,看了看远方虚无的所在,像是想起了久远之前的事,道:“你不懂他!要是有一天秦王负了你,阳的命双手奉上!”
尉缭叹口气,“只你这一句话,在下就必留在秦国不可了。”
两人又聊了会,最后尉缭将向阳送到宫门口。看着那抹红色从视线中消失,尉缭在心中感叹,此女子,奇女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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