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之所以为人者,礼义也。礼义之始,在于正容体、齐颜色、顺辞令。容体正、颜色齐、辞令顺,而后礼义备。以正君臣、亲父子、和长幼。君臣正、父子亲、长幼和,而后礼义立。故冠而后服备,服背而后容体正、颜色齐、辞令顺。故曰:“冠者,礼之始也。”是故古者圣王重冠。
——《礼记》
嬴政的冠礼在雍都蕲年宫举行,这是个庄严而盛大的活动,乃是向世人说明我已是一个可担大任的成年男子了。冠礼时所进行的一切行动和说辞早已是定好了的,不得更改更不能出任何的差错。
为王者,冠礼是四加,后加衮冕。此处还分为冠者初服、冠者加冠前、冠者一加、冠者再加、冠者三加与冠者四加。而每一次加冠,都有不同的寓意,其实质也是在这个冠礼中临摹出一个男子成长的轨迹。祝词、以及宴宾也是冠礼中不可缺少的部分,此处便不多加赘述。所以,整个冠礼庄严的同时历时颇长,一番流程下来就是嬴政也是累了。
“赵高,咸阳宫可有发生什么事?”穿着深黑礼服的嬴政刚从冠礼上下来便开始询问,他始终放心不下。虽然大臣们大多都随着他过来了雍都,虽然此处离了咸阳宫只差了百里路,可他心里总觉得会出什么事。
“大王,未曾传出什么消息。”赵高替嬴政斟了一盏茶,好暖暖身子解解乏,那茶是早沏好,温着的了。因为向阳喜爱喝茶的缘故,渐渐的嬴政也就养成了这么个习惯,平日里桌案上都是要备着的。嬴政抬盏一饮而尽,将盏捏在手里看着,突觉得心中烦躁起来,道:“明日冠礼的事宜就都结束了吧?”
“是的,今晚上是宴宾,明日就可启程回去了。”赵高见嬴政一副极其不耐烦的样子,知他心里实则挂心着向阳,他心里雪亮,说的话自然也就面面俱到。
“传话王贲和蒙毅,准备明日启程。”嬴政说话的语气微微松弛了些。赵高应了一声,出去告知两人。王贲和蒙恬就守在大殿外,不敢远离嬴政半步的。
因为担负着护卫的使命,王贲和蒙恬并未同以往一般穿着便服,而是一身甲胄,看上去威武非凡的。
“知道了,请大王宽心。”蒙恬和王贲都是有数的人,他们其实也希望早点离开雍都回去咸阳宫。一则大王的安全,二则咸阳宫的安危,这两样都是他们时时刻刻惦记着的。
“今晚要好好守着了!”王贲微微呼出一口气,与蒙恬对视一眼,蒙恬便知他心中所想。若是明日启程,今晚就必定是个不眠之夜了···
入夜时分,嬴政虽早早歇下了,可是在床上辗转反侧的,难以入睡,总是感觉着有什么要发生。赵高候在帘子外,听见里面的动静,知他没睡,于是大着胆子问道:“大王,可有不舒服?”
“没。”嬴政睁开眼,睡意更没了,索性坐起来,“你跟寡人说说话吧!”
“大王想听什么,奴说给您听。”
“就···就说说向阳吧!”
“诺!”赵高先是恭敬的回了一声,然后接着道:“奴这条命是小姐救的,所以小姐也是奴的救命恩人···”赵高慢慢的说着,嬴政也就静静的听着,那颗烦躁不安的心也就像吃了定心丸一般平复了下来,不一会儿就睡了。
赵高在外面说着,听到均匀的呼吸声从帘内传来,知大王睡下了,也就住了口。正准备从内间退出来,门‘砰’的一声就从外面被强行打开。赵高吓了一跳,也没细看进来的人是谁,先转了头去听帘内的动静。
“什么人?”嬴政还是被吵醒了,因为刚睡下就被吵醒心情自然不好,话语里带了火药味。
“蒙大人,您怎么就进来了?”赵高疾走几步,到了蒙恬跟前轻声说道:“大王好不容易才睡下的!”
“大王,嫪毐叛变,如今带了三千人马包围了蕲年宫,臣进殿内贴身保护大王。”
“我军多少?”嬴政一点也不慌乱。
“五千!”
嬴政眉头一皱,问道:“这次出来带了这么多人吗?”
“是!”
“咸阳宫内还有多少人?”
“不到两千。”蒙恬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
“两千?谁允许你们你们这么调兵的?寡人不是吩咐了最多只带三千出来的吗?”嬴政怒气冲冲的掀起帘子,赤脚站在地上。“寡人信任你们,就是让你们这么办事的吗?”
蒙恬跪地,伏在地上道:“全为大王安慰考虑,望大王体谅!”
赵高在一旁看着事态的发展,心中已经猜到这事定是小姐暗地里吩咐的,否则凭蒙恬和王贲定不会违背王命。而敢于背着大王行事的,这世上除了向阳一个还有谁人。大王现在应是在气头上,所以才没想起来。
嬴政看着跪在地上的蒙恬,心里气愤又着急,要是咸阳宫也进了什么人,两千人马够应付吗?
“拿剑来!”
“大王?”赵高惊恐的叫了一声,以为他这是要杀了蒙恬,已经转着眼睛在心里想各种措辞和借口。
“快去!”嬴政吼一声,吓的赵高肝一颤,忙去取了剑来。嬴政接过剑,‘噌’的一声在蒙恬面前拔了出来,将剑架到蒙恬脖子上,道:“信不信我杀了你?”
“王要臣的命,臣无话可说。”蒙恬一伏到底,不做辩驳。蒙恬盯着蒙恬的后脑勺,道:“随寡人出去!”
“大王,外面现在一片混乱,为了大王的安危着想还是在室内的好!”
“安危?安危!现在寡人快气疯了,寡人要去杀人!”嬴政一把拎起蒙恬,拖着他就往外边走。按说蒙恬这个头高大,又是个武将,身上虽没肥膘可也不瘦,却被嬴政像抓小鸡似的拖着走,着实有够令人吃惊。
“大王,大王,您还未穿鞋呢!”赵高被这样的嬴政吓到,呆呆的在旁边看着,等反应过来才想起大王还未穿鞋呢!
嬴政走到外面,外面确实乱了,打斗声也渐渐的大了,兵器相碰的清脆之声在寂静的雍都十分的明显。甩开蒙恬,嬴政提剑上阵,一剑就割了一人的喉咙,鲜血如云雾一般的喷射出来,溅到靠近的人身上。嬴政并没停止,而是越杀越勇,且几乎都是一剑毙命,那种直接的、残酷的杀伐令人看得胆寒。
王贲和蒙恬一度在一边看的呆了,感觉大王像是杀红了眼,比他们这种从战场上下来的人更有肃杀之气。
王贲从战斗中退出身来,走到蒙恬身边问道:“大王知道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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