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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山有扶苏

向阳将自己的宫殿命名为木栖宫,意为树木茂盛的地方。而这座叫做木栖的地方在以后的日子里上演了怎样的人生的起起落落,悲悲愁愁,连同着那些树一起。

向阳对郑夫人还是好奇的,不知这个历史上生出嬴政第一个儿子的女儿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是温柔的、娇媚的还是知性的。向阳更大的希望是这个女子能好好的陪着嬴政,至少能让他体会一点家的温暖。

“夫人,向小姐来了!”

“快快迎接!”郑夫人整整衣衫,起身走到门边,略一探头便见一朵红云飘了过来。宫中都传这位小姐不爱黑衣极爱这红装,倒真是没错的。

向阳走近了,但见那郑夫人穿着浅黄藂罗衫,套着见黑色夹袄,一把五色罗小扇,脚穿一双小巧精致泥金鞋,一头乌发如瀑,唇红齿白,肤如凝脂,气质温和中又现出一份的妖娆,着实是个美人,比那卜夫人都要出色几分的,就是不知她为人如何。

郑夫人向向阳行礼,如弱柳扶风般却又不会令人生厌。

“恭迎小姐!”

“夫人在名分上来讲可算阳的嫂嫂,哪有嫂嫂行礼的?”向阳拦住郑夫人,进入了殿内。殿内摆设极为整洁,散发着一股幽香,像是木头的味道,很是好闻。

“夫人殿内好香,可是燃了什么香料?”

“不曾,这殿内的香味大概是我那只梳妆盒。”郑夫人说着领着向阳走向内室,越往里走香味就浓郁了起来,却又不至于令人腻味。“就是这只了。”

“是香木做的吗?可真是精致!”向阳看到的是一只极为小巧的梳妆盒,上面雕刻着各式的花卉。

“小姐要是喜欢的话便拿去吧!”

“这可使不得,这定是夫人的心爱之物,君子不夺人所爱。”向阳拉着郑夫人坐下,道:“再说,阳要是拿了夫人的东西,让别的宫里的人知道还以为阳是贪财的人呢?”

“还是小姐考虑的周到。”向阳的话带着玩笑的意味,一下子就将气氛打开来了。郑夫人刚开始还略略的忐忑,因着那些宫里的传言,都说这位小姐虽没有公主之名却比公主还要来的尊贵,她说的话大王都要细细听的。本以为她会恃宠而骄,飞扬跋扈起来,如今看来却全然不是这么回事。这位小姐倒是位可亲的人,周身流转的气息让人很舒服,举手投足间透露出的是她们不会有的自信与从容,确实不一般呢!

“阳听夫人曲子唱得好,一直想来听听,夫人今日也唱给我听听可好?”

“小姐想听什么?”

“山有扶苏!”

郑夫人莞尔一笑,清了清嗓子便唱了起来。郑夫人是郑国人,这首《山有扶苏》据说是当地的一首民谣,所以郑夫人唱的是方言。向阳虽听不懂词的意思,却还是为她那副好嗓子折服。郑夫人唱这首歌的时候,眉眼间皆是笑意,仿是回忆着什么快乐的事情。向阳就想起史书上有写过这位郑夫人极爱这曲子的,后来扶苏也是因此而得名的,看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时间一晃就到了春夏交替的时候,木栖宫前的桃树和梨树都已经抽枝发芽了。不过因为是移栽的第一年,树叶长的并不是很茂盛,更不可能出现那种满树开花的场景了,为此向阳可是遗憾念叨了好一阵子。以至于后来有一颗桃树争气的开了几朵花,向阳高兴了好几天。婉儿他们直觉得这样的小姐真正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哪里是外面传说的那个厉害的‘狼女’!

“小姐,有好消息了!”婉儿急急的奔进木栖宫,红光满面的样子,不知遇到了什么天大的喜事。婉儿也不等向阳继续说什么,附在向阳耳边说了几句话,这回连带着向阳也兴奋了起来。

“可是真的?”

“确认了,是大王让奴过来告诉小姐的!”婉儿笑得嘴都咧到耳根了。向阳高兴的踏出殿门,穿好小金鞋,风也般的溜走了。

“婉儿,这是怎么了?小姐这么高兴?”小曾子看着跑的极快的向阳,一看就是高兴到了极点的。

“郑夫人怀孕了,太医刚刚确认过了!”婉儿走近小曾子悄声说道。“但是这件事不能声张,怕那边知道动手脚。”

“知道知道!”小曾子捂着嘴连连点头。“不过,真是谢天谢地,咱们大秦终于迎接第一位小主子了。”

“嗯!”

郑夫人怀孕的消息被嬴政全面封锁了,除了向阳和她身边的人,还有照顾郑夫人的太医,其余没一个人知道。嬴政不是怕,只是敌暗我明,指不定会在什么地方出个纰漏。向阳想了想,决定让婉儿和小曾子去照顾郑夫人,而将郑夫人身边的人全部换掉。

“这样你身边就没有照顾你的人了,不行!”嬴政断然拒绝。

“现在不是我的问题,而是你孩子的问题,这次我绝对不会让他出事,一丝一毫都不会。我要他平平安安的出生在这个世上!”向阳也一点不退让。

“你这丫头可真倔!”嬴政似乎有点火,感觉要骂人的样子。

“阿政你就听我的,我是个大人还怕照顾不了自己吗?婉儿和小曾子都是知道这件事的,他们又是我信任的人,有他们照顾着我才放心呀!”向阳摇着嬴政的胳膊,尽可能的软着声音。

“随你随你!”嬴政被她说得没法子,知她是一片好心,又不可能真的向她发火。

婉儿和小曾子被拨到郑夫人处,向阳只留了赵高一人。郑夫人知道这内里的玄机,并不多话,只是接受安排。不过,她在心里又十分的感激向阳,无论她的目的为何,总之是在帮助自己的。

之后郑夫人每一日的饮食都是向阳过问的,每日的穿衣也是向阳过目的,有的时候她还会自己去膳食房给郑夫人做补汤。向阳又怕有人从自己的举动作嗅出什么来,什么动作都是极隐蔽的,一阵子下来她倒是瘦了一圈,下巴都尖了。嬴政见了忍不得又要说上几句,可终还是由着她。

可即便是这样,这事还是出了差错,不过不是郑夫人而是向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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