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妖娆闻言微微垂首,以袖掩口,这衣向雪真够惨的,方才被她指责无礼,此时又被直言不孝,啧啧......这两条罪名真真够她吃一壶了。
此时的气氛是剑拔弩张的,只见杜访卉脸色苍白,身形抖索,双腿打颤,欲站不战,欲坐不坐的形成一个怪异姿势,直到好一会她终于支撑不住“砰”一声向后晕倒,霎时间,惊呼连连,脚步声阵阵,丫鬟,小姐,妾室惊慌的惊慌,看热闹的看热闹,总之啊!就是乱成一团。
沐妖娆望着眼前一团麻乱的大堂,稍稍憋住心头那口呼之欲出的痛快畅笑,只是,忍了许久,她终是忍不住的给古曼柔一个我先闪的眼神,接着便拉着奴儿避开人群,悄悄退了出来。
两人一直走到衣府后花园人烟甚少的地方,沐妖娆才终忍不住的拉着奴儿的手笑端在地,边笑口里还边道:“奴儿,奴儿,你看到没有......哈哈哈......那杜访卉居然被气晕了,哈哈哈......笑死我了,简直太解气了,太解恨了。”
“小姐......”奴儿望着眼前的沐妖娆简直傻眼了,她还真真未见过她如此放纵的一面,她是真的开怀,虽然那一幕是有些滑稽,可是她这般模样是在不符合一个大家闺秀的模样。
“怎么样,你解气吗?她可是鞭打了你。”忽,沐妖娆停住笑声,小脸微微仰,目光异常灼亮的盯着奴儿,那微微上扬的唇儿说不出的邪气。
“小姐......”奴儿为她的变化之大而心惊,方才她明明还在毫无顾忌的笑着,下一刻竟是如此盯着自己,难道,难道今日小姐是为她们这些为奴者出气?这个想法既天真又不实际,当下她便抹杀了去,要知道,曾经,曾经因为不想被卖,她可是出卖过小姐,虽然,虽然那时是多么的不情愿和身不由己,可这些小姐并不知晓啊!这样的情况下,小姐怎么会愿意为自己出气呢?所以,这种说法怎么也无法说通。
这是,她的这一串挣扎在沐妖娆一句话之下便化为零。
“那日,我说过的吧?这口气,我一定会为你们出。”此时的沐妖娆已直起身,跨出数步,小手扶住白玉栏杆,双目远眺,此时已是冬末春初,衣府里的花匠利用窖藏技术使花提前开放,如牡丹、芍药、碧桃、玉兰等,都已被修整为盆景供人赏玩,此种花也称为唐花,因为是用火使空气升温,促使花开,因此,花期也并不长。
此话方出,奴儿边呆了,双目愣愣的,迷惘的似望着沐妖娆所在的方向,又似透过她望向某一方,待她回神时,沐妖娆已步出数步开外。
......
夜已深沉,四下静谧,夜风轻拂,带动种在墙边的一棵美人梅,枝动叶摇。花簌簌而落,如粉色花雨,暗香幽幽。这美人梅已过花期,这几日花渐渐败了,风一吹便簌簌落下,清晨女婢们会将落花扫做一堆积于墙角。
帐子里的沐妖娆听着风声,花落声,竟是翻来覆去怎的也睡不着,她有些懊恼的一脚踢开锦被坐起,喘了几口粗气,她不得不认命的将外裳披上掀开帐子下榻。
就着月光,她步到桌前将灯点燃,“这究竟是怎么了?”烛影摇曳,沐妖娆仰头望着天际墨黑的夜空低声呢喃,她的脑海中竟......竟直显现衣钰轩的脸,覆去翻来,怎的也无法安然入睡。
狠狠的咬了咬唇瓣,沐妖娆执起紫砂壶倒了杯已亮花茶一饮而尽,一杯后显然是不够解去她心中郁火,紧接着,又倒了满满一杯饮下方才搁下壶与盏,正欲吹灯上塌,却听得门外不远处竟有脚步声,要知道,这偌大的里院是只有她一人的,其余奴婢都被她赶到外院的屋子去睡,怎的,此时竟有了脚步声。
会是何人?
毫不犹豫的将灯火吹灭,沐妖娆较小的身子渡到窗下,隔着一层窗纸,只看到一条黑色影子正往她这赶来,从身形看去,来人可并非女子。此时,夜深寂静,风吹絮絮,除了她门外房梁处两盏灯笼摇晃,略略散发晕黄光圈外,其他地方都是一片漆黑,她突然发现,这院子里还是留那么一两个人比较好,起码出了什么事,连自己怎么死的都无人知晓,只是,此时悔悟似乎太晚,若能见到明日初阳,她定会改正这个错误。
沐妖娆咬了咬唇,心中惶急的胡思乱想,最起码,她应该把幻影留下,至于什么礼教束缚让它们都去死吧!
“叩叩叩......”如催命信号的敲门声毫无预警的响起,在这寂静的夜里更显出一种诡异。
沐妖娆顿时屏住呼吸,捏紧了冒湿汗的手心头像墙靠近了些,提防的双目斜斜望去,这不望还好,一望竟让她差些脚软失足向后跌去,唉!这缺德事就是不能做,看吧!今日她才把人家娘亲气到晕厥,转眼人家儿子便找上了门,还是大半夜的,不错,来人正是衣钰轩那位主,只是这大半夜的,他究竟有和事?
不过,说实在的,得知来人是衣钰轩后,沐妖娆是徒然吐出一口浊气,举起已有些冷湿的衣袖抹了抹额头,接着,双腿一软干脆便坐依在墙角,却并未对这敲门声做出任何回应,要知道,她已将烛火吹灭,此时她接着应他不就正好说明自己早知他的到来,还吓得半死的瘫在墙边,想到此处她已是一个白眼翻出。
“静儿......你,睡了吗?”门外是衣钰轩颇为失落的询问。
静儿?谁?她吗?失落,这衣府竟语带失落的半夜跑来她房门外,这......
她继续不语,但整副心神却都凝立而起,静静夜风中徐徐传来那男子沙哑而低沉且落寞的嗓音,伴随着这夜风,竟有股说不出的苍凉与哀伤,让她的心竟也微微一揪。
沐妖娆等她双眼,小小的头颅缓缓低垂,双目直视胸口,刚刚......她竟有了股心纠的滋味,但,那滋味却并非她本人所发出,而是......这具身体,这具身体残存的意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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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个老公,回首笑对万千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