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白徵和姬华从一棵大树后转出,看着前方并行的一男一女,眼里闪着不明的神色。
许久,姬华道:“我们的夫人就要被别的男子拐走了。”
白徵清冷的目光看着前面,眼里神色莫辩,说不清是嫉妒还是什么,再看却如往常一样平静无波。
“你那个方法不顶用啊,看人看一篮子山栗就把湉儿坑蒙拐骗了!”
白徵不答,姿态清雅地一拂长袖,衣带飘飞,仍向前跟去。
他们四人哪一个不是人中龙凤,虽然心知那麻子脸青年对他们够不成任何威胁,但心中怎么也压不下一丝烦燥。
四狗儿见甜汐一声不吭地,似乎心情不好,为了缓解场面,就随意找话与她聊。
对于这个姑娘,他和他家人都极满意。甜汐性子很好,长相虽然称不上极美,不过纯雅可人,带着一股灵气,过两年或许就能出落成个大美人。
“哎……快看,前面湖里游来一群大白鸭,中间的几只嘴里还叼着鱼。”四狗儿无活找话说。
“哦。”甜汐应了声。
“你看这路边的垂柳依依,这秋天的景色真美啊,要是能把它画下来多好。”他见甜汐仍不吭声,又道。
她朝路边看去,此时已是晚秋,柳树的叶子快掉光了只剩几片叶子稀稀地挂在树上,哪来的垂柳依依?这人真是有问题!
今天本是兴冲冲地要去找金妪学编草鞋的,哪料到美好的一个早晨就这么浪费了,还要陪着这个愣头青听他发什么感慨,她心里压着一肚子火。
或许那篮栗子真得很重,四狗儿提着它一路慢慢走着,边东扯西扯地说着话。
北边飞过一群大雁,突然听四狗儿又发起感慨,指着天空道:“看!那边有一群鸟,那脖子好长好长哦!”
甜汐终于怒了!
“天上有什么好看的,再看当心鸟屎落进你眼睛里。”
四狗见她终于说话了,笑道:“它们飞得那么快,哪有如此巧的事。”
这时,听见头顶上的天空传来“嘎嘎”几声,前面领头的大雁尾巴一弯,空中微不可见的落下几点东西……
“下雨了?我们快些走吧!”四狗子很认真地道。他感觉脸上有几点冰凉,伸手往脸上一摸,有些黏糊。
雨水怎么是粘粘的呢?他又抬头看了看,天空晴朗的万里无云,方才飞过头顶的那群大雁正消失在天边。
低头看了手中冰凉黏糊的东西,白中透着绿色,经他的手一捏散发着一阵鸡粪般的臭味!
四狗子看着手中之物呆了呆,忽然脸色大变,一声大叫道:“啊——我粘到屎了!”
说完丢下篮子狂奔至路边,扯下几片树叶极力地往手上、脸上擦拭。
随着他这声尖叫,引来不少路人奇怪地看向他,这个大好的青年怎么就不小心踩到屎了呢?踩到屎应该是擦拭脚底,怎么反而擦手和脸呢,难不成是整个人扑在屎堆上的?看这样子应该是了,八卦的路人们边想着,边同情地瞧着四狗子。
甜汐与他隔得远并没有鸟屎落到身上,这时也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顿时笑得前仰后合
这时离牛家的茶楼已经不远,牛婶听见前边众人的笑声,也过来瞧着,正好瞧见俞家的四狗儿正用树叶擦着手,甜汐远远地立在一旁,忙拉过甜汐问道:“怎么回事?”
听甜汐将刚才的经过说了,牛师傅早已赶回去端来一盘清水,扯着一脸悻色的四狗儿,温和道:“孩子,快洗洗吧。”
路人见没什么热闹看,也都散了。
见四狗儿已经清洗毕,牛家夫妇便要挽留他在家吃个午饭再回去,但四狗刚在甜汐面前出了大丑,正心里不自在,哪里敢再留下,忙要告辞回去。
牛婶见他极力推辞,就不再挽留,提起那篮山栗道:“那回去替我谢谢你娘了,你以后有空也常来坐坐啊!”
四狗儿应着去了。
甜汐入屋,刚在凳子上坐下,牛婶端着一壶茶过来,也靠着她坐下,问道:“刚才四狗儿送你回来的?”
“嗯。”她有气无力地回答,这四狗儿是什么心思她明白了,对于这种人实在提不起一丝兴趣。
看了眼牛婶,见她满脸期待地听着她的回答,是了,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牛婶在偷偷地牵线!虽然婶子是一片好意,但她向来不喜欢自己的事情由别人来瞎操心,特别是婚姻!
想了想,委婉地道:“婶子,以后这种事您就不要再瞎操心了,我自己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说着,收拾起桌上用过的碗筷进了厨房。
她真的不希望类似的事再发生了,这儿周边的姑娘有些仅凭媒人和长辈的几句话,甚至不用见面就可将亲事订下,风俗本是如此,辈辈都是这么过来的。这种事,她想想就不寒而颤,这次是四狗儿,下次还不知道是谁。她边洗着碗边出神地想着。
一个下午甜汐都闷闷不乐的,直到日头偏西,她才得了空,匆匆往南郊金妪家去。
来到那个院子前,见金妪正巧开着门,拿着扫帚在院中轻扫着。两只小白狗见了她站在门外,吱吱叫着如两团小雪球般直扑过来,真不知道它们怎么会如此喜欢自己的。
“原来是汐丫头来了!快进来,”金妪慈祥地笑道,“正念着你呢,还以为今儿你不会来。”
“我早上有些事耽搁了。”她抱着狗儿低头说道,心想要不是那个讨厌的四狗,她早就过来了。
“妪,您今天的脚感觉怎么样了?”
“还好,不是很严重,还能动。”
甜汐接过金妪手中的扫帚道:“妪,您还是坐下来歇着吧,别扫了,脚扭伤没那么快好的。”
金妪笑着在院中的凳子坐下,旁边地上摆满了未做完的红灯笼,她拉过桌边的一个轻巧的木架,架上挂着完工了和未完工的草鞋。
“老婆子年纪大了,眼睛也不中用了,这些精巧的细活做起来有些吃力,”她一边搓着手中的草绳,将三股细绳搓成一股粗的,到时用来编织鞋底,“总想着能有个人来帮帮我就好了,平时也可以和我聊聊天,可巧你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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