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赵茱莉的生活都按部就班的过着,周五的她喜欢去书店看看书,累了就找一家奶茶店喝杯香草奶茶,如果饿了的话,再点一些糕点。然后透过玻璃窗,看着窗外那些为了各自生活生计而忙碌奔波着的车辆行人。
当一个人持续说这件事明天再做,那么那个所谓的明天就永远不会到来。
赵茱莉还是决定像以前每个周五那样去书店,因为习惯一旦打破,就能难再维持。
X市,一个南方城市,因此夏日的炎热根本就让人离不开空调。就好像冬日围着火锅吃饭时无法想象夏日饮冰的情景一样,如今温室效应加剧,使得刚从出租车里下来的赵茱莉一路小跑的冲进了新华书店。
按照以往,赵茱莉总会走到学习资料区域,然后看那些参考书,要是觉得那本书涉及到很多她还没有掌握的知识,就会买回家慢慢看。但今天她却来到了科普类的书架旁。
“没必要在这浪费时间,如果你是想了解‘我’的话。”
“你可不可以不突然出现?”
对于“死神”冷漠的声音老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赵茱莉虽然没有被惊吓到,但还是有些恼怒。
“哦?你都时刻做好了心里准备,我要是不出现几次,那你的苦心岂不是白费了?”死神的话很少带有语气,像是经过电脑那般程序化处理过一样,而这次却带有一丝调笑的语气。
“不需要你费心,我做什么事更不要你管,我喜欢看什么书就看什么书。”虽然赵茱莉确实想看些关于人类目前还解释不了的不在科学范围内的书,但还是耍小孩子脾气一样不服气的回应道。
“你可以直接问我的,你该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你不该知道的,纵然你再想知道的,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那我问你有什么用。”死神那“废话”直接点燃了赵茱莉心中压制已久的怒火,不再像刚才那样轻声轻语,而是大声的喊了出来,导致那些都在书架旁看书的人不禁把视线都投向赵茱莉。
“对你没好处的事情最好少做。”
赵茱莉用沉默来回应死神,她绕过几个书架来到外国小说的书架旁,对于周围的视线,都被她无视掉了,就像无视脑海里那个声音一样。
很少看小说的她随便取了一本有关尼采的书,对于尼采这个人,赵茱莉只知道他是一个被他同个时代的人公认为“疯子”的人。此时的赵茱莉觉得自己的命运可能会跟他很像。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尼采在小学、中学、大学成绩很优秀,却在任古典语言教授后不久反叛了基督教,仅仅两年后,他就从一个安分守己的大学教授成为具有反叛精神的在人类思想史上数一数二的反叛主义大师。
“生命之悲剧色彩在于抵抗痛苦。”
赵茱莉轻声的念出书中的一句话,这话是尼采说的,看了书才知道,在尼采5岁的时候,他的父亲就死于脑软化症,而在那数个月后,他2岁的弟弟也夭折了,亲人的相继死亡,导致天性敏感的尼采过早的领悟了人生的阴暗面。这也铸就了他那忧郁内向的性格。
原来自己的命运并非那么凄惨。赵茱莉心里嘀咕着。幸福确实是一个比较级,不然每个人都会像美国的那句谚语形容的那样,认为人家的草坪都比自家的漂亮。
“赵茱莉同学,好巧啊,你也在这里看书啊。”一个穿着有些退色的格仔衫的男孩来到赵茱莉的身边,挥着那只被晒得有些黑的手,向赵茱莉打招呼。同样肤色偏黑的脸上则是露出一个十分阳光的笑容。
“额…你好,是蛮巧的。”赵茱莉认识眼前的男孩,他是他们班的唯一一个体育特长生,叫做陈平。他的英语很不好,所以坐在他附近的赵茱莉也没少辅导他。
“那个…赵茱莉同学,你…能不能借我点钱。”显得十分不好意思的陈平说话也吞吞吐吐的,声音也逐渐变轻。
“陈平,你要干什么吗?”赵茱莉对同学还是热心的,只是她觉得有必要下陈平,要是他拿自己的钱去做坏事,那等于自己就做了帮凶了。
“我…我明天回乡下,我想给我一个朋友带写书回去。”陈平抬起头,足足比赵茱莉搞出一个半脑袋的他总算是拿出了一些勇气。
“喔…你别骗我,不过我也有个要求。”赵茱莉停顿了下后,又接着说道,“如果你愿意给我十年寿命,我就给你五百块钱。”
“额…”陈平不是被赵茱莉那所谓的要求吓到,而是被那钱的数额吓到了。生怕赵茱莉后悔,又迫不及待的点头应道,“愿意,愿意。”
赵茱莉也说话算数的从钱包里取出五张100元纸币,只是看到自己的小镯子上依然是那个还缺一笔的“正”字,刚才还有些歉意的她立马心中燃起了无名火,陈平他那真诚的脸下竟然说出虚假的话来。
“他没有说谎。”赵茱莉十分厌恶的声音再次在她脑海里想起。
“给你,别乱花。”对死神的话半信半疑的赵茱莉还是遵守了约定。而后者也是欣喜的接过,双手激动得有些颤抖着。
待那个叫成平的男孩走远后,赵茱莉将怒火转移给死神,愤愤的问道,“他没说谎的话,为什么小镯子上没有多一笔呢?”
“因为他的寿命不足十年。”死神依然淡漠的说出一个骇人的事实。
赵茱莉那愤怒的表情也随之淡出,甚至还为刚才的行为感到羞耻,对是羞耻。她的要求已经很过分了,即使陈平不答应也只能作罢,而现在知道他的寿命不足十年,赵茱莉心里更是愧疚不已。
“寿命不足十年的人,你无法获取对方哪怕一天的寿命,而对方的寿命哪怕比十年多一天,你照样能得到十年的寿命,这也是规则之一。”
赵茱莉笑了,十年零一天都能获取到十年的寿命,那个人岂不是第二天就要被自己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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