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热的五月天,猛烈的骄阳将一切照耀得虚虚绰绰,炫得人也容易疲乏。钻研医书才没大多久,就被一阵袭上的疲累攫住。一个午寐下来,竟已是日落西山的时候。满天的霞晕展现着光华尽处的美丽,映得整个皇宫成桔红色,煞是迷人。
任绛汐这时突来的赏兴,偕同艳妃一同到御花园荷塘赏景。
此时大内的荷花大半早以竟相开放,一朵朵洁白粉红衬缀于叶荫间含羞带怯。落日此时已没了光辉,烤炙了一天的荷花渐绽喜颜,与满天红霞相竟成映。
“这么美的景致,还以为妹妹又要辜负了呢。”美丽的脸庞此时有放开许多了的释怀,艳妃轻捻丝巾。
自从任绛汐将她救醒之后,满腔忧愁的她便忍不住前往任绛汐处找她说话,求她教她弹琴抒散闷结,几天下来,她人以看开许多,也成功地与任绛汐建立了情谊。
任绛汐扶她在凉亭的矮凳坐下,看她凸起的肚子,忍不住又为她搭了一脉,微微一笑道:
“习以为常总让人忽略许多东西。”
艳妃微笑着表示同意,开口说:
“当年太上皇建这个荷塘,原是为了取悦一个名谓里带‘荷’的妃子,建这个荷塘,确实是费去不少的心血,单是品种,便有上百种:令箭荷花、剑荷、醉芙蓉、白菡萏……”她的眸光在荷中一一穿梭,忽然从叶茎间穿出一对交颈水鸟,依依侬侬着似诉说无尽的轻怜蜜呵——
“太上皇当时为讨这女子欢心,不惜一掷千金只为换得她一粲。然而,当浓情以逝,旧欢如梦后,太上皇一下将这个女子忘得殆尽。曾经的风华究竟虚幻一场,使这名女子往后数十年的时光,郁郁寡欢——”
她猛然打住,她的眼光盯着那始终恩爱如一的鸳鸯消失在转角处,熟悉的哀痛重又袭上心头。
任绛汐走过扶住了她颤抖的身子,她啜泣出声,反身靠在了她身上。
“噢!我……我以为我已经释怀了……”
任绛汐轻拍住她后背,默默中给她安慰。
“认识了妹妹,我真的好羡慕,羡慕妹妹有这般自制的理性,对他那样的男子,竟不为所动。”
任绛汐苦笑了出声,没说出她一半心已经系在他身上了。
“而我,我虽然脸上表现得看开了,但心里仍挂念他的一切。暗地里收集关于他的种种情况,最近,最近宫里又进入了大批秀女……”
任绛汐无从安慰,自己的伤口只有自己才能去舔,她扶他走出凉亭,顺着小径踏走。“能哭,说明姐姐已经释怀许多。”
艳妃的脸上有了一时恣情后的羞赧,也渐是止住了眼泪。
“其实我是幸运了许多,毕竟我仍是有幸怀上他的骨血。”
许久,艳妃才抬起了头,语气有禁不住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