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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吊睛白额与老道

姬天问闻言,嘴巴抿了抿,却是不辩。他心里知道,自己的确有不足。

在儒学为尊的时代,纵横家的学说,似乎是冷淡的,几百年来说是为利而为,大部分世人所不屑,况且朝廷政策也打压,岂是游历一下便有所施展的。

方今天下局势紧张,纵横家或许有机会参政,想到这里,姬天问心里很复杂,不知道该欣喜还是忧虑。

“百事通爷爷,您的话,我明白,但事情没那么简单,我想游历这神州浩土,但不是马上就去,我先处理一下事。备粮一事,路途凶险,流贼外族都要防备,你要小心啊!”姬天问又将话题拨回。

“我会的了,天问小友请放心。这是我专研机关术得来的一些霸道机关,共九个,图纸也给你,当你想游历时,或许对你有用,你的纵横剑术厉害,但有我的机关帮助,那就万无一失。”百事通说罢,便给了姬天问十张图纸。

姬天问接过一看,纸上绘了一些机关,第一张是连发排箭,第二张是飞索璇套绳,第三张是地突暴刺,第四张是震石,第五张是幻舞迷雾筒,第六张是悬木擂,第七张是火舞射烟炮,第八张弩箭车,第九张是木鸢。

一张张看过,姬天问真的极为佩服百事通起来。

“天问小友,再会啦!”说罢,百事通便带人离开,那群人,渐渐地离开众人的视线。

“希望他们一切顺利!”姬天问将图纸塞进怀里,搓搓手,喃喃自语道。

天气出奇的好,阳光灿烂,山下水涛涛却是仍旧,淼淼洪波,偶尔有一些帆船穿梭。

姬天问伸开双手,弄了个懒腰,又迈步到机关虎那里,只见这机关虎模样真的极为威武,高有一丈,长约一丈半,阳光下,金黄色的金属关节处闪着耀眼的光辉,墨黑色的躯干给人一种极沉重的感觉。

旁边的一些小孩奔跑嬉闹,姬天问不禁暗叹:自己曾经也如他们一样!

慢慢地踱过一个小丘,姬天问发现有许多人急匆匆地跑向风沙津岸边,熙熙攘攘,不时交谈着什么。

“这位兄弟,发生什么事?”姬天问心中奇怪,连忙叫住了一个汉子。

“回禀公子,请恕罪,我也不太清楚,听说是岸边有一只吊睛白额大虫想吃水牛,被牛顶到水里了。小的正赶去看热闹啊!”汉子连忙恭谨的说道。

老虎?姬天问一愣,仍是不解。

“天问贤弟,不好啦!老道长救了一只老虎,反被老虎抓住了!快随我来!”有名姬家村的姬天问的小时候的伙伴跑来报知姬天问,神色慌张。

姬天问听罢明白此事几分了,心一凛,赶紧跟随而去。

“老虎在哪?”姬天问赶到岸边,急吼吼的问一个站在岸边的汉子。

“江中那大船上的人便是老道长,那黄黑相间的便是吊睛白额老虎。”岸边的一个凫水的汉子伸手一指道。

“快搭我去那里救人!”姬天问急道。

“公子,去不得啊,那大虫极为狡猾,几十个汉子奈它不何。”有人劝道。

“不用怕,我自有妙计。快开船吧。”姬天问笑道。

“好勒!”汉子摇着船向大船游去。

“老虎怎的跑到船上去了?奇怪!”

“没有奇怪,这几个月连下大雨,洪泽千里,老虎没得吃,就来到岸边,看到岸有水牛,就扑进去,不料,被水牛顶进水里。好心的老道长,看到,道一句‘这是一条声命啊!’将老虎救到船上,起先老虎只顾舔毛,一见将要靠岸,就扑向了老道长,最后玩起来,船也没人控制,漂到了江心去了。”汉子一五一十地说完。

离大船还有十几丈远时,姬天问发现不对劲。

“救命啊!”大船里传来绝望的声音,老道长惊恐万状,一丈外远的老虎似猫戏老鼠戏谑地看着老道长,时不时用虎掌拨弄,有时又自己闪到船篷后面窥视。

忽然,那老虎看见老道长往船边挪动,想要跳入水,立即张牙舞爪扑上去,老道长吓到往旁边一滚,又滚回了大船中央去了。

老虎见扑了一个空,扭头怒啸一声,顿时,大船的草篷都被吹翻下水了。

“不好!”姬天问见老虎开始要吃了老道长,未等船靠近,立即拔剑使出剑招。

横贯八方,一道剑气呼啸而去,水面如豆腐被尖利的菜刀一划而过,顿时出现了凹槽。

姬天问轻功一展,踏着水面紧随剑气向大船疾飞而去,唰,势不可挡的剑气一下子将船剖为两半。

船猛地一摇,老虎与老道长都打了个趔趄,老道长正奇怪间,一身影疾掠而来,正是姬天问。

老虎见人又多一个,吼了一声,奔上了船上搁置木桶的木板上,欲要居高临下取势吓唬两人。

姬天问见状飞起就是一脚,“诓啷”一声,木桶应声横倒,老虎跌在木桶上想要站稳,蹭蹭的扒拉起来了,木桶被老虎弄得咕噜咕噜滚去船尾方向。

老道长见老虎居然被木桶滚走了,不禁心松了一口气。

“走!此地不宜久留。”

姬天问将手一舒,将茫然不知所措的老道长拉到船头这一边,然后反身猛的一掌推出,拍在船上,一股强劲的内力将喷涌而出,本已经断为两截黏在一起大船的立即快速分开。

船头船尾背道相离漂移中,哪知老虎还不死心,似乎不甘地在船尾饥渴的望着船头两人,甩了甩尾巴,张牙咧嘴地左右走了一遭,忽立定,前身一伏,猛地一跃疾飞而起,向船头的两人扑来。

“看你威武堂堂,本来不想宰你,居然还想害人,我现在非杀了你这畜生不可。百——步——飞——剑!”姬天问见状大怒,脸色一寒,杀气一浮现,飘逸的头发丝立刻向四周猛地一飘,手臂青筋一鼓,回身甩剑一击,但见光芒一闪,只听得噗的一声,刹那间,一股殷红的鲜血洒向长空,原来姬天问反手一击,流星一般飞弛的剑将老虎的喉咙闪电般穿过。

“一刃断喉,百步飞剑!这便是百步飞剑。比传说中的更为惊人!”老道长惊魂未定的叹道。

扑通一声,老虎像断线风筝一般掉进水里,老虎血渗到水里,顿时将水面染成红色。

姬天问一纵,踏着水面,冲到断船那边,将插进桅杆的剑拔出,又折身回,往水面一捞,将老虎尸一拽,将老虎尾一抡,绑到断船的船舷旁。

“这是?”老道长不明所以,轻咦一声。

“近月饥荒,拿它下酒,虎皮作椅子!”姬天问问呵呵一笑道。姬天问小时候以前在部落时,总会见到大人们将野兽皮毛做一些垫子或者皮衣,因而不假思索地说道。

老道长听罢一笑,和姬天问一起用断木板当桨,将断船划回岸边。

“天那!那吊睛白额大虫被杀了,当时船上几十个汉子都不敢上啊,姬公子居然一个人就将它宰了,厉害啊,为民除害啊。”一靠岸,岸边的人便都大呼,纷纷拍手赞叹。

“我说牛鼻子,修道之人别信之过笃,到时反而害了自己,老虎不是人,你也救。嘿嘿,要不是姬公子救你,你早就被老虎吃掉了!”有人见老道长回来嬉笑道。

老道长闻言一声不坑,查看自己的伤口。

“老道长,老虎伤到的地方,不作特殊处理,可能危急性命,我这有一个偏方,是用鲤鱼肉切片敷一下伤口,希望对你有用。”姬天问将一个药方给了老道长。

“多谢公子,您的救命之恩,老夫没齿难忘。”老道长珍重的接过,朝姬天问拱手拜谢。

“不必如此,老道长,您所救的非人,故不能期盼它能以人之理回你,希望你能想开,它没有吃了你,这真的是你的幸运啊!”姬天问笑了笑道。

“老夫记住,真是失策啊!哈哈。”老道长自嘲的笑了笑,便又回观去了。

看着那孤单落寞的身影,姬天问忽然感到老道长很可怜,但是他的坚持傲骨却又抵消了这孤单寂寞,使得他所做的是有意义的,两种感觉纠缠,已然分不清哪个是对的,哪个是错的。

老道长的身影消失在观门后,姬天问看得鼻子酸酸的,手不由地紧抓剑匣,内心忽的振作起来,喃喃道:有些梦并不是遥不可及,只要我有足够的力量,就可能实现。我姬天问愿意守护这样执着梦想的人,乃至付出自己的生命。

当姬天问转身时,便看见周围的人眼睛直盯着这头老虎,有的小孩居然在用手擦去口水,眼睛里涌现渴望的目光。

姬天问不禁莞尔,立即叫人剥了虎皮,剔出虎骨,将剩下的虎肉烤熟,分给了众人,人们对于姬天问此举,心里对他极为感激。因为这老虎是姬天问自己杀的,完全没必要将肉分给他们,况且这在饥荒年代啊!

大水一连三月,收获无望,重新栽种的旱地农作物却又青黄不接,饥饿笼罩在人的头上,今日一见这凭空多出来的老虎肉,顿时是喜逐颜开的,可是人多肉少,分得是极少的,只当是尝尝鲜。

席上,每个人端着碗,小心翼翼的品着老虎肉,饥荒年代,节约的心里使得他们异常珍惜这来之不易的肉食。

吃完后,有人时不时聊天。

“这场大水,害得我许多作物浸泡作废,生活只靠高处的旱地作物维持!”有人叹道。

“是啊,这大水不知何时才退!粮食短缺啊,最近我发现我的旱地有贼,不知是谁,我好奇地埋伏,发现是野猪来。”

“没错!我的地里也是,那畜生极为机灵,一见人就跑,一眨眼就不见了,放的铁夹子也不管用,被它一蹬就坏,每天都得有人守才行,但往往在我们打盹时,又被它钻空子偷吃,实在很烦。”有位下巴满是胡须的中年大叔无奈的诉苦道。

姬天问在一旁听了许久,暗想野猪怕老虎是肯定的,假如用虎皮蒙个假老虎放到地里,稻草人都可以吓唬鸟雀,那虎皮定然可以吓唬野猪。

“诸位静静,我有一言,不如我将这虎皮蒙在竹笼上,放在你们田地里吓跑它们,就不用每天守了。诸位认为如何?”姬天问起身朝众人伸手一压,说出此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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