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钰回到宿舍,炒了两样小菜填饱肚子,然后躺在床上想小憩片刻。当她习惯地抱起枕头时,一件事物从枕头里掉出来。她拿起来看了看,是一件白纸包着的东西。拆开后,发现里面是一些白色的粉末。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却没有什么味道。
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在我的枕头里?她百思不得其解,于是随手丢在桌子上。
下午,接新娘的仪仗已经准备就绪。数十人身穿红衣,手拿乐器,威风凛凛地站成一排。夹在队伍中间的大红花轿,更是倍受瞩目。其体积比普通轿子大出三倍不止,周身金碧辉煌、喜气洋洋。花轿的四方顶摆着维妙维肖、栩栩如生的鸳鸯戏水木雕。四角各挂着一串风铃,风铃下面又挂着一个红色的‘喜’字木雕。而两扇轿门则雕着龙凤呈祥图,以金漆上色。乍一看之下,给人一种光芒四射的感觉。
“出发!”康亲王大手一挥,仪仗队伍立刻奏响唢呐、大鼓、锣等乐器,浩浩荡荡地向大街走去。。。
看到自己的构思一一实现,杨钰心里挺开心的。只是想到两位福晋可能破坏婚宴,又难免有些担忧。她把看守花轿的家丁叫来,问道:“小顺,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杨钰姐姐,你指的是什么事呢?”小顺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叫她一声姐姐倒不为过。他是杨钰着手筹办婚宴后,才认识的。
“就是你觉得不寻常、不合理的事。”
“没有。”小顺憨厚地说。
嫡福晋和侧福晋既然想破坏婚礼,不可能什么动静都没有啊!难道她们想通了?杨钰有些奇怪地在心里嘀咕。
这时,小顺迟疑地说:“对了,杨钰姐姐。半个时辰前,四少爷曾经来看过花轿,这算是不寻常的事吗?”
“什么?”杨钰心里一凉,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她抓住小顺的胳膊急道:“你快说,巴尔图他做什么了?”
小顺没料到她会这么激动,忐忑地说:“四少爷他没做什么,就是来看花轿。对了,他还夸你设计的花轿好看呢!”
“四少爷走到哪里,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动作,你重复一次给我看看好吗?”
小顺迷糊道:“杨钰姐姐,你为什么要知道四少爷说什么话做什么动作?”
“你别多问,对你没好处的。”
“哦!”小顺乖巧地应了声,走到刚才放花轿的地方,说道:“四少爷扳着双手走到这里,然后围着花轿转了两圈。他把我叫过来,问我在这里做什么。我就跟他说,杨钰姐姐命我看守花轿。他点了点头,接着伸手摸一下轿门,自言自语地说,看不出来五弟那丫头还有点本事,竟然能把花轿做得这么好看。跟着他打开轿门,把身子探进去。他看了之后又说,不错,不错,里面也布置得很好。然后,他就走了。”
“小顺,你仔细想想,他还有没有做过其它什么?”
“没有了。”
“那好,没事了,你先去忙吧!”
等小顺走后,杨钰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巴尔图虽然没有做什么,但是第六感告诉她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还是去检查一下比较稳妥。打定主意后,杨钰马上跑去追仪仗队伍。
走出府门,杨钰找人问清方向,一路小跑赶过去。穿过几条大街,便听到唢呐、大鼓吹吹打打的声音。
康亲王娶妻,加上仪仗声势浩大,附近的平民纷纷围过来凑热闹,整条大街顿时挤得水泄不通。杨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钻进去,被夹在人群中进退两难。就在她发愁的时候,身旁一位年轻男子用扇子拍拍她的肩膀。杨钰回过头,迎上一张笑脸。对方喜悦地说:“表妹,你是表妹吗?”
杨钰正窝着一肚子火无处发泄。看到竟然有人冒认亲戚,于是气呼呼地回了一句:“我是你娘。”
男子愕然地说:“表妹,你不认识我啦?我是你表哥啊!”
“表你妈的头。”杨钰白他一眼,不再理他,拼命挤开人群,冲向仪仗队伍。男子还想追过来,可惜被那些叔叔婶婶夹在中间动弹不得。他又扯着嗓子叫了几声‘表妹’,可惜杨钰不理不睬。
杨钰突然冲到路中间,张开双臂拦住仪仗的去路。队伍中的人都认识她,自然而然地停下来。穿着鲜艳的媒婆摇着扇子走上前,陪着笑脸说道:“唉哟,杨钰姑娘,你这是干什么?要是误了接新娘的时辰,那可不好哦!”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马上就好,马上就好。”她边哈腰边溜到花轿前面。她叫轿夫把花轿放下来,然后钻进去。
据小顺的描述,巴尔图围着花轿转两圈和摸摸轿门,然后把身子探进轿内。这样看来,最有可能做手脚的地方就是花轿里面了。
杨钰仔细地观察轿子里面每个地方,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她把座椅的软垫拿起来看了看,也没发现藏着什么东西。就在这时,她感觉软垫有些扎手,于是翻过来看了看。。。
竟然有一枚极奇纤细的银针,明晃晃地插在软垫中间。杨钰心里一惊,再看看右手掌,刚才被扎的地方已经隐隐发黑。
有毒!她吓得差点喊出声来。惊慌失措之时,她下意识地用手指挤那块变黑的地方。几滴黑色的血水顺着伤口被她挤了出来。看到针孔周围的皮肉变回红润的颜色,她才松了口气。
想不到巴尔图恶毒到这种程度,竟然用毒针去谋害康亲王未过门的小妾。估计这事跟两位福晋也脱不了干系。如果他们的阴谋得逞,东窗事发的时候,说不定还会诬陷我是凶手。。。
想到这里,杨钰感觉头皮凉嗖嗖的,没来由地吓出一身冷汗。
“杨钰姑娘,你到底要做什么嘛?”媒婆走到她身边,焦急地说。杨钰平复一下心绪,从轿子里钻出来,微笑着说:“行了,行了,我以为漏了软垫,原来没有漏。”
“唉哟,杨钰姑娘真是尽责呀!您在亲王府一定很吃得开吧?”
“咱这做奴婢的,为主子卖力那是应该的。好了,现在没事了,你们快上路吧!”
媒婆摇着扇子,嗲声嗲气地说:“啊呸,不能说上路,不吉利,不吉刮。”
杨钰无可奈何地说:“好,好,好,我呸,我呸,我呸、呸、呸。”
媒婆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用扇子拍拍轿夫,尖着嗓子喊了一声:“起轿。。。”
喜气洋洋的乐曲再次奏响,队伍再次浩浩荡荡地向前进发。
杨钰看了看手中的银针,神情变得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