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的车窗被封死如一个囚牢,只有几许微光与空气进来,自马车外传来阵阵市井的叫囔说笑声,可以勉强判断他们已经进了城。
卡卡深觉压抑,直想大喊救命,以前跟着华德他们虽然也经历一些生死边缘挣扎的险境,但总都在透明通透的地方,没有到过这样束手就擒的地步,可是,叫了又会有人来救吗?她已经不是原先那个什么都不知道,冒冒失失就敢离家出走充满幻想的小女孩。
也不知道在这马车里被关了多久,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大家都没在说话。
良久,马车总算停了下来,马车的门被打开,探眼去看却还是下午,阳光高照的时候,卡卡以为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在黑暗里总是觉得时间漫长些。
那一队十几个穿金色盔甲的剑士将他们请了下来,送到一个独立的院落中看管起来。
一路过去,所见都是喷泉雕塑贴金画壁,可知是个十足富贵的地方,因不曾得进吸血蝙蝠的宅邸内,卡卡也不能确定这里是不是就是雷斯丽侯爵的府邸,看那些人的态度不算强硬凶蛮,卡卡心中又升起能平安走出去的希冀。
在小院内大家总算能聚到一起,那些人给他们带上了重重的手撩脚铐,虽然使得他们行动不便,但还不到不能动弹的地步,一见他们退出院外,卡卡立即扑到了费曼宁夫人怀里。
那一队剑士全部有着高级剑士以上的实力,发现他们的靠近后,在庄园内的大家立即戒备起来,也同他们做过争斗,但毕竟时间仓促不及设计,那些剑士身上的盔甲又有抗魔的属性,很快就落败下来,还白添了许多伤口,费曼宁夫人在战斗中也受了伤。
明星佣兵团的成员都有些不安,他们一向肆意妄为不知得罪过多少厉害人物,又无甚可以依仗,武器全被收走,此时难免心中胡思乱想,连华德与范伦娜团长都不例外,但面上强压下来罢了。唯独,费曼宁夫人与夏尔依然是一种平淡的模样,仿佛毫不担心。
夏尔一直在研究手上戴的镣铐,半响抬起头又看了看其他人的手上的镣铐,同华德说道:“我和卡卡的手镣上都有禁魔法阵,对方对我们的具体情况十分了解。”
“这点从他们穿了能抗魔的盔甲上就很明确了,就是不知他是从哪个地方哪个人口中了解到我们的具体信息的,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了解的,这点才是现在的关键。”
“费了力气抓了我们来,自然会在我们面前露露脸显示出他的目的,现在的情报太少,想也是没有头绪的,只能等了。”费曼宁夫人接口,摸了摸卡卡的发。
大家沉默了下来,各自在院内寻地休息下来,院落与之前一路看到的繁盛略有反差,枯草横生,屋檐虽齐整,内里却是一片空荡,恐是专门用来暂时关押的地方。
到得夜幕西落,竟还有女仆送来晚餐,由那些剑士端进来给他们,堪称丰盛,只是大家的胃口都不佳,凭白浪费了。
这样令人不安地等待持续很久,直到到处都烛光映照,华德怀中的挂表走到晚间九点,那群剑士才走来将他们带往新的地方,是一座非常富丽堂皇的大厅。
到处都垂着质地上好的白色纱幔,连烛台都是金的,厅内设了风系法阵十分凉爽,四壁挂满了油画,珍妮信誓旦旦地用她专业盗贼刺客的信誉说这些油画都是上品,随便一幅都值大钱。
卡卡无语,到这时珍妮还有心关心钱,这些油画就算真的同珍妮说的是上品,卡卡认为也是没人愿买的,因为画的都是枯骨恶魔这样令人心生阴影的东西。
那些剑士束手垂头而立,任他们在大厅内左右端详,议论说话也不加阻止,十分的端谨,令众人心中对最终出场的人物又高看了两分。
到得这时,看见这些油画和判断一路被运进来的路程长短,华德心中已经十分确定出场的会是雷斯丽女侯爵,只有她才最符合这些条件。
那样珍爱自己的容貌的女子,又会有着怎样的颜色,实在叫人想入非非。
少顷,那位令华德她们等待良久的女侯爵终于姗姗而来,却是与他们的想象大相径庭。
在华德他们的想象里,这位女侯爵应该会是一个喜欢穿红色的性感长裙,妖艳凌厉的角色,眼前静静走来的却是一个一身白色纱裙的柔弱女子,若不是那些剑士一个个毕恭毕敬低低头向她行礼,尊称她侯爵大人,华德他们都会以为眼前只是一个女侍或普通少女。
她的碧色眼睛极大,一头长长的金发垂到脚踝,四肢纤细,皮肤苍白而无血色,又着一身象征纯洁天真的白色纱裙,看上去本应是毫无威信的样子。可她在一众剑士的低头弯腰中,目不斜视地径直走到大厅正中那张大大的绣着黑色羽翼座椅上坐下,有如幽灵的气质却也使得人心中生出寒意,对她产生几分好奇又畏惧的心理。
她在座椅上坐定之后,方才抬眼打量被她派人捉来的华德他们几个,目光最终停留在华德身上,依然是一脸苍白无表情的模样,看得华德不自然地扭动扭动自己的身子。
看到华德在她的注视下不自然地样子,少女皱了皱眉,眼睛闪过一丝厌恶,轻轻拍了拍自己的手掌,她的掌声一落,立即就有一群侍女捧着一堆女子的衣饰自大厅内鱼贯而出。
“穿上。”少女指着华德对那群侍女吩咐,声音有若黄莺,带点孩童气。
但没人欣赏她的美妙声音,得到命令那群侍女立即拿起衣饰朝华德逼近,华德惶恐,闪躲着用惶恐的眼色,朝范伦娜团长他们求救。
平时他们玩乐扮作女装那是叫好玩,现在华德要在别人的强逼下变装,那绝对是侮辱,对整个明星佣兵团所有人的污辱,其实不等华德闪躲求救,卡卡同范伦娜她们都开始愤怒。
不用任何的商量言语,范伦娜、奥丽薇娅、卡卡、珍妮、奥菲丽娅同时将那些朝华德逼近的侍女挤撞开,将华德护到了她们中间,跟那群侍女对恃起来。
遭到他们突然地反抗,那群侍女有些慌乱,范伦娜团长她们虽然手脚被束缚,但力气极大一气将几个侍女撞得摔倒在地,被她们撞开有些慌乱的侍女却不放弃,依然努力地朝被夹在中间的华德接近,于是继续推挡,场面一时有几分混乱难看。
仪态端正地坐在座椅上的少女,看着这有几分混乱的场面,微微勾起嘴角嘲笑起来,这笑极细,不达眼底就消失不见。隐去了笑容的少女不再看华德他们,而是看向肃立的金甲剑士,轻声道:“给我将他们拿下。”
她的话音一落,那十几个剑士立即动了起来,并且拔出了剑。她的话音一落,那些还在跟范伦娜团长、卡卡她们推撞的侍女立即发起抖来,簌簌跪倒地上。
看样子,这些侍女像是要哭的样子,卡卡憋到其中一个突然跪在自己身旁的侍女的表情,但还不及确定看到她眼泪落下,她的头颅就已经飞起,卡卡呆了。
这些剑士不是冲他们来的吗?为什么要杀这些侍女?这疑惑还未完,自己就被一脚重重的踹得跪倒在地,压得动弹不得,一把金色的大剑朝她的脖子飞快地挥下。
“啊!啊!啊!”卡卡放声惊叫,跟一只聒噪地鸭子一样。
啪!一巴掌重重打到她的脸上,煽得她的头重重飞向一边,才使得她的叫声戛然而止。
火辣辣地疼痛,脑袋里一片晕眩,还活着。
卡卡就着头偏到一边,身体被压得动弹不得的姿势,转动眼珠。
地上倒着十几具无头侍女的尸体,团长们则和自己一样被压跪得头贴到地板,一把把金色大剑抵在他们的脖子上,未参与解救华德的夏尔和她的小姨也受到一样的待遇。
最惨的是华德,他被四个剑士按住手脚,衣服被撕成一片一片纷飞。
但这次,他未用惶恐的眼神朝他们求救,而是冷静地看向大厅正中,高高端坐在上的少女。
卡卡眼见华德身上的衣服快要被撕光,他快要赤身裸体。只觉遍体生寒,心中直有一股熊熊燃烧的怒火。可杀不可辱!这受在华德身上的污辱,跟受在她身上一样,就如同自己的衣服被撕裂一样,十分地难堪和难受。
可她动弹不得,范伦娜团长与奥丽薇娅她两使劲地挣扎着,也动弹不得,那些剑士的力量远大过他们,将她们按得动弹不得,于是双眼赤红地两人开始破口大骂。
她两是惯于市井之辈,骂人的脏话那是张口就来,十分地下流和难听,可听到团长她两的骂声,卡卡只觉心中一阵阵痛快。
卡卡刚觉痛快稍许,少女就高叫道:“叫她们闭嘴!”
少女的声音这次不再是轻轻的,而是带上了尖锐,显然难以忍受。
压住范伦娜团长与奥丽薇娅的剑士马上开始一巴掌一巴掌地抽她两耳光,可依然无法阻止她两的高骂,哪怕被打得声音断断续续,她两依然坚持用最难听的语言问候少女。
少女尖叫一声,如一只被激怒的乌鸦,那尖叫声能令人想起羽毛竖起的乌鸦,两道血红的光球自少女的所在猛地冲团长与奥丽薇娅的脸部飞去,将她两的嘴糊得严严实实。
如被一团红色的水草堵住了喉咙一样,范伦娜团长与奥丽薇娅的嘴部被那看上去黏滑滑的红色光球捂得严严实实,吱吱呜呜再发不出声。
卡卡正准备接过团长与奥丽薇娅的任务,尽管她可能骂不出那么精彩的话来,她也要骂。这时,华德已经被扒得精光,赤身裸体地被按倒在地上,同时开始被套上女士的裙装。
“不准冲动!”被按在卡卡一旁的夏尔,怒瞪了张口欲喊的卡卡一眼。
卡卡被他这一低声不高兴的命令搞得一时语塞,转眼去看夏尔,却收到费曼宁夫人严厉看着她的目光,只好无奈地闭嘴,心里却跟长了草一样。
虽然知道骂没有意义,是冲动,可是华德在受辱啊?!怎能不为他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