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追,要是找不到我,那就是我想通了。要是我来找你,那就是我想懂了。阿追,我先走了。”方维新低下头,轻轻在我额头上落下唯一的一个吻。
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出院后,听到的一个消息是,他把自己活埋在操场下了……可是,我不信,阿新才不会丢下我的……我就一直等,学校也一直都有传言,我知道,那是阿新,一定是他。好不容易,现在等到最后一个了,我知道真相离我不远了。阿新,阿新会出来见我的,他会告诉我,为什么的。”
姑姑的眼神迷离,呢喃着,让人很心疼。我只能呆呆的站在她身边,陪着她,我唯一能做的事情。
“那,操场底下的,是方维新吗?”陈展握着茶杯,低声的问着。
“我说过了,那不是阿新。”莫名的,姑姑的语气就严厉了起来。
“姑姑”一看这情形,我按着姑姑的肩,轻轻的喊她。这时候,谁说方维新一句,那就是跟姑姑过不去,还是减少炮灰的存在吧。
是不是天才的想法总是与常人不同呢?想想方维新,看着想着方维新的姑姑。我突然很迷惘,到底谁是谁的劫难,结果真的那么重要吗?其实如果有个能让你全身心去守候的人,那你还会想那么多吗?是他的喜欢不够浓烈,还是她的喜欢太过深沉。
太过复杂的问题,我实在想不明白。我想不明白的事,那么我就不会去想它。何苦让自己活得那么辛苦呢。姑姑,我宁愿只听你的话。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充满歉意的声音,陈展低头道歉。
“您是说,从您跳楼之后,后面的事就陆陆续续的发生了吗?”看着姑姑的情绪稳定下来,龙洋开始提出自己的好奇心。
“嗯,是阿新告诉我的。”
“那么,现在,方维新真的会出现吗?”这个问题,龙洋没有问出口,却是我们共同的疑问。而陈平老板更是握紧拳头的忍耐着,说起来,间接害死了陈安的,是方维新。
“他一定会出现的,故事已经模拟完毕了。”靠在我手上,姑姑轻声的说着。
龙洋皱着眉,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我。我别过眼去,现在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们挖开草地表面,看看吧。”乔希学长掩盖不住好奇心的光芒,建议着。等不及明天的工人来进行这项工作了。
“不行,我要留着等阿新回来。”姑姑声音还是柔柔的,却意外的坚定。
“可是,如果现在能看见了,说不定就可以知道方维新他……”乔希学长的话没有说完就顿在了姑姑看他的眼神中。
“程阿姨,乔希学长说的没错,无论是什么结果,我们现在先看了,也可以早点知道结果,不是吗?您也等了20年了,不就是想知道,到底方维新他,是不是还会回来。”试探性的,龙洋试图说服姑姑。
“我说了我要留着等阿新,等了这么多年了,我不想功亏一篑。”
“程追楠,我也觉得……”
“小蕾,我们走。”转动着轮椅,姑姑对着小卖部的门示意我推她,我手刚放上轮椅,龙洋就抓住了我的手腕。
“等等,难道你不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搞出这么多事来,又是想做什么了吗?”
手下的动作停住,就那样顿在了原地。思考了片刻,看到了姑姑点头,我放下了手,龙洋也放开了我,只是目光灼热得让我手腕上被握出淡淡红印的地方更加的烫。
“姑姑,我们就看看,到底是什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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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薯高中“以整修大操场为理由,全体停课两天,整个学校是被遣得一人不留,连门卫都不见人影了。
除了废弃的旧校舍的窗户里能看见隐隐约约浮动的几个人影,但很快又消失不见了。
旧校舍的一间教室里,布满灰尘,蜘蛛网结的快从长了青苔的天花板垂到胡乱摆放的课桌上。乱糟糟的一间教室,课桌被推到了一边,露出了教室后方的一大片空白,绑着几个被灰尘弄得灰头土脸的几个男生。
全身都脏兮兮的,其中一个头上还撞了一大块淤青,狼狈不堪。神情委顿的都倚在墙上,双手绑在身后,三双脚被捆了好几圈的捆在了一起。看起来在极力的维持着清醒状态。虽然眼睛都处于半含的姿态。
讲台前边,程追楠带着优雅的笑坐在轮椅上,正中央的位置。陈平站在她的左侧,守在她身边,荀蕾低着头,目光涣散,手上捧着一个放着三根注射针的盘子,针头明晃晃的。
“你们,要谁先来呢?呵呵,我很民主的。”还是那般温柔着的声音,却在深夜寒风阵阵的废弃的旧校舍里让人阴森得毛骨悚然。
龙洋,陈展和乔希听到这句话都奋力把身子挪直了,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个温柔得恐怖的女人,不知道她还算不算是人。
而这一切的转变,仅仅在几个小时前,在他们决定了掘开操场看真相的时候,真相也就不客气的当头一棒似地,让他们无法动弹的任人宰割。
几个小时前,一行人决定了掘开操场那个烙下印记的地方。乔希,陈展和龙洋用工具竭尽全力的掘开人形烙印的那一刻,得到的是一件很久以前的女校服,都已经泛成了黄色,还是连衣裙子的,上面在宽大的领口处用蓝色的针线绣了一个小小的“追”字,精致无比,一本翻了一半的《呼啸山庄》平放在校裙上面。
校服的底下似乎还藏着些什么,不过他们已无暇观看。接到校裙,急忙抬头的一刹那,就只看见程追楠迷人的温柔微笑,目光柔和的看着他们……手里的校裙和《呼啸山庄》。下一刻,工具就跌倒在地,他们几个也躺在了操场上,全身无力,只有眼珠子还震惊得滴溜溜的转着。
“小老鼠们,我的茶好喝吗?瞧我这话问的,刚才不是都喝了好几杯的吗,怎么会不喜欢呢,对吧?”
他们躺在地上,只仰视到陈平在她的身边不着力的扶起了她,而她身姿矫健又优雅的来到他们面前。轮椅被抛在了后头,她修长的双腿一步一步的走着。
“真是很久,都没这么有趣了,你们真是一群好孩子啊。虽然比不上当时的我们,不过也很好玩了。是吗?我的小蕾。”
面无表情的荀蕾点点头,目光呆滞的仿佛木偶。
“小老鼠们,我们一起玩吧,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