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钟美芝趁着众人忙于装点露营物品的空隙,来到手忙脚乱的馨然面前。
“馨然啊,你身体不好,晚上就不要跟着他们疯疯癫癫的,在家好好休息,知道吗?熙骏那里,我会告诉他的。”
梁馨然听话地点点头,有些失望地看着远去的一批人。
知道今晚不能陪哥哥去沙滩,梁馨然失落地坐在天台等流星。本以为全家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商函昊的突然出现让她错愕。
“你怎么还在别墅,不和他们一起过去吗?”
“你不是也没去吗?”
“谁说我不想去的,只不过,”梁馨然想起钟美芝的告诫,犹豫了片刻,“我身体不好,不适宜露营。”
“太热闹的地方不适合我。我这张脸太不配合他家主人了,出现在喜庆欢乐的场面,有碍他人观赏,煞风景。”
“其实有时候你很逗。”梁馨然会心地笑,因为他紧蹙地眉,更因为他语气中的一丝落魄以及掩盖不了的自嘲。
“你今天不在状态上,看到我很厌恶吗?”
“与你无关,只是我心情不太好,爱胡思乱想。”
“我说过,我绝对是一个很称职的听众。”
“你听过流星的故事吗?”
“不就是星体碰撞,石头在大气层陨落摩擦而燃烧导致的亮光吗,还有什么特殊的故事,丫头,现实一点,都是骗人的。”
“一点都不懂得浪漫,你的世界不是一般的物质啊。真是可悲。”
“那你说说,有怎样的故事?看你能不能说服我让我相信世界是多姿多彩的。”
“你相不相信对着流星许下心愿会梦想成真?”
“凭你的人生经历,你相信吗?”
“我宁愿相信!”梁馨然眸光熠熠。
不容置疑的眸光融入太多的情感,商函昊陷入那片海洋中,片刻失神。
“我小的时候,奶奶对我说,一颗星陨落,是因为上帝太思念他的孩子,所以忍不住将他招到身边,流星就是上帝思念的泪水,他的孩子看到了,自然知道父亲的呼唤。奶奶还说,如果对着流星真心地许下心愿,心愿会随着流星的陨落而捎到上帝那里,梦想就会实现。”
她想起了那个数星星的夜晚,她打破砂锅问到底,一副疑惑丝的样子,毫不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是多么白痴,疼爱她的奶奶很是耐心地回答,而哥哥在一旁笑得捂住肚子,强忍着泪水继续笑。那样子的温馨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奶奶,你过得好吗?会不会很孤独,若是流行飞过,我许下愿望,是否它就可以将我的想念和祝福带到你那里。”梁馨然完全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中,脸上的忧伤让人爱怜。
“商函昊,你会不会很想念一个人,但却永远触摸不到她了?”
“嗯。即便是近在咫尺的人,有时候也是触碰不了的。”商函昊感慨。
在流星滑落的瞬间,馨然有些激动,不小心踩到地上的食品袋,准备滑倒之际,商函昊身手敏捷侧身接住她,将她紧紧拥入怀中,自己承受地面的冷硬。由于重力使然,朝下摔倒的瞬间,梁馨然感觉唇好像碰上了某块凉丝丝的东西,四目相接,梁馨然才意识到自己吻上了商函昊,脸上红霞密布,大脑处于一片空白之中。
“闭上眼睛。”商函昊很是温柔地说。
蛊惑的声音滑过耳际,梁馨然很是听话地闭上眼睛。如战鼓般雷鸣的心跳急欲从胸腔跃出,紊乱不堪的的思绪无法找到出路。
商函昊一个翻身,变被动为主动,轻轻地勾勒着那饱满丰润的唇,甜美的滋味让他难以自拔,内心渴望更多,却害怕惊醒睡梦中的蓝精灵,浅浅的吻像是蝴蝶的轻盈,轻轻地落下,浅尝辄止,却周而复始地重复……
夜色朦胧,视觉朦胧,流星闪过,在天际滑下一道道稍纵即逝的光痕,终究在末端消逝。
母亲瞒着他留馨然一个人在别墅让梁熙骏很是恼火,他二话没说,驱车返回别墅,在别墅逛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人影,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担忧着馨然会出事,最后只得心存一丝侥幸,跑上天台,眼前的一幕拥吻几乎让让他心跳停止。
“你们在干什么?”梁熙骏手上的外套滑落在地上,微微颤抖的声音和手泄露了他的惊慌和难以置信。因为害怕梁馨然一个人在别墅孤单,心里强烈的念头超过妈咪的警告,只想陪在BB身边,所以才会在抵达目的地后,不顾母亲的反对和劝阻,毅然返回,没想到看到这一幕。
“哥哥。”很久,馨然才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好像在和商函昊接吻!更重要的是,自己居然忘了推开他。羞赧、惊慌、尴尬、无措齐涌心头,大脑缺氧,条件反射地推开商函昊,准备去追梁熙骏。
“别跟着我。”梁熙骏破天荒地对着梁馨然大吼,理智处于流逝殆尽边缘。像是逃避似地逃离这个让他心揪痛到无法呼吸的地方。
梁馨然惊愕,隐隐的一种想法冲上脑门,若是这次哥哥走了之后,他们就再也回不到当初了。犹豫了一下,跟着哥哥的脚步追上去。
“哥哥!”梁馨然声嘶力竭地喊,希望可以让哥哥止住脚步听她解释。
听到喊声,梁熙骏的身躯有些触动,片刻功夫,梁熙骏跑的更快了。
梁馨然几乎是慌不择路,感觉到哥哥的决然不顾,加快了脚下的步子,看着消失在转角的身影,心中恐惧加深。距离越来越远,心中燃起的希望渐渐消弭、冷却。全然不觉,梁馨然被绊倒,手肘上、膝盖上传来火辣辣的刺痛,但远远比不上心中的痛,梁馨然挣扎着站起来,却因为重心不稳,再次跌倒。无止无休的悲哀涌上心头,梁馨然匍匐在地上,悲恸、饮泣。
哥哥,我错了,原谅我没有推开他,我只是一时忘了,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原谅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碰你的底线,我再也不敢了,哥哥,我不能没有你!请不要再冷冷地对我,不然,我会失去呼吸的动力的。
“你不知道你不能做激烈运动吗?还跑那么快,摔痛了吧,让哥哥看看。”梁熙骏听到哭声后鬼使神差地原路返回,一脸紧张,小心翼翼地扶起梁馨然,怒气冲冲的俊脸稍稍缓和。连他都不知道他对她安全的在意程度已经超出了对她爱上被人的打击来得更强烈、更迅猛,几乎是她跌倒的一瞬间,他就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后悔自己的情绪失控。怎么办,BB,哥哥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泪水决堤的潮水,不受控制的冲刷着近乎透明般苍白的脸蛋。脸上的笑容却因为梁熙骏的关心话语而越发灿烂。任由哥哥揩拭着不能枯竭且执着淌下的泪,任由他心痛地检查她手腕膝盖上的伤,梁馨然很是满足地抽泣,因为哥哥还是回来了,并没有头也不回地离她而去。
“哥哥,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的。”
“小丫头,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哥哥黯淡的神色,像是排斥般摇头止住女孩的讲话,他突然不想知道BB心中是否有喜欢的人了,只要她活得好好的,他就满足了。
灿若晨星的笑容不再优雅反而多了苦涩,无力感席卷心头,就像垂死挣扎的老者,对现世的留恋,对亲人的眷恋和对伴侣的爱恋,全都在脑际弥留却辛酸的感知,一切一切都将离自己而去,他们是否还会想念起那个辛勤灌溉的长者,那个将不带走一片流云的孤独者,很久之后,忆起他,是否还会因为思念而掉泪,若是你真的幸福,请不要再想起我,即便我还是会心痛得难以呼吸,即便我今生无法再拥有一份这样痛彻心扉的。我的BB,谁来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突然好不舍,好不舍得你。
“如果我说没有,哥哥你会相信我吗?”
“不管BB说什么,我都相信。”
商函昊站在顶楼,神情复杂。痛苦心伤的神色一闪而过,随之而来的是坚定执着。他想她,深入骨髓的想,不想放弃,也不会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