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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罗拱辰《牌论》曰:若敌在百步之外,我兵必先用弓弩及边铳以制其锋。及至来近,短兵相接,尚在三十步内外,必须用镖枪以飞击之。敌人见镖必避之,中镖者必倒。我兵必乘其势,各持便器而入,各兵冲进。又必列牌于队前,以蔽矢石。而牌乃阵中第一器,所不可少者。陆战之法,大率以十人为一队,每队以一人为队长。就将原熟竿子枪上缚一号旗,以便摆阵。用内牌手三人执牌在前,谨蔽敌锋。用手牌者,执镖一二枝以备飞击。镖既发矣,而随用腰刀。其用挨牌者,手持长枪一以护众,一以旋刺,而腰刀又随身,可用则用也。次,枪手四人,傍牌而行,避身牌后,亦各兼带镖枪一枝。次,又或弓或弩或铳者共三人,又藏身于枪手之后。居中立者,其面向前;左右立者,以背相向。临敌则先发弓弩铳,贼近则牌手竿子手所执飞镖齐发,镖发则牌手与弓弩铳等兵乘势并进,长短相间,彼此相护,斯能取胜。手牌,亦名燕尾牌。宜用白杨木或轻松木为之,取其轻而坚也。每面约长五尺七寸,阔一尺,上下两头比中间阔三四分,俱小尺。用手牌便于用刀。先以镖枪飞击,先挫贼锋;然后用刀,则前后左右隔贼技器,施我刀法。此手牌之利也。左手执牌,大指横挽刀一把,里又带镖一枝;右手擎镖一枝。与贼相近三十步内外,先用右手镖飞击,次取牌里镖又飞击,然后用刀。瞷贼或枪或刀,如后二式应之。手牌隔枪:左手执牌,右手执刀,与贼相近时,见贼用,则将牌下手节闪于身前,露身对贼。贼枪必对身戳来,以牌向后一拍,我刀顺牌角而下,则贼枪被牌拍去,而我刀伤贼矣。又一法:将牌紧闭身,俟贼枪对戳来,略将牌前面向后一扭,其枪自虚落于我后,我刀随即砍去。手牌隔刀:与贼相近,以左手执牌,将牌略闪身后,露身前半;俟贼刀砍下,以牌从前执起迎隔贼刀,右手用刀拦腰砍下;贼刀被我牌隔去而我刀伤贼身矣。挨牌,亦用白杨木为之,每面约长五尺,阔一尺五寸,下头比上略小四五分,俱小尺。挨牌用绳索用木橄榄者。用挨牌,则以牌上长绳上木橄榄扣入绳回中,挂于项上。以左手中指缝中夹牌下短绳上木橄榄,仍以五指挽枪前半节,右手执枪后半节,或伸或缩,或长或短,或左或右旋刺,非惟护自身,且护从牌之兵。

手牌止用得镖与刀,一手持牌也。挨牌可以用枪手,两手俱不持牌也。此用挨牌式,以左手中指缝中紧夹下面短索上木橄榄,照前牌下式;以颈项挂牌上绳,照前牌上式。仍以左手五指挽枪前半节,右手执枪后半节,或伸或缩,或出长出短,或左或右旋刺,非惟护自身,且护从牌之兵。

兹者,乞制无敌神牌二十八面,其牌可以冲锋。乞取礶五万斤,其物可以足饷。拣选精兵,日逐训练,使知攻杀击刺之方,出奇埋伏之妙。任倭千万,无能相拒。仰惟试用,生民万幸。儒生今承考试,理合绘图。具呈须至呈者。

计开无敌神牌式

此是军中一技,名曰无敌神牌,一人可以敌百,十卒能敌千人。无拘山战水战,可用攻营守营,能锁我兵之不退,能拒敌兵之前进。

《提纲》曰:团牌者,橹盾之属,用以遮蔽矢石也。若杂于五兵,互相捍卫,可以拒勍敌,可以遏奔冲。若独用,可以护身杀敌,可以摆路塞门。遇溪河,可以浮人渡水。执斯器者,须会大七星、闪马牌等法,习熟为能。凡操牌俱攒一处,二十五人一行,令通晓跳牌官旗教演,听锣声为节制。锣响一声,习牌一路。如有进退,合度觨牌如壁。闪牌如电起伏,得宜翻身,不露身。滚牌不露足,张牌能杀其敌,敛牌能蔽其身。是谓能矣。用之以拒勍敌,以卫短兵。大七星歌曰:牌向觨,牌抶刀,上步,再牌向抶刀,背擎刀,纹丝步回,撒花盖顶收了,出牌见力翻身上,小跳。翻身下,出牌抶刀上,小跳。翻身下。闪马牌歌曰:韱牌再韱牌,砍一刀,复一刀,再砍一刀,再复一刀。翻身上,小跳。翻身下,又砍一刀,又复一刀,又砍一刀,又复一刀,翻身上,小跳。翻身下。

泽潞出铁。上等铁丝铁,如黄豆大,长丈余,用工最多。次等铁,条銕,中凿三眼,三等手指铁,凿五条纹,下等块子铁。出铁之处,条铁止用两个钱一斤而已。

蓟州好兵器用桅孤铁。达子练铁,用马粪火。

铁有生铁,有熟铁;钢有生钢,有熟钢。生铁出广东福建,火閒则化,如金银铜锡之流走。今人鼓铸,以为锅鼎之类是也。出自广者精,出自福者粗,故售广铁则加价,福铁则减价。熟铁出福建、温州等处,至云南、山西、四川亦皆有之。闻出山西及四川泸州者甚精,然南人实罕用之,不能知其悉熟。铁多氵粪滓入火,则化如豆查不流走。冶工以竹夹夹出,以木捶捶使成块,或以竹刀就罅中画而开之。今人用以造刀铳器血之类是也。其名有三:一方铁,二把铁,三条铁。用有精粗,原出一种。铁工作用,以泥浆淬之,入火极熟,粪出,即以铁锤捶之,则渣滓泻而净铁合。初炼色白而声浊,久练则色青而声清。然二地之铁,百炼百拆,虽千斤亦不能存分两也。生钢出处州,其性脆,拙工练之为难。盖其出炉,冶者多杂粪炭灰土,且其块粗大。惟巧工能看火候,不疾不徐,捶击中节。若火候过,则与粪滓俱流;火候少,则本体未閒而不相合。此钢出自处,惟浙东用之,若其他远土,则皆货熟钢也。熟钢无出处,以生铁合熟铁炼成;或以熟铁片夹广铁锅,涂泥入火而团之;或以生铁与熟铁并铸,待其极熟,生铁欲流,则以生铁于熟铁上擦而入之。此钢合二铁,两经铸炼之手,复合为一。少沙土粪滓,故凡工炼之为易也。人谓久练则生铁去而熟铁存,其性柔,颇似不然。盖生铁虽百铸,所拆甚少,熟铁每一铸,所拆甚多。其去其存,不知其孰多而孰少也。人有谓团钢久钢则脆,与性柔之说相反。此二钢久炼之,其形质细腻,其声清甚。若铁之久炼者,声虽清然不及钢也。一先将毛铁逐块下炉入火,候微红时钳出,用稻草灰拌铁身却入炉。大火扇透红发值时,铁花飞冒之际钳出,锤成板子,就以钢錾凿纵横深纹于其上,其纹路俱隔分数。如此三遍,初次一炼,一二次二合一,三次四合一。

其蘸灰凿纹总,同前法。但尽此法制,其色白圣如银,其声清而有韵,此其证验。

计用福建方毛铁对客买,每百斤算买脚并搬运脚价共用银九钱。

福建条铁,令人用造钉装家火,造大器械不用。广东条铁,令人用抽铁丝,造大器不用。

一嶽炼铁,每十斤权炼作三斤,计用匠五工,工食二钱五分,约用炭价银一钱六分。通算炼就铁,计用银一钱六分六厘六毫,得铁一斤。此锻炼之大数,至于成造刀铳,工又益加,铁又益拆。此须逐样监试一件,才能定价。

一嶽炼钢,每斤计银二钱,可作甲叶;计银三两,可作好刀。

一嶽弊端。估造器械,官价率有余,然内而监造人员与掌局工作以渐侵克,是以高价而得低物也。铁与钢炼之已精未精,非若金银可以成色辨计。往昔只照常制造,尚自弊多,至于炼铁,则弊益易着手盗炭,指粗铁以为精铁,以粗铁而易精铁,将无所不至矣。

一嶽炼铁之工须得素用堪用之人,方彼此相解。若造鸟铳,须得惯造得法之人为之指拨。

刀花羊角煆灰粉心水提过酸酸草烧灰硝酱。

刀方羊角铁石硇沙。

火器

一嶽保生牌,上列铅子小铳一十五个。一人左手执牌,右手执刀,内运某机则铳齐发,发无不中,较之鸟铳嘴只伤一人者有间矣。此为冲锋第一神器也。

一嶽百步火龙,内藏神器二十四件。诸般毒药飞沙发泄而凝聚不散,入目则目盲,入喉则喉哑,劫营破寨势若燎毛。陆战水攻截杀用之,无不取胜。此为破敌第一神器也。

一嶽千子铳,即大将军也。以毒药法制生铁千斤藏于铳内。铳发则片如雨,虽万众莫能当也。一中其贼,顷失其命而不自知其终矣。宿火用铁片炭基。

一嶽水底雷,以大将军为之,埋伏于各港口。遇贼船相近,则动其机,铳发于水底,使贼莫测,舟楫破而贼无所逃矣。用大木作箱,油灰粘缝,内宿火,上用绳绊,下用三铁猫坠之。

一嶽法制火球,以诸般毒药和火器为之。球碎而火不息,火散而烟不灭。此宜于水攻破敌而烧舟楫者也。

一嶽子母舟,母用二小船为之。遇贼船,密以绳连环其柁,柁不应则船不可使。然后以战艘临之,无不破敌。

一嶽飞悬神铳,固守城池者也。埋伏于城下,每离十个垛口,只用一人守之。遇贼攻,城上动其机则铳发于城下。此为形而示之,以无形伏而疑之,以无伏兵不劳而城可守者也。

一嶽迷眼火沙,以诸般毒药为之。置于长枪之首,占其上风,贼中火器气则目即盲。

一嶽火车取胜,或以牛马载之,纵之使入贼营阵,则火举而贼众奔溃,触处皆伤,手足无措。闻其烟气者,命绝而不知所终矣。

鸟铳匠头义士马十四呈,每铳一杆,用福铁二十斤,价银二钱。

炭一百七十斤,该价银五钱一分。

炼坯打板六工,该工食银一钱八分。

煮筒六工,共该工食银一钱九分(内加钳手银一分)。

钻铳心,每杆七工,该工食银二钱一分。

锉磨四工,该工食银一钱二分。

打照星火门促仗头并锉完共二工,该工食银六分。

镶照星火门事件,该工食银八分。

锉铳磨錾帮镶一工,该工食银三分。

钻火门事件细眼一工,该工食银三分。

发锉匠一工,该工食银三分。

打钻修接通条二工,该工食银六分。

木托工,料银九分。

铜打铰炼,工食银一钱二分。

促仗竹杆,该工料银一分。

油硝酱竹甲铁线,共银二分。

钢铁一斤,银四分。

通条炉楞钻铁二斤,银二分。

外照依番式活底螺蛳篆工,料银三分。

以上每铳一杆,用工料价银二两三钱一分。

今开王直估定过每鸟铳一杆,该用工料价银三两八钱三分。

每铳一杆,用铁四十斤,该银三钱六分,炭五百斤,该银八钱五分。

炼铁炉,每炉六人炼该四日,共二十四工。内钳手每工四分,散匠三分,算该银七钱六分。并铁一炉六人用一日,内钳手四分,散匠三分,算该银一钱九分。

煮筒一炉,六人用一日,内钳手四分,散匠三分,算该银一钱九分。

钻镦十工,该银三钱。

锉磨五工,该银一钱五分。

螺蛳篆,该银三钱。

打锉火门照星一工,银三分。

镶嵌火门照星,银八分。

锉铳钻细眼一工,银三分。

通条杂用铁,银三分。

修通条钻头一工,银三分。

作锉一工,银三分。

钢铁,该银二分。

{旋}仗木托柸,价银六分。

木匠二工,银六分。

铜拨鬼活钉一副,重六两,连炭该银六分。

铜匠二工,银六分。

稻草,该银三分。

硝酱竹甲铁线,该银二分。

《吴越春秋》论射曰:其道甚微而易,其意甚幽而深。道有门户,亦有阴阳;开门闭户,阴衰阳兴。凡手战之道:内实精神,外示安仪;见之似好妇,夺之似惧虎。布形候气,与神俱往,杳之若日偏如兔,追形逐影,光若佛彷。呼吸往来,不及法禁,纵横逆顺,直复不闻。斯道者,一人当百,百人当万。正射之道,道众而微。古之圣人,射弩未发,而前名其所中。臣未能如古之圣人,请悉其要。夫射之道,身若戴板,头若戴激,卯左蹉右,手若足横。左手若附枝,右手若抱儿。举弩敌翕心咽,烟与气俱发。得其和平,神定思去,去止分离。右手发机,左手不知。一身异教,岂况雄雌。此正射持弩之道也。愿闻望敌仪表投分飞矢之道音。曰:夫射之道,从分望敌,合以参连。弩有斗石,矢有轻重。石取一两,其数乃平。远近高下,求之铢分。道要在斯,无有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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