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安晨家的楼下停来,我刚想下车,花枧月却一把拉住我,我疑惑看他,他眼神略显得尴尬,不自然的说:“你就住这里?”
我点点头。不明白的看着他。
“跟你住一起的人是谁?”应该是已经都开了一个头,后面也就没什么不好问的了,花枧月的语气又恢复到之前的淡然。
“我哥。”我用手语比划。
听到这个回答,花枧月明显的愣愣一下,他微撇过头问:“你确定是你哥吗?”
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什么?
看见我看他的眼神,花枧月无语的扯了扯嘴角,解释:“我的意思是,你是怎么判定他就是你哥,该不会就是听他的一面之词吧。”
“怎么会,我们验过DNA。”
听到这个答案,花枧月似乎彻底的放下心来,也不在看我,淡淡的说:“你上去吧。”我讪讪的下了车,这算什么?他是在关心我?还是多少因为把我赶出来而内疚,所以但心我被骗,例行公事的来问问我。
看着花枧月的车开远,我才上楼。其实有什么必要呢,无论如何我都是不可能在回到那个家的不是吗?
打开门进去,意外的灯是亮着的,难得安晨今天居然回来了,而且还比我早。我回卧室放下东西,因为淋漓雨,所以又先去浴室洗了澡,等弄好一切出来,安晨刚好做完饭,他正把一盘盘美味的食物摆上餐桌。说到这里,我不得不夸一夸安晨的厨艺,简直是比名牌酒店的特级厨师都不差分毫呢,反正吃他做的饭,我觉得是件很幸福的事,只是最近他一直都很忙,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我一个人在家,所以吃的也就随便多了。所以今天咋一看到他回来,就忍不住的流口水。
安晨端菜的空档,抬头瞥见我吞口水的动作,失笑:“看你馋的,马上就可以吃了。”我拼命的点头,眼睛就没有离开过餐桌,要不是安晨曾严令我不可以偷吃,我找就忍不住了。想到这,我内心忍不住一阵懊恼。
终于等到安晨宣布晚餐开始,我唰的拿起筷子,动作毫不含糊的吃起来,安晨含笑着帮我盛好饭,叮嘱了一句慢点,就也在我身边坐下。
“今天你回来的有些晚,去哪了?”安晨状似无意的问了句。我愣了愣,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然后放下筷子,比划说:“我去了闻人医生在的医院。”
“医院?你怎么了?”一听到是医院,安晨就立马紧张起来,生怕是我怎么样了。我摇摇头:“不是,是一个要好的同学听说班主任病了,所以邀我一起去看看老师。”
“哦,要好的同学,男生还是女生?”安晨完全忽略了老师病了这件事,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要好的同学这个字眼上。
我疑惑的看着他,这算是什么问题。
也许是被我的眼神盯的不自在了,他尴尬的咳嗽了一下,眼神微微闪躲,接着一本正经的说:“我是怕你被带坏了,你今年高三,很重要的。所以我会严厉的盯着你,不可以早恋。知道吗?”
这都什么呀?我不高兴的瞪着他,安晨这算是给我上教育课吗?真是....不过想想也释然,他说我哥,说这些话也在自然不过,只是不自然的是我,是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的进入安晨妹妹的这个角色里,还没有进入自己已经变成安可的这个状态里....突然就觉得有些内疚,心也不知道为什么跟着失落起来,我拿起筷子埋头闷闷的吃起饭来。
可是我的不回答在安晨眼里就变成了默认,而且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实在惹人生疑。安晨这下彻底急了,他放下筷子,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像家长训斥小孩一般,只是他却显得相较镇定许多:“多久了?小可你让哥哥很失望,你才开学多久,就学人谈起了恋爱。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我一惊,这是安晨第一次用这么严厉的语气和我说话,可是这样的语气却让我很不舒服,我抬起头看向他一脸的怒容,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很纠结的感受,我再一次的放下筷子,却是一点食欲也没有了,我站起来,手语比划着说:“没有什么早恋,那个好朋友是女生,叫鱼空。我吃完了,去写作业。”说完,我也不等安晨反应,直接转过身,回房间去了。
我背靠着门情绪有些复杂,我居然会生气,刚刚我的肚子里好像有一股的火发不出来,现在静下来却是有些无理取闹了,可是我不懂,我明明不是这样的,难道是我连自己都不了解自己,脑海里又想起从花枧月那里看到的照片。也是我的记忆都不完整,又怎么会真正的了解自己。
甩开脑海里那些繁复的情绪,我在书桌前坐下,开始认真的做练习题,暂时可以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才刚解完一道题,就听见安晨的敲门声,我放下笔,有点尴尬呢,刚刚就那样走了,现在开门...是不是...哎,等明天再说吧,睡一觉自然而然的就会好了吧。
等了一会儿,也许是知道我不会开门了,安晨好听的声音,透过门板传进来:“小可,我刚才不应该用那种语气跟你说话,也是哥哥误会你了,你别生我的气。”带着些许的懊恼,但语气诚恳。不过我还是不想开门,因为我觉得我现在开门一定会笑场给他看,那样,估计安晨又要误会了。半天没听见动静,安晨或许以为我是直接睡了,也就没在说什么,我听见他离开的脚步声。
清晨的微光轻洒进来,纯白色的窗帘像深海的波浪那样飘拂着,露珠凝在树叶上将滴欲滴的样子,将初升的光线衬托的愈加星光点点,零碎却莹亮。
莫小可在醒过来的第一个瞬间,侧头看向了窗外,清晰的观感,好像从未见过,仿佛来到一个新奇的世界,她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最纯粹的好奇,像初生的幼儿,安静的好奇的,跃跃欲试的想要尝试这个世界。她的目光转了一圈,在轻靠在沙发上浅眠席泽卿身上听停住,她记得这个人,昨天他们就见过,只是当时她还很疲倦,她也想很努力的醒过来,看清楚他的样子,可是他好像跟自己说了些什么,自己却坚持不住,又睡过去了。现在看来,这个人长的还真好看,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好看。诶?可是不对,自己明明除了这个人,明明没有见过任何人啊。莫小可纠结的皱眉,内心挣扎了一番,在看向席泽卿,她就释然了,她坚信这个人一定是她最重要的人,不然他怎么会一直守着自己呢。不管她以前有没有见过别人,但是这个人一定最重要的。
这时,席泽卿闭着的眼睛轻轻的颤了颤,微眯着眼睛醒来过来。他的生物钟一向很早,当他决定要摧毁那个人之后就再也没睡过一个懒觉,每天都睡的很晚却醒的很早,而这样的情况就这么维持了十二年。最早是因为外公对自己的严厉,每天各种各样的训练学习,然后他逐渐的长大,强大,到后来竟也成了一种习惯。
席泽卿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也许是感觉到了一道灼热的视线,席泽卿睁开眼睛,就那么毫无预兆的直视向莫小可,看见席泽卿的实现望过来,莫小可愣了愣,但随即就冲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席泽卿微眯起眼睛,皱眉。有一种预感,快的让他完全捕抓不到。
却不多想,席泽卿站起身,看向莫小可问:“有没有那里不舒服,昨天医生来过,说你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醒过来,观察几天就能出院。”
莫小可没有回答,自顾的冲着席泽卿笑,这感觉有点雷,席泽卿有些头疼的扶额,完全不知道,莫小可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所以他开口打断着诡异的感觉,说:“我还是找医生来帮你在看看吧。”说着正好转身出去,却不想莫小可却因为他这个要离开的动作,瞬间从病床上起来,似乎是要下来拉他,但毕竟睡了四天,身上完全使不上力气,她从病床上摔下来,然后在席泽卿震惊的目光里毫无形象的大哭起来。席泽卿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上前去扶她。
“你爬起来干什么?别哭了。”席泽卿皱着眉头,烦躁的说。一大早的,就这么不能消停,所以声音难免有些凶。莫小可被吓了一跳,立马噤声不敢哭了。席泽卿看他一副想哭不敢哭的可怜样,有些好笑,但还是知道自己吓着了她,所以声音放低了些,说:“你怎么了?”
“555...疼...”莫小可抽泣着指了指自己的脚,可怜兮兮的说。席泽卿顺着莫小可手指看过去,才发现她的脚扭了,看上去还挺严重的,因为才一会就已经肿的厉害了。
席泽卿又是习惯性的皱了皱眉,一把横抱起她,把她放在病床上,说:“我去找医生来,你乖乖呆着。”
这次离的近,一见席泽卿又要离开,莫小可一把抓住席泽卿的手臂,紧张兮兮的说:“你不要走,不要丢我一个人在这里。”
这句话听在席泽卿的耳朵里有些怪,但他又说不上来那里怪,在他想来,莫小可毕竟也只是个16岁的孩子,在经历过一场车祸之后难免会变得胆小,而且他该庆幸的是从醒来到现在她只字未提孩子的事,所以现在的这个情况他也就释怀了,并没有想太多,但还是回答了莫小可:“我只是去找医生,很快就回来。”
“你保证!”莫小可一脸的认真。席泽卿愣了愣,但还是好脾气的应下来:“我保证!”如果艾朵此刻在这里,想必一定会大跌眼睛,这实在是不太像席泽卿的行事风格,当然不只是艾朵,换作是席泽卿手下的任何一个人都会这么觉得。但,席泽卿也有他的无奈,在他心里,毕竟是自己撞了人家,还失去了孩子,所以本着这样的心情,想不对人家顺从点都不行。
得到保证,莫小可也就没有在为难席泽卿,虽然有些舍不得,但还是放开了抓住席泽卿手臂的手。
席泽卿出去了一会,莫小可就感觉他离开了很久,她想出去找他,又担心等会他回来没看见自己他会生气,因为他出去的时候叫她乖乖呆在这里。所幸的事,在她终于按奈不住,想要爬下来的时候,席泽卿终于回来了,而且不只是他一个人,还有一个看上去很年轻,穿着白长袍的男人,而他的身后还有三个年轻的女生。看见他们,莫小可反射性的往后缩了缩,眼睛里毫无掩藏惧意,让席泽卿紧皱起了眉头,而就算是他在想要自我催眠也不能忽视掉,莫小可真的变的不对劲了,而且是很不对劲。
席泽卿询问的看向了医生,医生并未回答,只是笑容和煦的向莫小可走过去。可随着他的靠近,莫小可就越是往后缩的厉害,等到她没地方可躲了,她才想起什么,祈求的目光看向席泽卿,仿佛是在无声的请求他去救她一样。
“别害怕,我是他的好朋友。”医生很快发现问题,他立马开口安抚莫小可激动的情绪,还特意的指了指站在一边的席泽卿。“他跟我说,你的脚受伤了,所以让我来帮你看看。”莫小可怀疑的看着医生,医生却一副不信你问他的表情。老神在在的笑着。
莫小可有些动摇,但还是看向席泽卿,小声而弱弱的问:“是...真的吗?”
席泽卿看了一眼医生,他虽然实在不明白医生为什么要这么说,但他也没立刻就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得到答案,莫小可虽然还是有些害怕,但却没有在抗拒医生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