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昭在偏殿门口来回的张望,引的站于门口的侍女,频频对其注以目光,晋昭转了几圈之后,手掌一拍,便推开了殿门。
“王上。”晋昭俯身道。
“什么事?”郑薄合上奏章,走了下来,站在了晋昭的前面,他身高不过在晋昭的脖颈处,容貌稍显稚嫩,过于亲近,反而显得他没有一点王的样子。
晋昭双腿并拢,绷直了身体,像只骄傲的公鸡一样,突然昂首挺胸道:“王上,我决定了!。”
郑薄惊讶于晋昭这突如其来的动作,道:“决定了什么?”
由于上身过于昂起,导致晋昭气息不顺,差点窒息,晋昭将身体扳回,呈四十五度角,道:“效忠王上!”
晋昭坚定的脸庞,昭示着她的决心,郑薄道:“你看起来挺有决心的。”
晋昭突然变的有点神秘,压低声道:“其实,我是有一件事情想要禀报王上。”
“事情?”
“其实······班鹫这个人身上有淫毒!”
“淫毒?”郑薄笑了起来,“他看起来不像是有淫毒的人。”
晋昭一脸正紧道:“这就是鲁王的阴谋了,他先是送来貌美的班鹫前来,以示两国之友好,但这其中难道没有猫腻吗?实际上是有猫腻的,班鹫何人,鲁王之弟,鲁国的上卿,怎会如此简单就被送来,真相就是班鹫身有淫毒。”
晋昭说的头头是道,看起来这话没有丝毫不对劲,分析的也很对,郑薄望着晋昭,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晋昭看着郑薄眼睛扑闪扑闪的,心里有点慌,到底是信了还是不信呢?
其实,晋昭的预感是对的,郑薄的眼睛会扑闪扑闪那是绝对有问题的,只是在过去了很多年之后,晋昭才明白和确认那其中的含义。
郑薄担心道:“那可怎么办?。”
晋昭看着郑薄担心的面容,松了一口气,原来是相信了,晋昭自信的道:“王上莫怕,小侍已经替王上想好了计策,首先这样······。”晋昭用手挡住嘴巴,低声嘀咕了一阵,郑薄不断的点着头,金内侍站在一边,晋昭后面的话他却一个字也没听到。
出来的时候,金内侍问晋昭:“刚才你和王上说了些什么?”
晋昭双手抱胸,“秘密。”眼睛望向远方,“金内侍,你知道太医院在哪里吗?”
七旬老翁胡御医,正在捣捶着药材,他一边捣捶着药材,一边道:“我说,这位小侍从,你说的那种药,我们这里没有,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可以让公鸡提前啼叫的药,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晋昭蹲了下来,严肃的道:“这可是王上的意思,你要是没有,我可就要如实禀报,到时恐怕胡御医可要回家种田去了。”
胡御医道:“唉,万物自有其生长规律,怎能逆反,看来我是老了。”
晋昭道:“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让公鸡提前啼叫。”
胡御医停下捣捶,问道:“想不到小侍从竟有办法令公鸡提前啼叫,不知是什么办法,可否一说。”
晋昭道:“说,倒没什么,不过倒是要向胡御医借几味药材。”
胡御医不解的问道:“什么药材?”
“枸杞子,麦冬,党参。”
胡御医摸了摸下颚的长胡须,道:“全是些滋补的药材,太医院里倒是还有很多。”
“我还有一事,想请教一下胡御医。”
胡御医道:“什么事?”
晋昭指着前额,道:“如果一个人脑袋有问题,是不是就没救了?”她说的这个人是李寻,也许是叫李常,但不管叫什么,绝对是有问题的。
胡御医想了一会,道:“可以先用药物调理一下,不过还要看这个人具体情况。”
晋昭道:“那么也给我一些这种药。”
“好,你等等,我把这些药给包一包。”胡御医把捶碎的药材给包了起来。
第二天的时候,晋昭来到了班鹫的宫殿里,却发现没有班鹫的身影,只有几个从鲁国带过来的侍从正在打扫房间,便向其中一个侍从询问道:“可知君上去了哪?”
侍从答道:“今天早上君上起了个早,说是要出去散步,现在可能在不远处的园子里。”
晋昭听了,道了声谢,便往外寻去,找了几处也没有找到班鹫的身影,加上王宫很大,晋昭的耐心很快磨光,正想回去的时候,看到了一抹身影。
晋昭用手拨开挡住在眼前的枝叶,定睛望去,班鹫站在池塘的一块平石板上,石榴色的腰带随风摆动,双眸在看着水里的鱼儿,她一直都知道他很好看。
班鹫抬头突然往晋昭这边看,眼睛直盯了过来,由于班鹫这动作,晋昭没有意料到,一时慌了,便又出了丑,身形不稳,一腚坐在了地上,是的,她又出丑了。
班鹫沉声道:“还不出来,难道说是没偷看够吗?”
晋昭听到这句话,脸上一热,起身拍了拍屁股,好痛!看来回去又要擦伤药了,晋昭走着小碎步,慢慢的移了出来,低着头,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没有回话。
班鹫将头偏转了过去,只留下侧面,小声道:“你就不要装了,很怪,不习惯。”
晋昭抬起头,眼里充满了疑问,问道:“君上?”她想说她没装,是屁股痛。
班鹫将头转了过来,大声道:“说了是不习惯!”
晋昭看着班鹫那像夕阳红般的两颊,一愣一愣的,是涂了胭脂了?还是气红的?
“你们先下去吧。”班鹫对身后的侍从们道。
“是,君上。”
侍从们都退下去之后,班鹫对着晋昭道:“你有什么事就快点说吧。”
晋昭道:“今天晚上的事情我已经准备好了,君上可以放心。”
“我······我不会谢谢你的,你是我的侍从,帮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是,君上,我还有事情,要先告退一下。”
晋昭正欲往回走,班鹫叫住了晋昭,“晋昭。”
“在。”
“谢谢你。”班鹫的声音不大也不小,却正好能被晋昭听见,晋昭看着又将头偏向一边的班鹫,心想虽然看起来好像不太情愿说这句话,不过还会道谢,这点真的好可爱。
“嗯。”
班鹫继而恶狠狠的道:“今天晚上,要是出了差错,就宰了你。”
啊,晋昭想怎么说变就变,这变化也太大了。
大床上坐着两个人儿,一个是貌美动人心的班鹫,一个是眼睛扑闪扑闪的郑薄。
金内侍道:“王上,请教礼帽脱下。”
郑薄将礼帽脱下交给金内侍的时候,道:“金内侍,剩下的就交给我自己好了。”
金内侍含笑道:“是,王上。”说完,便领着侍女们下去了,郑薄望着班鹫,班鹫也望着郑薄,两人无声对望着。
晋昭正往鸡舍方向走去,她背后背着一口铁锅,右手拿着一把生锈的菜刀,左手提着一捆木柴,脖子上挂着一个包袱。来到了鸡舍外,晋昭将身上的东西放到了一边,走进了鸡舍里。
晋昭左看右看,终于在鸡舍的角落里,看到了一只大公鸡,晋昭身手敏捷的扑向了大公鸡,道:“鸡哥哥,哦,不,是鸡头领,你乖乖的让我抓住,不要害怕,我下刀很快,你不会有痛苦的。”
公鸡没有听懂晋昭的话,可它还是被晋昭给抓住了,晋昭抓着公鸡的两只翅膀,有点狼狈的出来了,御膳厨房的魏侍从见晋昭出来,道:“晋侍从,你可出来了,我都把水给烧开了。”
晋昭道:“别看是只公鸡,这鸡脚灵活的很。”
魏侍从道:“这确实是只好公鸡,可惜王命难违,不知这只公鸡哪里得罪了王上。”
晋昭将菜刀往鸡脖子一抹,却只是破了鸡皮,连点血也没出,又再抹了一刀,这回血倒是出了,可不深,晋昭把鸡扔到一旁,看了一下刀身,道:“这生锈的菜刀有点钝。”
晋昭找来一块光滑的石头,在上面慢慢的磨着刀身。
魏侍从将包袱里的药材洗干净之后,走到公鸡的旁边,发现公鸡已经没气了,就开始干净利索的整理公鸡,并将公鸡的肚子里塞满了药材,放入锅中炖煮,慢慢炖煮的药材公鸡有一种独特的香味。
晋昭吞了吞口水,往里面扔了几片生姜,起锅的时候,晋昭舀了一碗鸡肉,将一块鸡肉放入嘴中,软嫩软嫩的鸡肉,吃起来特别的香甜,这鸡肉一咬还混杂着汤汁,口感相当好。
班鹫和郑薄对望了很久了,久到足以使人眼睛痛,郑薄将衣带解开,道:“班鹫知道我接下来想要干什么吗?”
班鹫没有说话,他想要看眼前的人究竟想要干什么,突然郑薄把衣带丢到了一旁,像一只狮子一样,不费力的将他按到了床上。
班鹫在那一瞬间,觉得这人是想将他除掉!?
晋昭打了个喷嚏,她赶紧把碗放下,她差点就忘了正事,晋昭两只手弯曲摆动着,在鸡舍旁开始走动,并且发出“咕咕···咕咕咕····咕咕咕。”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