淫笑绝对是淫笑,而且还是低声的淫笑。
小侍从像只受惊的小白兔,长长的睫毛上开始挂上了几颗晶莹的泪珠,微微颤抖着小小的身躯,害怕的看着只露出了两只黑溜溜的眼晴的晋昭。
而此时的晋昭着实怪异,除去故意低声的淫笑,晋昭眼睛以下的脸部全部涂上了一层厚厚的淤泥,而这厚厚的淤泥正是晋昭从不远处的池塘里给挖出来的。
“害怕吗?”晋昭将脸凑近怀里的小侍从,企图给予他心里一定的压力。
事实上证明,晋昭的这招成功了,小侍从像只正在吃米的小鸡一样,捣鼓着他的小脑袋,晋昭觉得也许他会把自己的小脑袋给摇断,于是她伸出了另一只手,把这个摇的很厉害的小脑袋给按住,道:“现在我把你的嘴给慢慢的放开,但是你不要出声,否则我这只手就“咔擦”一下拧断你的脑袋。”
虽说“咔擦”一下拧断你的脑袋,纯粹是在骗人,但是小侍从似乎相信了晋昭这只细胳膊能“咔擦”一下就能拧断他的脑袋。他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不出声。
晋昭试探性的松开小侍从的嘴巴,并用眼睛观察着小侍从的行动,为了以防万一,她的手并没有完全放下去。
小侍从的胸口剧烈的起伏了几下,他努力的调整自己的呼吸,小声道:“不要····杀我。”
“嘘”晋昭用食指做着手势,“现在听我说,你可熟悉宫中?”
“来宫中已有五年,自是十分熟悉。”
“很好。”晋昭往自己的衣服里摸去,将一张画布平摊在了两人的面前,之后,又往自己的衣袖里摸去,摸索了好一会,却什么也没摸出来。
毛笔呢?晋昭抖动了一下衣袖,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头往上面望去,糟了!毛笔丢在了屋顶上去了。
晋昭咽了一口口水,她的怀里还有一把匕首,正好能割开她的手指,不知用血画,要画多久?
晋昭指着平摊的画布,问道:“你看还需多久才能画完整个王宫的地形。”
小侍从拿起地上的画布,开始细细端详,“大概还需两刻钟的时间。”
“这么久?”
“嗯,前年王上修葺了一部分荒废的宫殿,又增加了一些宫殿。”
这么说,她不能用血画了,“你会爬屋顶吗?”
“啊?”小侍从的嘴巴张的能塞下一个鸡蛋,充分显示了他此刻的惊讶。
“到底会不会!”晋昭有点不耐烦。
“会,会······一点。”似乎是意识到了晋昭有点生气,小侍从连忙答道。
“就知道是这样,到时候你可不要让我帮忙。”晋昭从小侍从的手里拿过画布,重新塞回了自己的衣服里。
晋昭两只手紧紧抱住柱子,两条腿也紧紧的缠着柱子,利用手力和腿力,屁股不断往上拱,活像只无尾熊。
“你·····好了没?”小侍从从屋顶上探出了小脑袋,弱弱的问道。
“就快了,别···催。”晋昭继续用功的往上拱,真是下来容易上去难。
“来,拉我一下。”晋昭伸出手,在小侍从的眼前晃了晃。
小侍从抓住晋昭伸出的手,这么往后一拉,晋昭顺着这股拉力,竟也这么上来了,“想不到你的力气还挺大的。”
小侍从腼腆一笑,低头蚊子叫“其实······还好。”
晋昭轻脚踱步,捡起了屋瓦上的毛笔,并且扯出怀里的画布,道:“快来,别磨蹭,没时间了。”
两人趴伏在屋瓦上,小侍从细心的描绘着,借着月光,晋昭能看清楚小侍从脸上那细细的茸毛,而晋昭脸上的淤泥由于天气的原因已经干了,呈现出了龟裂状。
小侍从感觉到了晋昭的视线,偏头望去,“扑哧”用手背顶着嘴巴皮,哧哧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小侍从咬着上嘴皮子,两腮便鼓胀起来,“没···没笑什么,我可以问问你的名字吗?”小侍从大大的眼睛里流露出了一种清亮清亮的期待。
好像一只小猫咪哦,这让晋昭不忍心拒绝,她伸出食指,指着天边的一轮皎月,道:“我叫月光抢匪。”
小侍从眨了眨两双长睫毛的大眼睛,道:“好···帅!”
晋昭挑了挑眉尾,真的还是假的?
“我画好了。”小侍从将画布给递了过去,晋昭接过画布,端看起来,对比自己所画的,这个小侍从居然画的一点也不比她差,甚至可以说画的比她还好,她可是以前请过老师教的。
“你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侍从吗?”晋昭不得不开始怀疑眼前之人。
“嗯。”小侍从轻声的应了一下。
“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的侍从,那为什么你的画工会这么好?”
小侍从大大的眼睛里开始蒙上一层薄薄的雾,“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喜欢画一些东西,因为那时候很···穷,所以我就偷偷的跑到少学馆里,偷着学,虽然每次都被打的皮肉绽,但是我却很开心。”
晋昭看着小侍从的眼睛,心中百感,她从衣服里掏出了一个白面馒头,塞到了小侍从的手里,道:“请你吃的,这可是我偷偷藏起来的。”
“那你呢?”
“瞧。”晋昭又从衣服里掏出了另一个白面馒头,“我有呢。”小侍从见晋昭拿出另一个白面馒头,便咬了一口手中的馒头,道:“好好吃哦。”
晋昭看着吃的津津有味的小侍从,心想看来他的生活过的有点苦啊。
晋昭故意压低声音道:“你遇见我的事情······。”
小侍从将馒头咽下,道:“我不会说出去的。”
“咦?”
小侍从举了举手中的白面馒头,道:“因为你···好帅,还请我吃好吃的馒头。”
一个馒头就被打发了,晋昭觉得这个小侍从十分讨人喜欢,未了还拍了拍小侍从的小脑袋,道:“现在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吧,免得受罚。”
小侍从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再看见你呢?”
晋昭指着天边的月亮道:“月光抢匪总是出没于月光之中,当月亮再一次升起的时候,有缘自会相见。”
“嗯,月光·······抢匪。”
小侍从顺着柱子滑了下去,落到地面上的时候,朝屋顶上的晋昭挥了挥手,便跑开了。
晋昭将画布折好,放进怀里,也顺着柱子滑了下去,看来李寻是去找君上了,她也得快点赶到君上的身边去,免得他人起疑。
突然身后被人一拍,晋昭反射条件的弹跳起来,转身,身子迅速往后退了几步,等看清来人,紧绷的神经才和缓起来,脸部的表情也由原来的惊慌,变为愤怒。
“你吓我干什么?”
李寻没有出声,而是走近晋昭,伸出手指,轻轻磨砂着晋昭的脸,粗糙干硬的淤泥磨的晋昭的脸微微有些刺痛。
晋昭把李寻的手推开,这家伙的气场不对劲,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李寻将磨砂晋昭脸的手指含入嘴中,露出了纯真的笑容,道:“有青草的味道。”
纯真的笑容?晋昭停下动作,疑惑的伸出手,将李寻的两颊往下一拉。
“痛!”
原来是真人,晋昭放开掐着的肉皮,道:“不好意思,我视力不好,我们先去换套衣服吧。”晋昭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这套夜行衣,却不经意瞄见双手捂住脸颊,一脸吃痛表情的李寻。
这家伙的冷气去哪了?
端着酒壶,酒就顺着酒壶嘴里出来了,好慢,班鹫无趣的喝着酒,坐在他旁边的大臣们全都在细细私语,他不用听也知道是在讨论他,他算什么,邻国送来的礼物罢了。
“君上。”一声很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班鹫拿着酒杯的手停住,手不自然的将酒杯放回了原处,但他却没有转身,因为他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受到了别人的关注,他只是用手蘸了蘸酒杯里的酒水,在木桌上画着,看起来好像是因为无聊而做出的动作,实则是在写字。
好慢,晋昭在心里默读着木桌上的字,怕不是嫌她慢吧,她耳朵尖,刚才来的时候,早已将那些大臣的私语给听了去,话很难听,想必君上也有所知觉,现在恐怕心里不舒服吧。
“王上驾到。”
随着内侍的高声叫道,众人皆站起身来,微微向前俯身。
“你就是班鹫?”
班鹫抬起头来,这人穿着紫色流苏薄纱,腰间配着同色玉带,全身散发着不可侵犯的王气,一双长睫毛的大眼睛此刻正望着他身后的人,而他身后之人不就是晋昭吗?
“你抬起头来。”吴王指着晋昭道。
晋昭应声抬头,看到了一双长睫毛的大眼睛,顿时她的脸部就像突然被人来了一拳重击,耳朵里一阵“嗡嗡”响,这人不是小侍从吗,不对,应该说吴王。
怎么可能?王怎么可能去扮成一个小侍从,她为什么没有察觉到,难道说他那时的王气是被狗皮膏药给盖住了吗?
“月光······。”
晋昭屏住呼吸,头皮一阵发麻。
“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