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安抚了何二爷,那边也要敲打何二奶奶给别人看。霍大奶奶见何二奶奶还是一副不情不愿的面容,当下将她从座上扯起来说道:“表妹,不是表嫂说你,这夫妻拌嘴是常有的事儿,可哪有动粗的。二爷是大家作风,怜惜你是弱女子,有意谦让你,要不真等他出手,你哪受得住?你这就去跟二爷好好赔个礼,回头我还让夫君写封信去陇西,让姑母好好敲打你!”
若那何二奶奶是个机灵的,此时就应该接了霍大奶奶的话头顺着梯子下去就是了,偏她也是个拎不清的,当下就踢翻了凳子,一下子坐到地上捶地痛哭起来:“我邵诗诗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嫁给这种鸦片鬼,整天都躺在床上醉生梦死,纯废物货一个!”
何二爷见自家大嫂和表嫂都在场,这泼妇就这样和自己抬杠,当下面子也挂不住,怒道:“你不想嫁我滚走就是,谁稀罕你这刁泼妇人!”
何大奶奶与霍大奶奶见这小两口又上了火,当下也赶紧一人扯一个将他们分开劝说。
霍大奶奶将何二奶奶径直一路扯到花园里,当下说道:“表妹,你今儿怎么火气这么旺!当初嫁与何二爷也是你自个儿点头答应了,怎生现在如此贬损他?这做人娘子的,私底下口角都可以,但万万不可在外人面前贬损自家男人,这男人活着凭的也是一口气,你不让他体面,他自然与你不干休!”
何二奶奶甩开霍大奶奶的手,指着她的鼻尖说:“你现在来这里充好人!当初要不是你败坏了名声拖累了我,我现在早就嫁给岭南林家了,哪里会嫁给这个废物混蛋!”
霍大奶奶见她现在不分好歹,怨天尤人,当下也怒道:“若不是姑母的嘱托,你以为我愿意趟这份浑水。人活于世,要待人以宽,律己以严,偏表妹反其道而行之。若表妹不改了这性子,无论跟谁也落不得好!”
那何二奶奶听得这话,泼劲儿又上来了,一把将霍大奶奶推了个趔趄,“你这个狐媚子,就是你祸害的我……”
“给我住手!”一身宝蓝色暗紫云纹团花锦袍的何谨之气势汹汹地从假山后转出来,显然将两人刚才的对话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知道你是个泼的,却没想到这么泼,连劝架的表嫂的都动起手来,真不知道你邵家是怎么教养你的!”何谨之直斥何二奶奶道。
何二奶奶对这个当官的大伯还是很忌惮的,当下就吓得不吭声了。霍大奶奶急忙打圆场道:“表妹正是在气头上,说话手舞足蹈了一下,并未动粗,何家大伯勿怪!”
何谨之瞥了一眼噤若寒蝉的何二奶奶,说道:“还不回去侍候你男人去!”何二奶奶得令赶紧离开。
何谨之见了讪笑不已的霍大奶奶,当下也有几分心疼她的无奈,说道:“我那二弟虽不争气,却是个淳厚的性子,我会好好教导他别胡闹的。这二弟妹的性子真得按压一下,此事得靠她娘老子,霍家表嫂就别凡事揽上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