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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莫等闲,天使?

因为毕业的关系。15岁的莫等闲带着苏小七穿梭在各式各样的饭店,酒吧,KTV等等所有可以聚集一大帮子人大闹大疯的场所,这不,今天她又被拉去了一个叫“离殇”的KTV,这名字和他们这群人现在的状态很是相近,所以李梓徕决定在此酣畅淋漓的唱一晚,醉一晚。因为很快很快,莫等闲就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上高中,那样好的高中,李梓徕是鞭长莫及的。就像莫等闲,他也鞭长莫及,永远永远隔着可悲的距离。

他永远只能躲在莫等闲看不见的地方默默注视着她,她的一颦一笑,她的蹙眉她的小任性,全部被他收进了心里最深的位置,安安静静的开着花。那朵花,李梓徕不知道,它的名字是否能叫爱情,抑或只能被定义为暗恋?

包厢内,光线依旧幽暗,只有硕大的显示屏发出些微微的光,莫等闲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画面的切换使得投在她脸上的光斑驳陆离起来,她怔怔的看着屏幕上的字发呆,苏小七美妙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

“很想凝视你的褐瞳,让我的心迷失在顽固的深邃中,却又不敢凝视你的褐瞳,怕爱卷起的飓风如海啸般汹涌……”

明明是黑色的,哪来的什么褐瞳啊。莫等闲看着字幕莫名奇妙的喃了句。就在这时,包厢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一米八的身高,米黄色格子衬衫在这个光线不明朗的包厢里显得格外亮眼,他的脸上并没有因迟到而流露出歉意的表情,还是百年不变的那张冰窖脸。莫等闲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那人的眼睛,因为光线不足,那双像黑洞又像陷阱一样的眼睛发出熠熠的光芒,好亮好亮啊,莫等闲吞了吞口水,突然觉得呼吸有点困难。她赶忙低下头用指甲抠着自己坐着的皮沙发,以此来掩饰自己的不安和紧张。

不安?莫等闲拼命地兀自摇摇头,似乎想甩掉这没由来的字眼。

而季延浅似乎没留意莫等闲的一系列小动作和心理变化,径直走向李梓徕身边坐下。和李梓徕寒暄过后他开始环绕四周,包厢里大概做了十来个人,四五个女生,大家都穿的花里胡哨的,疯狂地叫着闹着,而李梓徕默默地喝着酒,时而发出一声“好!”的叫声。场面很是混乱,在炫彩灯的照耀下,竟显得有些灯红酒绿。估计是因为终于脱离了学校的束缚,因此现在大家都张扬的像脱缰的野马们,这是对学校赤裸裸的反叛吧。

这样想着,季延浅无奈的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燃,轻轻的吸了一口,浅浅的笑着。他微眯着眼扫视着李梓徕的旁边,一个男生正在和一个女生玩色子,女生输了,正耍赖不喝酒,和男生热烈的争辩着些什么。而旁边的旁边,一个女生拿着话筒正深情款款的在演绎着一首歌曲,女生的音色甜美,让季延浅有点余音绕梁的意味,忽然他游离的眼神定格了,炫灯纷乱,烟雾弥漫,一个女生安静的坐在沙发的角落里,低着头似在沉思些什么,一身干净利落的白色连衣裙,把角落里阴霾的尘埃一扫而光,犹若堕入凡间的天使。这样的女生,季延浅是喜欢的,他喜欢安静的女生,就犹如他所喜欢的生活一样,平静。安宁。仿佛世间一切美好的东西都会在这份安谧里沉淀,所以他要求自己,时刻保持着深沉和沉稳。

他碰碰李梓徕的胳膊,问道,那个坐在最角落里穿白裙子的女生叫什么名字啊,挺特别的。

李梓徕看向莫等闲,又看看季延浅,好笑的说了句,莫等闲,被你嫌弃致死的莫等闲。

季延浅突然被噎住了,李梓徕的话把他噎的死死的。莫等闲么?他嘲讽的笑笑,他嘲笑自己。眼光有问题吧!像莫等闲这样的女生,刚刚被他称做什么,天使?!Ohmygod!可是他还是移不开目光,那女生分明安静的不起一点褶皱,像湖水,静谧的,让他觉得祥和。突然,他皱眉狠狠的抽了口烟,这样的女生竟然是莫等闲那个粗鲁分子??没抽两口,烟就尽了,他使劲的将烟蒂揉扁在烟灰缸里,忽而拿起桌上小瓶的青岛和两个杯子,朝莫等闲走去。

“喂,”季延浅坐在莫等闲身边,把酒和杯子放在桌上,拍拍她的肩说道,“还记得我么?”

莫等闲闻声抬头,却对上季延浅面无表情的脸。这样一张冷峻的脸,竟让她觉得莫名的紧张和忐忑。她很想像往常那样,豪气冲天的把季延浅从头骂到尾,好解上次他嫌弃她之仇,可话到嘴边,竟变成了温吞的几个字,“嗯。季延浅对吧?”

季延浅见莫等闲竟然记得他的名字,不禁心情大好。他抑制住自己有些狂喜的心情,往杯子里倒了杯青岛,朝莫等闲面前一递,道,“喏,我敬你一杯吧,谢谢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莫等闲看着季延浅递过来的酒有些发晕,家教森严的她是被禁止喝酒的。毕竟,她才15岁,只是一个刚刚初中刚毕业的人,而且还是个女孩子。所以,她理智的把酒往季延浅那边推回去,语气清淡却又坚定道,“我不喝酒的,妈妈不许。”

“呵呵,妈妈不许。”好伟大的借口。这是拒绝他了么。季延浅不觉间冷笑了起来,心里划过那么一丝失落。他兀自打开瓶盖为自己斟了一杯,一口饮尽,又斟上一杯,又一口饮尽。莫等闲怔怔的看着一直往他自己肚里灌酒的季延浅,有些不知所措了。这是怎么了,她得罪他了吗?

所以,当季延浅斟上第三杯的时候,莫等闲终于忍不住,伸手抢过了他的酒杯,也一饮而尽。从来没这么凶猛喝过酒的莫等闲被呛得眼睛都红了,她用纸巾小心擦拭着嘴边溢出的液体,呼呼的昂着头,用力的朝眼睛扇风,要是眼泪被呛出来就逊了。上次在季延浅面前丢够脸了,这次不要了,再也不要了。

季延浅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个女生,刚刚她还矜持跟他说妈妈不准喝酒,现在却醍醐猛灌,她是疯了么!

红晕渐渐爬上了莫等闲的脸颊,她的脸上写满了认真的执拗,让季延浅觉得怜惜和心疼。他头一次不知所措起来,只是傻傻问道,呛着了么?

莫等闲回过头来,醉眼朦胧,红晕依旧。她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小小的梨涡在弯弯的唇边,深陷着。她的脸此刻就似一朵绽放的桃花,白里透着娇嫩的红,微垂的眼睑尽显妩媚。她声音暗哑的答道,“唔,没事呢。”

看着莫等闲绽开的小梨涡,季延浅的心猛然用力跳了几下,那力度之重,把他胸口都给震疼了。“呵。。。呵。。没事就好。”

他干笑着,用力的搓着双手,想着该如何进行下一个话题。现在他突然觉得自己笨了起来,言辞犀利的他,处事利落的他,现在笨拙的像只跳梁的小丑,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好像有一千句一万句想要说出来,那一千句一万句一齐堵在他的嘴口,让他失声,是的,此刻,他,季延浅,失声了!

苏小七唱完了一首《褐瞳》,她似乎还迷醉在自己美妙的歌声里没拔出来,嘴角保持着一个好看的弧度,她不舍的把话筒放下,以优雅的姿势转了一个圈,淡蓝色的百褶裙似莲花般开放,她满脸兴奋和激动的神情。她想急切的问莫等闲。她唱的好不好,动不动听。

可莫等闲头很沉很沉,她只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全身有股热气往头顶上冒,快要出烟了,她想起天龙八部里萧峰练内功时头顶冒气的样子,觉得好笑,自己喝了杯酒,怎么就好像个练内功的武林高手了!

看见季延浅,苏小七的脸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怎么他来了,还坐在小闲的身边?而小闲…眼神飘忽,满脸通红…她顾不上问什么,连忙蹲在莫等闲的另一侧,触到小闲的手,竟热的烫手,该死的,小闲这是喝了酒么!?滴酒不沾的她究竟喝了多少?!

莫等闲看见小七来了,觉得终于有了依靠般的,如释重负的把她趾高气昂的小脑袋垂了下来,她实在太累,眼皮再也支撑不住,重重的落了下来,小七来不及接应,莫等闲的脑袋就落到了季延浅的肩上,而她的身体也失去重心般倚着季延浅。

苏小七气急,想把莫等闲的脑袋给掰回来,却被季延浅大力的手劲给阻止了。他歪头看着肩头昏睡的莫等闲,像个梦游娃娃一样娇憨可爱,不由会心一笑,回过头来把食指放在嘴上,轻轻地对苏小七说了个“嘘”字。然后小心翼翼的用头抵住莫等闲的头,怕她不安分的小脑袋滑动而突然惊醒。

或许是喝多了吧,所以才这般放任自己的情绪。

可那份小小的温馨和甜蜜那么明显的在他心里蔓延。

那么容易么,就对一个女子动情?

莫等闲?你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子呢。

看着季延浅那么认真的样子,苏小七忽然安静了起来,乖乖的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她似乎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到底在一首歌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他们这样定格的姿势,如果抽离了这个纷乱的场景,竟让苏小七有种久违的感动,和谐的美好,他们很般配呢。

而李梓徕无疑把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收到眼底了,他什么都不能说,唯有那只因过于用力握着酒杯而发白的手指显示出了他的愠怒,可能怎样呢,自己只是守护者啊,如果自己的公主遇见了王子,自己还是要拱手相让的。更何况,那王子那么优秀,他连跟他比的资格都没有啊!他一杯接一杯的往自己嘴里送酒,发红的眼睛却时不时往莫等闲哪儿瞟去,终究是有不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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