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已是晌午,日头高照,众人却依旧着急的等待着孙少爷的到来。蓦然,洛迁开口道:“他们来了!”
宋村长极目望去,远远可见数百骑兵绝尘而来,旌旗飘扬,蹄声撼地。只见那高高的旗帜上飘舞着大大的“孙”字。
不过片刻,希聿聿一声战马长嘶,那百余名骑兵便停在了宋村长的面前,骑兵中间是辆驷马拖拉的马车,那横梁纵木,车毂骏马,一眼看去便知那是一辆价值不菲的马车。
一名士兵下了马,走到马车门口,单膝跪地道:“孙公子,已经到了宋元村。”
“哦,知道了。”那大红帘子掀开,一名身着暗红纹金竹对襟长衫的公子哥走出马车,他手执摇扇,目不斜视,一脸傲然的踏着那士兵脊梁走下了马车。
眼下在场品级最高的官便是四品参将慕将军了,慕将军立即走上前去,“孙少爷您来了,卑职正带领着宋元村的老少候着你呢。”
孙轩淡淡的睨了他一眼,“慕将军,还是托你的福啊。要不是昨日你上报军情,说甚么宋元村惨遭北狄屠虐,伏尸数千,我就不会被老爹派到这个穷乡僻野的地方来探望那群乡野人了!”
慕将军干笑两声,悻悻的道:“孙少爷爱民如子,体贴百姓,今日前来慰问宋元村那是天大的公德,正是宋元村的福分啊!”
“少废话。”孙轩不耐烦的道:“我听说曾经的西京卫指挥使宋大人,如今隐居在宋元村当一个小小的村长,而且还收了一名高徒?”
慕将军谦卑的道:“倒也算不上高徒,只是有些小本事罢了。”
这句话落日村民的耳中,心下不禁暗暗鄙夷慕将军,“小本事?你有本事也来个感知天赋?”
孙轩突然双目一亮,他没有理会慕将军,反而把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前方的人群中,他低笑几声,“没想到这乡野间也有如此美人,果然没有白来一趟。”
慕将军见他没有表情异样,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目之所触,却见江媛平静的站在那里。慕将军心下不禁忐忑,“你这个纨绔子,你说你看中谁不好,非要看中那位小姑奶奶?”
江媛今日一身布衣钗裙,完全是一副柴屋佳丽的模样,并非江媛故意如此低调,只是昨日北狄屠村,逃时匆忙,没有带上行囊,待得北狄军走后,房屋却被烧为灰烬,如今只得找村中同龄人借了两套衣物。
村里人的都只知道她是西京府来的贵人,却不知道究竟有多贵,如今看那孙少爷双目不善,只怕这小贵人难逃那三品大将的儿子的手中了,毕竟是都指挥使那是属于封疆大吏的官。
慕将军此刻心下懊悔不已,怎么就要把这个纨绔子请来呢?要是那千金小姐红颜薄怒,就算自己现在身为四品参将,只怕也要身首异处。
慕将军此刻犹如风箱中的老鼠,两头不能得罪,只好硬着头皮笑道:“眼下已是晌午,孙少爷您风尘仆仆的赶来,只怕是舟车劳顿,不如先进村中吃过午饭?”
孙轩点了点头,虽然都说秀色可餐,但是抱得美人归还是需要力气的,他身为西京府三品都指挥使的儿子,要什么样的女人就有什么样的女人,可是那样也太没有意思了,他要让那些赏心悦目的女人心甘情愿的臣服于他的胯下。
慕将军见孙轩没有异议,心下暗暗松了口气,只要捱过此时,进了村之后,想办法不让他看到江郡主便是,像他那种纨绔子,女人也早就见多了,一时半刻之后估计就把江郡主的模样忘到脑后去了。
在慕将军的带领下,孙轩带领着数百名骑兵进入了宋元村,那铿锵有力的步伐,甲胃鲜明的战甲,明显告诉大家这是一队精锐的部队。
待得那大部队进入宋元村,宋村长也带领着村民们王往村内赶去,只是他的眼神若有若无的飘向江媛,那眼中明显的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味道。
……
此时会堂内众人谈笑融融,宾朋欢坐一堂,满目菜肴,酒肉飘香。会堂内从门口延伸出一条小道至祭台下方,以供大家正常走动。
小道左边坐满了那些高大魁梧,熊腰虎背的士兵,右边齐聚的便是宋元村的村民。而宋村长,江媛,慕将军,孙轩以及洛迁五人共聚在头前一张桌上。
这一桌的主角是孙轩,他此刻正在大吐唾沫,拼命的吹鼓着自己家中那些万贯钱财以及那滔天的权势,在他看来,江媛之所以也能坐在这一桌,明显是宋村长或者是那慕将军揣测了他的意思,籍此借花献佛把这等美人赠于他。而他当然要在美人面前好生发挥一下自己的那些优势,让她心生爱慕。只可惜,他说了大半天,却也不见美人如何说话,只得心生懊恼。
而慕将军有些无奈,本来他是籍口会堂太过混乱,希望江小郡主不要在会堂用餐,谁知小郡主很生气的告诉他:“我一定要去把那令人恶心的孙轩赶走!”
宋村长心下暗自思忖,“今日行拜师礼已不重要,这场酒宴主要是迎接孙轩的到来,哼哼!还说什么前来探望宋元村的村民,结果倒是劳民伤财来了。”
此时已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正值推杯换盏之际,孙轩却突然举起酒杯站了起来,大声笑道:“宋村长,听说你今日收得高徒,我敬你一杯,祝你师徒二人早日步入天品,成为我大皇圣朝第五个天爵和使徒。”
宋村长谦虚的笑了笑,“虽然步入天品便有机会晋级为天爵,而且天爵却也只能拥有一个使徒。老夫早年收过一个徒弟,按照长幼排序,只怕这洛迁是无缘使徒之位了,不过老夫也一大把年纪了,步入天品恐怕是难于登天,所以老夫也无缘天爵之位。
孙轩眼下闪过一丝厉色,十几年前儿时,他老爹曾经相求那西京卫宋指挥使调教一下自己儿子的武功,只可惜他不但不答应,而且还说出了及其难堪的话,“此子虽然性情乖戾,难以调教。只是他全身上下筋脉郁结,就算穷尽一生之力只怕也难登武者之道。”
当年那宋指挥使便是现在眼前的宋村长,孙轩依然记得那众人面前羞辱的话,只可惜宋指挥使当年和老爹的官职平级,而且西京卫隶属于皇帝的亲军,自然拿宋指挥使没有办法,而如今他却有法子好生羞辱这老头。
孙轩笑了笑:“宋村长不过古稀之年而已,世人都知,修武之人的寿命要高于常人,何况是已经步入地品的宋村长,宋村长最少也还有百八十岁的修炼时日,成为天爵也是迟早的事。
而使徒之位却不能按照长幼的规矩来继承了,要知道修武者的规矩便是强者为王,假以时日,若是宋村长小徒弟的武学修为胜过大徒弟的武学修为,那使徒之位只怕还是要由这位小徒弟来继承了。”
说到此处,宋村长心中也是一动,“几年前收的那名徒弟本就不是极佳的修武体格,几年前他的武力修为步入八品,而今年春上回来时都是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了,武力却还是八品,只怕他的武道也是走到极限了。
而这洛迁却显然不同,弱冠年纪就已经成为了占天师,凭借占天师的天赋就算是一名七品的武者使尽全力也难以将其杀死,看来此子足堪造就啊。”
孙轩见他陷入了沉思,眼中闪过一丝冷笑:“宋村长的长徒拓拔浩然现任西京卫的千户,我与他交情甚好,他的武力修为我也清楚,至多也就和我打个平手。
不如这样吧,今日我便与洛公子比试一番,若是洛公子胜了我,说明洛公子的武力修为也高于拓拔浩然,说明洛公子日后便有能力承袭使徒之位。
如若洛公子败了,那说明拓拔浩然较之洛公子还是要技高一筹,洛公子日后自然是无法得到使徒之位的。身为天爵的徒弟,却不能承袭使徒之位,按照天罚法则,他是必死无疑,那还不如趁着今日还没有行拜师礼,干脆结束了这段师徒的缘份。
未等宋村长说话,慕将军却立即道:“孙少爷言之有理,那洛公子日后若是被天罚法则陨落,岂不可惜?”
此时江媛目光一闪,她也站起身恭敬的道:“宋村长,慕将军和孙少爷所言极是,不如今日就让洛公子与孙少爷比试一番也好。”
宋村长自然知道孙轩和慕将军打的是甚么主意,但是江郡主发话了,他也没有什么话说可说,只是成全了那孙轩,到时洛迁不论是输还是赢,只怕都要被孙轩嘲笑羞辱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