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接到勇哥的电话,说老地方,喊着大北喝酒去。
大北:今天喝酒是因为什么啊?
勇哥:恨爹不成刚。
大北:那今儿有共同语言。
也是重那天开始,我发现了和勇哥在一起喝酒的一般性程序。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和总结,我发现勇哥喝酒可以分为三个阶段和过程。
第一阶段:喝醉之前——也就是空出来六个啤酒瓶子之前的时间。
勇哥每次喝醉之前都要说一句话:少喝点,一定要少喝点。
Zb这地方的规矩是每人先代三个酒,然后自由活动——我们的规矩是每人代三瓶,当然是啤酒。
前三瓶是大北代酒,每次喝之前大北都要说一句代酒词,总共三句从来就没有变过。
第一句:为了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走一个。
走一个的意思就是喝一瓶。
第二句:为了共产主义的梦想再走一个。
第三句是:从明天起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然后把第三瓶走了。
之后,勇哥就开始把上衣脱了,上半身基本上都红了。
第二个代酒的是勇哥,勇哥每次喝之前说一句代酒词,总共三句。
第一句:为孩子走一个。
第二句:为孩子爸妈走一个。
第三句:为孩子他爷爷奶奶走一个。
不过今天变了另外三句。
第一句:走人行道。
第二句:注意安全。
第三句:为咱以后开一家自己的法院。
这时候勇哥已经喝多了,差不多要醉了,把皮带松一下,用凉水洗一下脸,回来抽四五根烟。之后是我代酒。也是三句祝酒词。
第一句:呵呵,走一个。
第二句:嘿嘿:再走一个。
到这会勇哥已经不醒人事了,把鞋脱了,倚在椅子上,双目微闭。
这时候大北就拿出来手机准备录音——勇哥就像李白一样,喝醉酒之后那是出口成章。记忆最明显的是一首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
我是一只被圈养的狼
二十年来只剩下思考的彷徨
我时常在黑暗中仰望
嘲笑着世人的荒唐
一个连衣食住行都保障不了的城邦
却自吹自擂着繁荣富强
一个连抢劫都不敢制止的流氓
却趾高气昂的叫嚷
南沙是我们的领土
一切反动派必然灭亡
这真是让人蛋疼的绝望
没有一点星火燎原的气象
底层充满梦想的反抗
触摸不到统治阶级的城墙
有能力改变一切的党中央
却苟且在比美国还遥远的地方
生存还是灭亡
这问题不再迷茫
真理在日月中朗朗
公平和正义来自于上苍
我将提着头颅去闯荡
那些在圈养中迷茫的野狼
让我们用鲜血告诉那所谓的首长
谁是他们的爹娘
第二天勇哥把这东西普了曲,校庆那会他们乐队上去就是唱的这首歌,结果半场愣是让保安给拉下来了。勇哥“临死”之前说了一句“哥下去了,还会有千千万万哥走上来。”
从此以后勇哥不碰吉他。
勇哥说完之后就躺下睡觉了,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睡着,因为他每隔二十就说一句:怎么就tm越活越不明白。这是十一个字正好能说十五秒。
我和大北走最后一个:为了哥仨的梦想,走一个。
然后我们换白的。
当白的走了三个——用二两半的玻璃杯——也就是每人大约有七两的时候,大北也倒了。
小大北喝醉酒以后,比较不老实——他躺地下唱歌,就唱一首歌——《义勇军进行曲》: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起来!起来!。
第一次的时候着实把我和前厅的服务员和厨房的那哥们下了一跳,并引来很多吃饭的人围观,我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把勇哥的袜子脱了塞住他的嘴然后直接抬走。
醒酒以后勇哥都要再说一句话:草,又喝多了,以后打死我都不喝酒了”
第二天大北问:我的嘴怎么这么臭呢?勇哥问:我左脚的袜子呢?
后来这事终于败露了,俩孙子围着我跑了办个学校,最后哥仨谁都跑不动了,就躺在地上笑,很猖狂的笑。
我问大北:你怎么喝醉之后唱国歌啊
大北说:那歌词,写的很好。
我问:哪儿好了?
大北说:比较贴合实际。
下一次,依然重复上面的过程。
这一次,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