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怀冷笑一声“是吗?看谁的命值钱!”
萧燕燕眼角微微的抽动了一下,极力的控制自己的呼吸。心头是又怒又惧,自打生下来那天起,就从没人敢这样对待自己。
但情势逼人,倘若此时不放低姿态,她真害怕眼前这个看上去像个半大小子的人,毫不犹豫的勒断自己的脖子。死了,就一切都没有了,即使这个杀了自己的人不会有好下场。这样对于自己尊贵的身份而言,得不偿失。
“住手,可以做个交易。”萧燕燕此时压低了声音,眼皮往上略翻,极力的想对上杨怀的眼神,好让杨怀看见她眼里的诚意。
萧燕燕此时满脸汗水,这是吓出来的,眼神中的光芒也开始慢慢涣散。杨怀看着她,严厉的低吼道:“叫你手下躲远一点!”
“好....”萧燕燕艰难的从袖陇中拿出一支“蜡烛”,随即看着杨怀,似是询问。
杨怀眼睛眯成一条缝,冷冷的问道:“怎么?耍花样?”
萧燕燕苦笑一声:“这是响箭,昨夜韩德让与我定下计策,琴弦断,为信号。响箭出,则有回环的余地。你信我,我绝无恶意。”
要说杨怀现在身上已经汗流浃背,这等变数实在是意想不到,但实实在在萧燕燕被自己控制之下,要退,为时已晚,只好硬着头皮赌一把。
轻轻点了点头,杨怀示意萧燕燕,表示心里无疑惑。
萧燕燕脸上露出不怎么好看的笑容,拉动响箭。
“刺溜”一声一直短剑冲天而起。
“咦?响箭,韩大人,皇后娘娘无虞!”翰离竖着耳朵听到动静,回头望了一眼坐在马车上的韩德让。
面上古井无波的韩德让,正拿着一把短匕来回擦拭。看似平淡,可心里却怎么也平静不了。
“难道说这萧峰当真不是鬼影的人?”韩德让摇了摇头,吩咐道:“静观其变,”
树林中早已恢复了静溢,只不过杨怀手中的琴弦依旧勒在萧燕燕雪白的脖颈上。二人都不说话,气氛着实诡异的紧。
一只飞鸟乍的从二人之间穿过,萧燕燕忍不住笑了出来。
“萧峰,不知那鬼影给了你什样好处,宁可犯下诛九族的大罪,也甘冒奇险。”
萧燕燕的语气似乎又恢复了适才的从容,只不过当下的姿势不雅的很。
杨怀心里虽疑惑,但还是知道萧燕燕口中的‘鬼影’应该就是昨夜的白衣女子。嘴上说道:“一定就要好处么?”
“哦?”萧燕燕长大了嘴巴,一副果不其然的样子“又一个被这狐媚子迷住的男人,哎,奉劝你一句,得不到好结果的,说不定到头来还落得身首异处。”
杨怀淡淡笑道:“皇后娘娘,这般粗陋的离间也拿的出手,看来在下还高看了你。”
“人各有志,我不强求。落到了你手里,算说不得。条件你开,只要放我回上京。”萧燕燕会有瞥了一眼杨怀,说实话,杨怀感觉那一撇,有说不完的风情万种和道不清的妩媚妖娆。
和所见过的女子相比,恐怕除了周薇再容貌上和气质上能压过一头,还真没谁能出其右。
“再过一年,萧燕燕也局势个寡妇了....操。”杨怀收回杂乱的思绪。
“不是不行,只要你和我去个地方。”杨怀似是打定了什么主意,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一股笑容。这笑容让萧燕燕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怎么?不想回上京?也行,正好,我还没娶媳妇儿....”杨怀摇头晃脑的调侃道。
萧燕燕眼里明显闪过怒色,但强忍着又压了回去,冷冷的说道:“去哪里?”
萧燕燕此刻真的怒了,适才形势逼人,不得不低头。但作为一国之母,杨海明显已经出了她的底线。被杨怀制住的一霎那,萧燕燕心里想的就是如何死里逃生,但现在萧燕燕心里已经把杨怀判了死刑。
堂堂辽国皇后有何岂是你这种货色可以亵渎的?
杨怀也感觉到了萧燕燕萨法出的煞气,也不与为意,自顾自的说道:“你不就是一直想知道那宝藏的下落么.....”
“什么?!”还没等杨怀说完,萧燕燕目瞪口呆的注视的杨怀,眼里精光闪烁:“你知道下落?”
萧燕燕下意识的不相信,她不信杨怀知晓,可看见他那坦然自若的表情,心里也信了七八分。可为何他没有告知雪影呢?亦或者已经告诉她了?不,绝对不可能。鬼影要是知晓宝藏下落,昨夜就不会出现,恐怕早已去上京见他了...难道,这萧峰,与鬼影并非同心同德?
萧燕燕眉头越皱越深,事情的发展已经让她考虑不周全了。
见杨怀得寸进尺,把玩着自己的头发,萧燕燕脸上顿时蒙上一层寒霜,呵斥道:”大胆!信不信本宫将你凌迟处死!”
说实话,杨怀还真被萧燕燕那不容亵渎的气势给怔住了,手里一顿,下意识说道:“臣知罪。”
话说完了,杨怀才恍然大悟,一拍脑门爆了句粗口。
“哼!乱臣贼子,安敢如此。”萧燕燕见气势已经压他一头心生侥幸,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怒骂道:“倘若你能悬崖勒马,本宫还可考虑放过你全族!”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杨怀张口就笑,笑的肆无忌惮、笑的捶足顿胸。
萧燕燕眉头一皱,心知不妙,忙闭口不言,只不错嘴唇被杨怀气的发白,胸口起伏不定,喘着粗气。
“跟我走。”不容萧燕燕反抗,拽着她手臂,认准方向,往藏匿宝藏的所在寻去。
“王老实,你说这新来的刺史大人,能否抵得住辽人?”问话的是一个穿着短衫的庄稼汉子,双手著着锄头,投往肩膀上蹭着汗水。
王老实坐在田埂上,有一口没一口的瞅着旱烟,皱着眉头,好半响才说道:“我看呐,这此时大人厉害这哩,你没看到那天进城的军队,各个比咱家田里的牛儿还壮实。在看看以前的当兵的,除了知道抢咱老百姓的粮食,打起仗来就是一个怂包。”
“那你说,这些当兵的会抢咱的粮食么?”这庄家汉子怕是也很担心,爽着也坐在田埂上,歪着头和王老实聊了起来。
“我看不会,我家大牛是给军营里送菜的,他每天天不亮就去伙房送菜,毕竟干的就是这个营生,论早起可没人能比得过吧。我家大牛说了,无论去多早总能看见刺史大人的兵在操练。被说多威风了...看来这些当兵的是真心实意的想守这雁门关。”
那庄家汉子咧嘴一笑:“那倒是,咱们老百姓也该过几年安生的日子喽。”
突然话锋一转,看见官道之上一人一骑,风驰电掣般的像城里赶去,咦了一声,脸上做惊恐状,张嘴就说道:“这后生怎这般焦躁。莫不是辽人要来了吧。”
“啪”王老实的烟袋锅子实实的打在汉子头上,骂道:“我说二娃子,你脑袋牛粪了,这人是从南边来的,怎会知道辽人打没打来。”
二娃子也不生气,挠着头憨厚的笑了一声:“那就奇怪了,好长日子没见有骑马的贵人来这了。”
这年头能骑的起马的,不是当兵的就是达官贵人。普通百姓莫说是骑,有人一辈子见都没见过。这就不得不说大宋缺马。自五代十国,中原的马匹就变得精贵。无其他原因,只因连年战火,人都死的差不多了,更何况是马匹?
要说唐朝的时候,那几乎家家都养上几匹,不为别的就为装个门面,就好像后世的私家车一样。这就不得不说唐朝重视战力,提出了‘马政’一说。说白了,就是朝廷大力推崇马场的发展,养马养战,以备不时之需。
大宋律例中更是说道,乱杀马匹者,易千贯。这就能看出大宋赵官家也遇见道中原缺马不足以与契丹争雄的资本。
但和马一样精贵的就是牛,农耕之用,也杀不得。这二者,一个用于战、一个用于耕。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与杨怀分别之后,一路北上的杨安。
杨怀临幸之前交代,让其速回雁门关,调集兵士,前去活捉那伙契丹人。当杨怀说出心中想法的时候,杨安惊得下巴差点掉落下来。
杨安不知道杨怀是如何认出那伙契丹人的,只一点,这次往大了说,对大宋是极大的益处。往小了说,杨安出人头地的时候到了。
尽管心中有万般疑问,也强压了下来,一路上兴奋的打马飞奔。直到了代州城外,才放缓了速度。
看到城楼上那绣着庄严威武的‘杨’字大旗,被寒风吹打的猎猎作响。杨安面上一喜,将手中马鞭塞到腰间,鼓足了气大喝道:“我乃天波府杨安,前来报信。请速速通传!”
城楼上一粗壮的汉子,顺着喊声伸着头往下看,顿时咧嘴就笑,打趣道:“这不是杨安小哥,怎的来了这前线?莫不是也想杀上几个契丹人?”
杨安抬头一看,认出了此人,这是在杨家军营训练是结实。但心里担心杨怀安慰,也不废话,接着喝道:“速去通传,奉雁门关巡检使杨大人钧旨,前来觐见刺史大人!”
见杨安说道的严肃,那兵士面容一整,知道事关重大,不敢含糊,抱拳说道:“还杨安小哥稍等,我这就通传刺史大人!”
杨安回头看着远方,口中喃喃说道:“杨大哥,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