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小小惊讶地看向许清照,又顺着她的视线回到秀才身上,她竟然叫他王爷?
“妾身见过王爷。”在确定了身份之后,许清照面色微赧,盈盈下腰行礼,每一个动作都端庄大方、自然娴雅。
“私底下勿需多礼。”和奕最不愿见到的就是她,可又不得不做出一副温和的样子,毕竟她是太后亲指的侧妃。
“是!”许清照的声音原本就婉转动听,此刻更是多了一丝娇媚。
两人的对话落在小小耳里是说不出的情投意合、柔情蜜意,就像一对新婚的小夫妻,一个温柔似水,一个娇羞如花。
这就是她遇上的男人,一个是没三天就娶了别人的新婚丈夫,一个是承诺了要娶自己的别人的丈夫,无论哪一个,到头来自己都成了小三。
小小捂住胸口,那里如万蚁食心般的难受,难道这就是宿命?她突然发现老天和她开了个玩笑,两世为人,都注定了被抛弃。眼眶酸痛得厉害,却是怎么也掉不下一滴泪来,欲哭无泪比嚎啕大哭更是一种折磨。
“我……”和奕再次词穷,不知该说什么,往日情场上战无不胜的风流气魄仿佛一瞬间全没了,此时的他就像个情窦初开的青涩少年,面对心爱的女子不知如何告白。
外间对于这个男人的传闻很多,但许清照自始至终只相信自己的第一个感觉,自从洞房里的那几眼,她就不可自拔地爱上了他,即使他从未将自己当成他的女人。许清照强压下心头的酸涩,走到小小身边,轻声问,“妹妹,没事吧?”
小小摇摇头,她能感觉到这位名叫许清照的姑娘是个好人,而且对他一片真情,就算自己再千疮百孔,也不能伤害了别人。她轻咳几声,“不好意思,昨晚可能有些受凉,这会胸口有些闷。”
“都杵在这儿干什么,开席!”花掌柜双击掌,外头早已等候的侍女们手托银盘鱼贯而入,熟练地摆好了酒菜。
四人入座,和奕和侧妃坐一侧,花掌柜和小小另一侧。桂花酿香气扑鼻,小小为每人斟满了一杯,“来,相聚就是有缘,今天不醉不归,干了!”
“妹妹,我向来滴酒不沾,就以茶代酒吧。”许清照说得情真意切,小小也不好勉强
四人举杯相碰,和奕和小小相对而坐,原想和小小碰杯,但两只酒杯就像同极的磁铁,怎么也碰不到一块去,末了,只得自己一饮而尽。
桂花酿虽然入口甘醇芬芳,但后劲很大,不过几人都是斤把的酒量,几杯入肚只能算是暖暖肠胃而已,喝到后来,小小认准了花掌柜,划拳掷骰子玩得如入忘我之境,花掌柜倒也配合,轮到罚酒毫不含糊地一口一杯。
随着两人的身体越靠越近,和奕的脸拉得越来越长,手中的酒杯几欲捏碎。许清照并非糊涂之人,从小小一开始见了他的那番话之后她就明白两人都动了情,心里本是极苦,此时又见着两人闹别扭一颗心全拧到了一块,但一想到小小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再苦也只有往肚里咽。
喝得正欢的时候,小小举着酒杯突然站了起来,指着和奕说道,“走,咱们去隔壁看看你的老熟人。”
和奕将手中的酒一口喝干,从座中站起,率先走在了前头,那神情就像和女朋友赌气的毛头小子。
小小轻哼一声,又和花掌柜和许清照说了几句,方才晃悠悠地进了隔壁的雅间。才进门,就见和奕被众人团团围住,一口一个“狠心郎”“负心汉”,责怪他扔下头儿不见踪影。
小小倚在门口用力咳了几下,众人一看是头儿都欢天喜地地前来道喜,说是今日的宴席就当是两人的喜酒了,一通话听得小小丈二摸不到头脑,不由怪起和奕来,“你是不是乱说什么了?”
“头儿,好事你就别遮掩啦,不是你说的秀才下次回来迎娶你的吗?”柳奶奶满是皱纹的脸笑成了一朵灿烂的菊花。
“是啊,德庆楼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来的,趁着今日把交杯酒喝了吧!”楼婶一声呼喝引得众人纷纷响应,“交杯酒!交杯酒!交杯酒!”
小小只觉一道酒气翻涌而上,呛得她连声猛咳,等平静下来,眼角已有晶莹闪烁。众人以为她因为开心而激动,全都嘻哈乐作一团。
“你没事吧?”和奕走到小小面前,小心地问。
“不用你管!”小小很想把他当做苍蝇挥了开去,她真的想不明白,这个世界上的男人为何都这般的厚颜无耻,难道玩弄女性就那么能让他们找到男性的骄傲吗?
“秀才,赶紧求婚呀!”楼婶见两人似乎在闹别扭赶紧支招,她可是每天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着两人成婚呢。
“秀才?谁是秀才?”小小冷笑。
众人面面相觑,头儿似乎不像开玩笑,是真生着气呢!雅间里一下子寂静无声。
“小小,你听我说。”和奕伸手想去擦去小小眼角的泪水,却被小小偏头避开。
“什么都不用说了,既然已经娶妻,何必再来招惹我?我小小这辈子都不可能给谁做妾!”小小说得咬牙切齿。
众人一听这话,全都围了过来,楼婶首当其冲,抓着和奕的衣襟问道,“你真已经娶妻了?为什么要骗我们?为什么?”说到后来,楼婶痛哭起来,明明看着是个专情深情的人,怎么就看走眼了呢?
“当初要不是头儿,咱们早就不知成了哪里的孤魂野鬼,秀才,你也太没有良心了,怎么恩将仇报呢?”柳奶奶越想越气,冲上前狠命捶打和奕。
和奕闭上眼,唇角含着一丝苦笑,任凭拳头落在身上。
“大家都安静,今天我们是来吃饭的,别扫了兴。”小小擦了擦眼泪,笑着说,“何况,他也不是什么秀才,他比状元的身份还尊贵,是咱们以前小看了他。”
四下又恢复了安静,个个疑惑地看着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