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水,流个不停。水蒸汽萦萦绕绕,充斥着这个狭小的空间。
张旭山,已经泡在浴缸里两个小时了,泡得皮肤都浮皱了。他不想出来,只想躲在里面,将自己埋起来。他觉得自己挺二的。他希望温热的水,能够把这颗不清白的心,熨平一些。
很多人,行为不受正常思维控制,我们管这种叫“作”。
他拿起旁边的小镜子,左照照右瞧瞧,都几天了,伤痕,仍然深刻。他被苏易一阵猛揍,她不仅不管不问,甚至是连看都不看一眼。
张旭山苦笑一下,自己还真能作的。他自己都整不明白,这些日子,稀里糊涂的都干了些什么。明明觉得自己应该是爱她的,却拼命地挥霍可行性额度,令她对自己的好感,是渐行渐远。
他想起了那个劫生后的情景。自己劫后逃生,最想见的人,不就是她吗?
女人要耐得住寂寞,男人要经得起诱、惑。
张旭山笑了笑。说实在的,他对种、马生涯,已经不那么热衷了,甚至于有些厌倦了。面对那些各种风格的,活色声香的活物,他已经没那么冲动了。
他站了起来,正要扯下浴巾,却被突然打开的门,给惊得重新坐到浴缸里去了。
浴室里,视线太朦胧。门被打开后,雾气纷纷往外跑。
张旭山重新站了起来,定睛看了看,婷婷?!
他赶紧拿起浴巾,将自己裹起来。
“你、你怎么进来的?”他惊恐不已的看着她,并将双臂交叉放在胸前。想了一想,不妥,又扯下一条浴巾,当成披风披上。
婷婷鄙夷地看了看:“有什么遮的啊,又不是没见过。切!”
婷婷白了他一眼之后,眼珠又转了转,走上前去,猛地扯下一条浴巾,并一掌,又将他给推进了浴缸。
张旭山扑腾了几下后,算是体位正常了。他非常恼怒地说:“你们家,怎么全是暴力分子啊!”
“咦?新鲜啊,你怎么知道的啊。”婷婷走上前去,定睛瞧了瞧,“挨揍啦。难怪躲我好几天!”
“你知道人体标本是怎么做的吗?”张旭山叹了一口气。
“什么?”婷婷一愣。
“你再不让我出这个浴缸,我就会跟福尔马林泡过的尸体一样了!”张旭山没好气地说。
婷婷拿起他的一只手,瞧了瞧那已经浮皱发白的掌心,快要乐死了:“受刺激了?就用这种法子消遣自个儿?”
张旭山一恼火,将浴缸的水,拼命地往她那边浇。
婷婷出去后,张旭山这才擦干了身体,穿上一件浴袍,出去了。
“你是怎么进来的?”张旭山一脸阴郁。
“就你那白痴密码,还用得着我大费脑筋吗?”婷婷一脸的不屑。
“你翻过我的东西?!你偷看我的护照?!”张旭山愤怒的一拳捶在床上。
“翻了怎么啦?看了又怎么啦?你的人是我的,你的所有的,就全是我的!”婷婷的语气加重了些许。
张旭山有些气结了。老实说,他非常不喜欢这样的人。他喜欢给自己留点儿隐私,喜欢自己给人能够留点儿神秘感。不管是朋友,还是枕边人,他都希望他(她),不要对自己刨根问底、翻箱倒柜。苏丹在这一点上,就做得非常的好。自己不想说的,她永远都不主动问,并且是耐心地等你想好了告诉她。真体贴!
“苏婷婷,我告诉你,我的就是我的,你的就是你的。就算你跟我在一起,我仍然是我,你仍然是你。我的,永远都成不了你的。我,更加不会是你的!”张旭山冷俊而严肃地告诉她。
“你、你什么意思啊?”婷婷惊慌地看着他。
“人,贵在自知之明。我玩儿过的女人很多,你绝对不是最终留在我身边的那一个。”张旭山淡淡地说,“我就是我,不是谁谁谁的附庸品。”
“你曾经对我说过,你说,我就是你的最后一个女人!”婷婷很吃惊地看着他。
“你可以相信母猪能上树,可千万不要相信男人的一张破嘴!”张旭山一脸的无赖相。
“你——”婷婷气结,咬牙问他,“那个女人是谁?”
“什么?”张旭山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那个让你离开我的那个女人,是谁?”婷婷眼里冒着火。
“手握得太紧了,沙子会更加的留不住的。”张旭山看着她的样子,语带嘲讽的味道。
“像你这样儿的,压根儿就不是沙子,顶多就是一个晾衣架。”婷婷邪恶地一笑,“我将其他的挂钩全取掉,看你还往哪儿晾衣服!”
“弄死一个夏明翰,千千万万的站起来。”张旭山冷哼一声。
“实在不行,我就将你变成李连英!”婷婷操起了桌上的一把裁纸刀。
“你还是走吧,我不需要你了。我决定为一个人,守身如玉了!”张旭山淡淡地对她说。
“谁?谁!”婷婷立刻全身紧张。
“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真的是不需要你了!”张旭山劝着她,“你快走吧,不要再缠着我了!”
“给个确切理由吧。什么我们不适合之类的,就不要说了吧。”婷婷仍然拿着那把剪刀。
“真想听?”张旭山见她点了点头,就说了下去,“我不想再利用你了。换句话说,你被利用完了。”
“什么?”婷婷以为自己听错了,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利用你,气苏丹。利用你,探听消息。”张旭山索性无所谓地说下去,“等利用过了,才发现,你一点儿都不好用,消息不全,还有点儿慢,过时,跟不上节奏。”
婷婷气炸了,鼓鼓浪浪的胸脯,一起一伏的。剪刀,在她的手中,一颤一颤的。
“别那么气,其实,吃亏的反而是我。你看我这么高大英俊、玉树临风,就这样倒贴给了你那么多回,你该知足了吧。”张旭山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她气走了,再也不转来了,好省心。
激动了一会儿后,婷婷深呼吸了几次后,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她似乎很平静地问:“那个,你打算为谁守身?”
“我觉得吧,和你在一起,辈份太低了,蛮憋屈的。我想长辈份。再说了,情歌还是老的好,情人还是旧的好。我,决定回头吃草了!”张旭山一身的嘻皮样儿。
婷婷,出奇地安静了一会儿。她缓缓地说:“我觉得,像吃了个特大号的苍蝇一样,很恶心!”
“你就是那只苍蝇。”张旭山轻蔑地看着她,“活得莫名其妙,连自己的亲叔叔和亲姑姑都出卖!和你这种人在一起,没有安全感!”
“你妈和你外公在一起,有了一个孩子。他们将孩子丢了,养大了那个胎盘,就成了你!”婷婷咬着后槽牙说完的。
张旭山一听,火大了。他伸过手,就要给她一巴掌,却被她给抓住了。
婷婷顺势一带,一脚踢在他的膝弯上,并将他的手腕反扣抓住后,一顿暴打。不知道打了多少下后,婷婷感觉到着实累了,这才放过他,打开门,走了。
张旭山,是旧伤未好,又添新痕。用一个字形容:该!